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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部分(2 / 2)

话音落下,他便出了厢房。

瞧着黄芩的身影消失在厢房门外,韩若壁举起酒坛,一气喝光了自己那坛醉死牛。

醉意微熏中,他将没有启封的黄芩的那坛醉死牛,推移到方桌正中,趴在桌上,盯着那坛酒,仿佛盯着黄芩一般,口中默念道:命中注定也好,不注定也罢,纵你是胸中有盟深如海,我也要玉树琼枝两为倾!

第二部:桃李春风快活剑,梧桐秋雨如意钱(完)

☆、第1回:明烛折扇影晓月故人情,咄咄笋敲肉哽哽泪横流

长堤绿柳依西湖,四桥烟雨醉扬州。

天下名曰‘西湖’之地,三十有六之多,而扬州的西湖似飘似拂,时放时收,以其形似碧玉裙带,神如窈窕少女的清瘦神韵,在众多西湖中脱颖而出,独占一席之地。

才是掌灯时分,西湖岸边的‘丹凤阁’已红灯高挂,人影绰绰。

在扬州,只要沉溺风月、喜好男色之人,没有不知道‘丹凤阁’的。有句话道‘京城长春院,扬州丹凤阁,蚀骨销金处,莫能分轩轾。’说的正是京城的‘长春院’和扬州的‘丹凤阁’并驾齐驭,难分高下,同为一掷千金、狎玩男色的好去处。当然,即便是不嗜男色之人也是可以到‘丹凤阁’花销银子,坐上一坐的。

此刻,高邮知州徐陵正坐在丹凤阁二楼的一间厢房内。

这间厢房精美华贵,门额上以小楷描金写着‘瑞气祥云’的字样,一看就是用以接待身份尊贵的宾客的。室内灯火通明,围着一张嵌了大理石面心的酸枝木八角拼桌,除了徐陵,还坐了五人,每人身后都有一名清秀小倌陪伺着。坐在徐陵对面的,是他的年谊,和他同年考中进士的上司兼好友扬州知府蒋瑶,其余列席的四位皆是新近结识的扬州名士。

这顿花酒,做东的人是徐陵,请的客人主要是蒋瑶,而将请客的地点选在‘丹凤阁’,一方面是四位名士极力推荐此地,另一方面也是明廷有规定,禁止官吏私上青楼,违者轻则贬谪,重则褫革,永不录用,而对于下男风院则并无任何规定,加之‘丹凤阁’的小倌们俱是内穿女服,外罩男衣,捏起嗓子说话,并以姐妹相称,举止言形与女子无异,是以一般司酒陪笑倒也没甚两样。

不多时,桌上尊罍溢九酝,水陆罗八珍,全已齐备。

徐陵站起身,举起酒杯,异常恭敬道:“尽兴也不能忘礼,属下先敬知府大人。”

蒋瑶笑道:“存孝,你这般倒显生分了,我同你吃酒,自是当你朋友,你我又何需以官场上那套应对?”

‘存孝’是徐陵的字,蒋瑶如此称呼显然是为了表示亲近。

徐陵犹豫了片刻,不知该不该坚持,毕竟他的官职是从五品,蒋瑶的则是正四品,且高邮辖于扬州府,礼数方面似乎还是该周到一些为妥。

趁着对方犹豫的功夫,蒋瑶已起身举杯道:“此地是我的所在,却要你来请我,这第一杯酒,该我敬你。”说完,先干为净。

旁边坐陪的名士们纷纷附和,说朋友相聚就为彰显情谊,本该去了束缚,放浪形骸,顾忌多了怎能尽兴?

“甚是甚是。”徐陵只得撇了先前的礼数,跟着饮了,笑道:“粹卿,你我多年没见,只能以书信相通,亏得这一趟进京述职凑在了一块儿,否则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得缘一叙。”

‘粹卿’是蒋瑶的字。

原来,徐陵在高邮的又一轮任期将满,上京述职时正好赶上蒋瑶也在京城述职,完事后便邀约一路同行,先往扬州送蒋瑶,请他吃喝一顿,再转道回高邮。

蒋瑶颔首道:“是啊,很有些年头没见了。”指一指自己,又指一指徐陵,他摇头笑道:“你我都愈显老相了。还记得上次见面是何时的事吗?”

徐陵道:“似乎是你外放荆州的时候。”

感叹了一声,他又道:“当年我们那群人里就数你厉害,升迁得也极快,能够历任两京御史,那是何等的风光啊。”

蒋瑶抬一抬眉,挟了口菜,道:“再风光也是以前,现时不同往日。”

徐陵道:“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可又不知该不该问。”

蒋瑶笑道:“但问无妨。如果是不该问的,我不答便罢。”

徐陵道:“当年,你因何一意孤行,上奏革除内府军器局的督监宦官,还说为防内耗,传奉官和校尉勇士也最好一并革除,一骨脑得罪那许多人,不是明摆着替自己竖敌,招致外放吗?另外,在京城,如想立住脚跟,步步高升,就算不巴结迎奉,也得网络党同才好啊,哪有象你那般得罪人的。”

笑一声,抬抬眉,蒋瑶道:“存孝不在京城,也知道此事?”

正是因为此事他才被外放,先到荆州,后至扬州做知府的。

徐陵点点头道:“略有耳闻。”

蒋瑶道:“我为官不只为升迁,还想力所能及做点我以为是好的事情。”呡了口酒,他继续道:“当然,做不到便罢,外放就外放吧,不在京里反倒更自在些。”

徐陵道:“其实,牵一发而动全身,若依你所奏将那些虚职尽数革除,利益?弊端?孰多孰少,对朝廷而言还真不好断言,可你的官职却因此越做越小,太不值当了。”转瞬他又笑道:“但瘦死的骆驼终究比马壮,比起我,你仍是好大的官。”

蒋瑶笑而不语。

怕话说得太满,除陵又自解道:“不过,为官之途有升必有降,有降才有升,是以,似粹卿这般走法,或许是一条高深莫测的光明大道也不一定。”

蒋瑶哈哈笑道:“听你几句话,倒是深蕴为官升迁之道,却为何不迎不奉,莫非只想呆在巴掌大的高邮?”

徐陵嘿嘿笑道:“升官不是没想过,可和自在逍遥比起来,我宁可选自在逍遥。”

蒋瑶以手执筷,遥遥指点过面前一桌山珍海味,以及屋内华贵的陈设,摇头微笑道:“呆在高邮那么个小地方,如何能自在逍遥的起来?知州大人一年的俸银,怕也不够在这里请我喝一顿如此丰盛的花酒吧。”

徐陵笑而反问道:“那么,知府大人一年的俸银可足够?”

唉叹一声,蒋瑶道:“实话实说,俸银刚够得上养家,若非有人请客,我哪能来这样的地方花销?在京里时,还有些地方官吏的炭敬冰敬,可到了地方上,便大不如前了。”

徐陵心道:按说,地方上的油水,远比京里好捞得多。嘴上他只道:“这方面你可得跟我学学,不管在哪里,只要善于经营,总能留下些油水贴补俸银的。比方说,上缴京里的税银也是有火耗的。”理了理衣袖,他又语意深远道:“不过,凡事须得有度,不可贪而多,也不可窘而少。”

蒋瑶笑道:“能说这样的话,足见你是个为官精明的。其实,这些话我早先也曾听别人详说过,只是不合我意。”

见他知而不为,甘于清贫,徐陵也不愿多说,只唤来身后小倌添酒。

几人边吃边聊,又有一旁小倌不时或骚首弄姿,或插言打趣地怡情弄性,这花酒倒也喝得惬意。

酒过三巡,旁边一位名士笑道:“二位大人可知这‘丹凤阁’里有位小倌,名叫红云,最擅长串戏,尤其扮作娇娥唱上一段,真是不输给戏园子里的头牌旦角儿。”

徐陵蚩笑道:“论皮相,小倌也许不输伶人,可要论唱功、身段,就算天资过人,还须名师教导、十数载苦练,才能稍成气候吧。这些怕是比不了的。”

另有一位名士起身摇了摇手中折扇,道:“想来大人也是懂戏的,据说这红云学戏不过三载,却已是了得,不如叫他出来唱上一段,也好品评一下?”

徐陵看向主客蒋瑶,分明是征求他的意见。

蒋瑶全不当回事,道:“客随主便。”

徐陵立刻唤了鸨头儿来,说要红云出场唱戏。

鸨头儿是个四十出头,面容和善的白胖子。他知道红云正在别处忙着串戏陪客,仍是立刻跑了去叫他来。毕竟有蒋知府在席,这一桌客人是怎么也开罪不起的。

片刻后,鸨头儿笑眯眯地拉了人进来,介绍道:“这位妙人儿可是我的掌中宝、心肝肉,极招人疼爱的孩子。他性子娇俏,生来就喜欢唱戏,说着便喜,一学就精,似他这样能演会唱的宝贝,这些年来我也只养了这么一个,定不会叫几位贵人失望。”

只见红云身量不高,体态妖娆,身着宫装,头戴凤冠,手执折扇款款而来,酷似戏里杨贵妃的打扮,加之面上覆粉涂胭,一双丹凤眼描画得勾魂夺魄,更显美艳无双,令人一望之下迷离颠倒,不由连赞绝色。

未待鸨头儿催促,红云眼神挑动间已绕桌一周,之后盈盈向前,冲众人深深道了个万福。

徐陵摆摆手,道:“礼数就免了。听闻你戏串得不错,我也不要你串几出,只管就着这身行头,来一段‘贵妃醉酒’看看吧。”

红云娇笑一声,应道:“红云不敢自夸,只凭老爷们喜欢,赏脸瞧得下去便好。”

那四位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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