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所有人都会对她冷眼冷语,甚至会排斥她和为难她,可是,大家见到她只有一种反应——惊讶。他们一个接一下地问:“会长,你来啦?你好久没露面了,今天刮的是什么风?”“啊啊啊,学姐你终于来了,你不在,活都没法干……”“哇——你老人家怎么这时候还戴墨镜啊???”
很多人拿着各式各样的文件跟在她后面:“老大啊,求求你赶紧把这些文件给签了吧,赶紧处理一下这个事情吧……”
她还没从惊讶和不安中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无数的文件和汇报给淹没了。她没有时间去想其它的事情了,迅速和果断地处理积压下来的事务。她也不敢去想其它的事,比如副会长兰妮难道都不来上班处理这些事吗、比如朴克都不去监督督促这些工作吗、比如芳芳怎么半天不见影子……
她可以自我安慰地想其他人她骂得少或者程度轻,所以不愿计较或不敢计较,但和她最要好的那几个人呢,他们真能容忍她的坏心眼吗……
她不敢想,不敢见他们,不管做了怎样的心理准备,她还是害怕……她几乎不敢承认,他们对她……是重要的,不管他们有多少让她看不惯、看不起、看不顺眼的地方,不管她自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比别人强多少,她仍然需要他们……她不能……真的……一个人自己活……
可是,如果、如果他们真的不能原谅她和接受她,或者要她低头谢罪的话,她也只能接受现实吧,接受和他们……断绝的……事实,然后,一个人孤独地、骄傲地、无趣地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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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更不敢去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不能想……不能想!
她抓住一份厚厚的文件,逼着自己往下看,逼着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
整个中午,她都泡在办公室里处理大大小小的问题,连水都没时间喝。这时,她才意识到平时自己有多不负责任,虽然不是什么事关国家民族发展的大事,却繁杂琐屑得让人想崩溃,而一直以来,大家……为她分担和承受了多少压力和事情啊……
她忽然好想念朴克,平时,他总是围在她身边,不停在叫她“老大”,不管她怎么指使他差遣他凶他吼他,他都是一脸嘻笑和高兴的模样,什么事都肯为她做,什么气都肯为她受……
还有兰妮、阿蒙、芳芳……自己受了她们多少照顾……
她的鼻子有点酸酸的,不让自己再想下去,如果注定要失去,她绝对不去挽留,也绝对不让自己再难过下去……
下午的课结束以后,她看看自己的眼睛,用了药水以后,红肿消失了大半,再打点眼影粉底之类的,基本上就看不出来了。
她买了几块蛋糕和面包,还有饮料,继续上办公室处理堆积下来的文件。几个办公室几乎没什么人,文件堆得这么多,想来,朴克他们……果然没怎么处理文件,也就是说明,他们一定知道了,要不然不会丢下学生会的事情不理会……
她抽抽鼻子,边啃面包边继续看文件。
好无聊的文件,好无聊的事情,她现在才知道这些事情那么难处理,好多东西她都不懂,比如食堂的运作过程、学校的垃圾怎么处理、各类商店进货的审核程序、学生活动费用预算……
他们以前是怎么处理的?从来没见他们跟她抱怨过这些……
她正在烦躁,门外就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进来——”这种时候,谁会来找她呢?难道,真的有人要上门找她报仇了吗?
“老大——你回来工作了,请安排我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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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熟悉的声音?花火猛然抬起头,看到朴克身板挺得直直的,站在她面前,等待她下指示……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朴克好像有点变了。
虽然还是穿得那么简朴,但他好像变得整洁了些,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衣服穿得整整齐齐,连鞋子上都没有什么灰尘了……他的眼镜,似乎更厚了,完全看不清眼镜后面的眼睛……而声音,有点沙哑低沉,不像平时那样总是充满热情和笑意……
沉默片刻后,花火也哑着声音道:“这些……你……拿去吧……”
她有点手忙脚乱地把一部分文件捡出来,放在桌子边上。朴克迟疑了一下,上前几步,手有点抖地接过去,然后又用有点发抖的声音说:“我……会努力完成,请会长放心。”
“你……别累着……”花火憋出几个字。
“是!”
朴克转身出去,走到门口时还撞到了门上。如果是平时,花火一定会笑,可她现在却只想哭。为什么……想哭?
这天晚上,花火没在办公室呆得太久,很快就出去了。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花火一走进教室,就引来一片惊异的目光——花火变性了?
她那头标志性的红中带黄、黄中带红的短卷发,已经变成了普通的黑色直发——她把颜色漂洗去了,卷发也拉直?还真让人不习惯啊。
花火看起来却相当满意自己的新发型,脸上一直带着微笑。
她一直看不起这样的发型,但现在想想,原汁原味的感觉很不错。她忽然想到,也许她并不是真的喜欢那样的叛逆装束,也许那只是为了寻求别人的注意和与众不同,也许,她真正喜欢的,还是这样的真实与无拘束吧。
这两天,不管走到哪里,大家都在打量她,眼神好像在问“这个是花火吗”,她觉得自己的触觉一向很敏锐,但这次,她判断不出这其中的含义,别人到底对她抱着怎么样的感觉?明明、明明所有人都知道她的邪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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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她又来到办公室,边吃盒饭边看文件,才看了没多久,又有人敲门了,这次是兰妮。兰妮又瘦了几圈,目光有些黯淡,却还是强颜作笑:“花火,对不起,我这几天……工作没做好……”
面对仍然没有杀伤力的兰妮,花火有些心慌和心虚,摸不准她是不是在伪装,只好勉强笑笑:“我、我才不好意思,是我……带我旷工的……呵、呵呵——”
好难堪的场面,快点结束吧……
兰妮不安地瞄了她一眼,轻声道:“请、请您安排……安排工作……还、还有处罚我……”
花火只能演到底,她故作萧洒地挥挥手:“不说处、处罚的事,这些文件,你先拿去吧,全权处理……”
兰妮像受惊的小老鼠一样,拿过文件就跑出去,花火擦了擦汗水,吐出一口气。坏事都做过那么多了,她干嘛还会有做贼心虚的感觉呢?看来自己真是功力退步了。也许,是别人的功力进步了,正在超越自己也说不定……
她正在胡思乱想,就有人大咧咧地推门进来了,没有敲门,她心里一惊:这次不会是真的杀上门来了吧?这种想法让她的心一阵揪紧,还真希望所有人痛痛快快地找她算账干一架,然后尽快结束这种慢磨细咬的痛,要不然,老是这样时时刻刻防范和猜疑,怎么时候才是个头……
“花火,你个猪终于出山了?这么天不露面,找都找不到,我们还以为你跟哪个帅哥私奔去了呢!”
“是啊,花火,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都担心死了,手机老关机,宿舍不开门,大家都在议论你怎么了呢……”
是芳芳和阿蒙?!听她们的口气,好像不是来兴师问罪和断绝关系的……可是,怎么可能呢,她们俩和其他人不同,对自己并没有忌惮和畏惧之心。按常理,她们知道被朋友这么对待的话,一定会吵会闹会报仇的……
芳芳和阿蒙没事人一样,过来就拍她的肩膀,就像平时一样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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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芳还吃惊地扯着她的头发,发现新大陆一样高呼:“花火,你怎么把头发给弄成这样啦?还有你那漂亮的耳钉耳环捏?才几天不见,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