可是,你似乎已经无权拥有这样的年华了,不干净的身体,不单纯的思想,不听话,不学好,还带坏朋友,难怪别人都要嫌弃你……
侯婷回忆起和苗苗初次认识的那天。
那是在一条繁华的夜街上,侯婷无聊的逛着,漫无目的。
街边卖小饰品的摊位上,立着一个肤色黝黑但身穿着可爱的公主裙的女孩。
她拿起一个毛绒玩具左看右看,完全没注意身旁的萎缩男正向她一步步靠近。
男人朝四周看着,大手向女孩的裙子底下探去……
接着,男人一声嚎叫。
侯婷不客气的踢到了他致命的下部。
“你叫什么,我叫何苗苗。”
“你也是自己来这儿逛街么?”
“不是,我爸我妈在前面那家饭店里和别人吃饭谈生意,我觉得无聊,就偷跑出来了。”
“想去别的地儿玩玩吗?”
“去哪儿玩?”
“酒吧。”
………
侯婷想起了苗苗从前的样子,很乖巧,有些含羞,腼腆,想着想着,眼角不自主的躺下几滴泪来。
周日早上,家里人都在,但是很安静,没人多说什么,也没人再提抽烟这回事。侯婷去市场卖菜,在菜场前的街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黑色轿车里下来。
是安然。
侯婷快步走过去,车已经开走了。
“安然,你怎么在这?”
“我来买菜,我家就住这儿不远。”
原来安然和自己住得这么近,从来没问过她家住哪里,真巧。
“刚车里那个是你爸么?”侯婷问。
“不是,是我爸原来的一个同事,早上出门时刚巧碰上,顺便送来我这里买菜。”
“跟你家熟么?”
“不太熟,好久没见了,怎么了?”
“我看他看你眼神不太对,你要小心点!”
“怎么不对了?”
“总之,你小心就是了!这个世界,没你想的那么单纯……”
买完菜回来,侯婷收到苗苗的短信。
苗苗:听说你最近心情不大好,怎么了乖?
侯婷:没什么,月经来了。
苗苗:内分泌又紊乱了吧,赶紧找个男人给你调理调理吧。
侯婷:找不着人那,李伟可以借来用用不?
苗苗:滚吧你!哎,晚上来不,阿磊这儿。
侯婷:嗯……
苗苗:来吧来吧,咱们好久没聚聚了。
侯婷拿着手机,顿了好半天,最后才回复苗苗:嗯……那好吧,晚上见。
每次来那个,小腹都要疼上两天。为了晚上和苗苗她们的约会,侯婷吃了两片止痛药,但还是没多大用,小腹向坠着一个铅球一样,侯婷在家里来回活动了两步,四肢发寒,腰部也开始酸胀起来。
待晚饭过后,侯婷偷偷溜出家门,一阵冷风袭来,她全身战栗。已经不是风霜雨雪的冬季了,但是来月经的时候,很容易怕冷。她出了院门,天很黑,路上没什么行人,顺着街道的墙根,侯婷朝窗口的方向走着。
药效已经尽失,腹部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越来越痛,里面似有根针一样扎着她的经脉。她扶住墙壁,凉意从手心传至全身,随之打了个寒战。她想,压着肚子会好一些,于是,顺着墙根蹲下来,身旁,还好有个路灯的杆子可以靠着……
静寂无人的街上,一辆车驶过,又倒回来,在路旁停下。黑色的皮鞋从车里,一步一步,走到女孩的眼下……
侯婷手捂着肚子,艰难的仰头,从皮鞋西裤一路向上看去,腹部的疼痛让她眉头紧锁,眼里闪动出无助的泪花。
万子杰对上脚下人的眼睛,看得居高临下。熟悉又陌生的神态里,显出一丝关爱与询问。
终于,侯婷的眼角翻转出了积攒很久的泪……
她想抱着眼前的双腿,她想抱着万子杰靠一会儿。刚要伸出手时,身后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怎么了,子杰?”方可从车里走下来,走到了万子杰的身边。
侯婷起身很规矩的和他们打招呼。万子杰问她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侯婷说刚从同学家回来,走着走着肚子疼起来了。
“上车吧,去医院。”
“不用不用,现在没事儿了……”
“上车,你脸都发白了。”万子杰开始命令。方可走过来小声问侯婷:“是不是痛经啊?”侯婷有些羞涩的点点头,方可这样的音量,他应该能听见。
这个时候,侯婷的手机响了,是苗苗的催电。侯婷挂掉,直接关机,她想今天是去不成了。突然,万子杰出声问:“谁的电话?”
侯婷抬头看看他,又尴尬的看看方可,“我……我同学……”
最后,侯婷还是被迫着跟着他们去医院打了一剂止痛针。
回来的车里,侯婷坐在后排位子上,从后视镜里看着万子杰的额头。加上他出差这三个星期,他们已经一个多月没见了……
侯婷看着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后背,心里颓然不是滋味儿。
一场美梦
期末考试考到最后一科的时候,侯婷在考场晕倒了。再一睁眼的时候,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上扎着输液的管子,周围坐着班主任,安然,和万旭。
“侯婷,你醒啦,感觉好点了么?”
“嗯,好多了。谢谢丁老师,让您费心了。”
“下次身体不舒服一定要提前说,考试是小,健康最重要,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噢对了,给你妈妈打电话了,她一会儿就到。”
“嗯谢谢,丁老师辛苦了,您先带着安然和我弟回去考试吧。”
万旭抱着双臂靠在窗户旁说:“还考试呢!早结束了……”侯婷看着身旁的安然,一脸歉意,安然摸着她的额头说没事,这又不是高考……
后来,楚文来了,丁老师走了,后来,父亲来了,安然走了,再后来,姑姑也来了,待了一会儿,和万旭一起走了。侯婷出院后回到家里又输了三天的盐水,期末这时候,侯启林一直在学校忙,大夫走后,楚文给她拔针,试好体温表,见侯婷退烧了,也要上班。侯婷让她歇一天,她说上半天算半天吧……
下午,阳光射进屋子,侯婷躺在床上晕晕乎乎睡着了,睡梦中,感觉有只手摸上自己的额头,她的脑中闪过许多片段,眼泪如水注倾斜而下,额上的手离开了。“别走!”侯婷伸手拦住,手指钻入掌心,抓得很紧。那只手反过来擦拭她脸上的泪痕,抱起她上半个身子搂在怀里。自始至终,侯婷都没有睁眼,她怕现实打碎这样一场美梦……
“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怎么会……”
“你是怎么进来的?”
“门没锁。”
其实侯婷想问他出差怎么不说一声,为什么关手机,为什么去这么久,还有,关于方可那个女人的事……想问的东西好多,可她不敢问,她怕他反感,然后掉头就走,一去不回。
侯婷立起身子跪在床上,展臂回抱住万子杰,残余的眼泪和鼻涕一并蹭到西服的肩上,想起自己拨了那么多次电话,心里就来了火气,她的头换到另一侧的肩膀靠上去,狠狠咬住……
学校开始放暑假了,侯启林给侯婷借来了高二的课本,天天在家看着她学习、复习、预习,白天,侯婷几乎没有自己随便出去的机会和借口,有几天夜里,楚文趁起夜时也会到她的房间遛上一遭。苗苗总是叫她出来玩,叫十回,只有两回可以出来。苗苗笑话她没了人身自由,像被监禁一样,侯婷哀怨的说:“哎,做教师的家长难当,做教师的孩子更难当!”
那天,和苗苗逛街回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