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早就认识了。」
「啊?难道是咖啡馆的客人?」
「不,是侍应生。」
「艾美?」
「思迅。」
「啊……」意外,但也还算在意料之内。
这段日子二人满脸春风,眉来眼去,种种蛛丝马迹早落入众人眼里。但卓远文坦然的直认,还是叫人意料不及。
纽约是文化溶炉,对事物的接受度较高,同性恋不是禁忌,但也不是每个人都接受的。不过大部份客人都维持礼貌,尊重他们的选择。
「其实你不必太老实的,恋爱是你和我俩人的事。」休息时,思迅小小声说。恋人的态度固然令他心甜,但也令他心疼。难道为身为老板,卓远文完全没想过他们的事会影响咖啡馆的生意吗?
「我同意不必大肆张扬,但也没需要刻意隐瞒,顺其自然好了。」卓远文微笑,摸摸他的头,道:「毕竟恋爱是好事,让人知道也不打紧啊。」
思迅也笑了。
「……你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是你的生日。」转眼便一年了,卓远文轻轻拥着恋人,感叹时间过得真快。
一年前的明天,二人成为了同居人,那时谁都没想到彼此的角色会有这样的转变。
◇◆◇
翌日,思迅的十九岁生日。
热恋中的人觉得拥有彼此强胜拥有全世界,所以二人都宁愿留在家中,度过没有第三者的晚上。
所有食物都由身为寿星的恋人,卓远文一手包办,他还细心地准备了克格鲁粉红香槟。
生日蛋糕则是思迅小时候吃惯的,类似母亲以前做的海绵蛋糕。卓远文还特地在蛋糕上涂了很多鲜奶油,表面放满了草莓。
思迅合上眼睛许了个愿,吹熄蜡烛。
「许了什么愿望?」卓远文问。
「不能说。」思迅笑嘻嘻,道:「说出来就不灵了。」
卓远文笑着吻他一下,送上礼物。
「咦?」思迅看见是一个普通的狭长型信封,不禁露出狐疑的神情,「是生日卡吗?」如果只是买来的生日卡,那么没有诚意,他可要生气了。
信封拆开来,里面是双人份的机票。
「我们去旅行?」雀跃。
「反正暑假快到了。」卓远文说。美国的大学在四月中至五月初开始放暑假,假如不报读暑期课程,学生们有整整四个月的假期。
思迅开心极了,吃了一口恋人喂来的蛋糕,细看目的地,「去哪里?欧洲还是加拿大?去南美洲也不错,啊,美国本土也有很多省份没去过呢,我一直只待在纽约。」待看清楚,脸色一变,消音。
那是两张回国的机票。
「不喜欢吗?」卓远文小心翼翼地问,「你也有三年多没回家了,正好回去走走,我们也可以顺道游览东南亚其他国家。」
「……」
「我们的事也得向你父母说说。」轻咳一声。
「没这个需要。」他就猜到卓远文是打这个主意,方思迅生气道:「我的事跟奸夫淫妇无关。」
「思迅!」气煞。卓远文旋又放软声音,道:「你也想见见以前的恋人,是吗?」
想起初恋情人,思迅的心软糯。
「我知道你还在意,猜想你有些话想亲口跟他说。」
思迅低下头。卓远文猜对了。他想向安泰道歉,好好的道别,感谢他爱过自己。
「你也赞成我回去找他?你不吃醋吗?」恋人太大方,害他产生自己不受重视的感觉。
「我是成熟的男人。」卓远文坦然地笑。
反而是思迅感到怯懦。一年以前,他时时幻想一天可以回去,跟初恋情人再前缘,但现在……
「远文,你认为他会祝福我吗?」怯怯地问。
卓远文轻拥着他,问道:「假如立场互换,你会祝福他吗?」
方思迅想了想,深深点头。分手的时候,二人并没有承诺守候对方一辈子,甚至可以说有点不欢而散。但在异乡的他,即使在最寂寞失意的日子,也希望对方的活得好。
刚才他许愿,愿望是希望卓远文和自己,还有他们的好朋友,每一个都得到幸福。
也许,上天会实现他的愿望。
「好吧,我们回去。」亲眼看看也好。思迅微微一笑,旋又板起了脸,「不过我是无论如何不去见那对奸夫淫妇的。你也不许去。」瞪眼。
「我们的事总得让双方家人知道。」卓远文苦笑。
「你要告诉你的家人?」思迅知道卓远文家有父母和兄弟。
「当然。」
「假如他们反对呢?」内心涌起不安。思迅的反应像只竖起背毛的猫。
「告知家长是为人子女的本份,我会尽力让他们接纳。若真的不行,努力过也无愧于心,我们可以继续走我们自己的路。」卓远文有条理地说,可见早就想好了。
「远文……」感动。思迅紧紧拥抱他,热吻。
良久,唇分,喘息的声音说:「我们做吧?」
「做?」
「做爱啊。」坦率是年轻的特点。
「啊?可以吗?」交往后,他们也是各睡各的。
「你不想做?」嘟长嘴巴,任性少年嚷嚷:「你是不是不行啊?」
「喂喂!」这关乎男性尊严啊,任何年龄任何阶层任何学历的男人都很在意的,「居然这样说。我本想等你年满21岁才正式做的。」
「21?那时我都老了。」青春无敌的少年作感慨状。
「那我岂不是行将就木了。」卓远文哭笑不得。
「嘻嘻,老头子。」
「小鬼,教你知道老头的厉害哦。」
身体慢慢贴近,到了彼此呼吸可闻的地步。
卓远文把思迅整个人抱在怀里,以轻轻颤抖的手指,在单薄的胸前游移,缓慢地解开棉质衬衫上的扣子。
一颗,两颗,三颗……
白瓷般细腻的胸前肌肤一点点暴露在柔和的灯光下,温热的唇吻上去,缠绵恋栈,留下淡红的印子。
思迅的身体介乎少年和成年人之间,跟一般在北美洲长大的的少年相比,无疑是纤细许多。明显突出的锁骨,稍为窄一点的肩膀,身上肌肉略嫌单薄,还有浓浓的青涩气息。
这一切一切,却揉合而成为一股致命的诱惑力,让人移不开眼睛。
在卓远文失神间,思迅也帮他脱去衣物。少年的动作利落,丝毫不见忸怩,裸裎相对时也表现得很自然。
忸怩的是卓远文。八岁以后没有被别人脱过衣服,而且对方年纪比自己小,所以感到有点难为情。
「思迅,你好瘦啊,好像我一直刻薄你,没有给你吃过饱饭似的。」卓远文故意说些轻松笑话,缓和紧张心情。
「这是在嫌我吗?」思迅瞪着眼睛装出生气的样子,接着忍不住噗一声笑出来,「你自己不也是一身排骨。」虽然这样说,但卓远文瘦归瘦,毕竟是成年男人,生活有规律兼且一直有做运动的习惯,身上筋肉结实,堪称体魄健康。
相比之下,自己在男子气上输了一些。思迅有点不甘心,故意在恋人前胸『排骨』上重重咬了一口。
「啊?」卓远文还没来得及反应,调皮情人已补偿似的送上热情的吻。
痛楚被战栗的快感取缔。敏感的皮肤被轻轻地吸吮,理智在一瞬间被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