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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1 / 2)

>升考试,叫上小雨典典。护士长,你也一定来啊!”“不行不行,今天晚上不行,我有事!”“你晚上能有什么事。只要科里没事你就没事!”“嘿,瞧你说的,告你说吧,今天晚上我要带我儿子去看德国交响乐团的交响乐!”又强调,“德国!”

第二十六章

李晓没有撒谎,她晚上的确要去听交响乐,的确是德国的。票是谭教授给的。上午她去谭教授办公室送小雨这个月的三百元钱,正遇上一个痊愈病人的家属来向谭教授告别,这人有亲戚在文联工作,顺便送了三张票来。谭教授让李晓都拿去,李晓看了看上面的票价——八百元一张——便小心翼翼撕了两张,说两张就够了,她和儿子去,够了。

陶然撒赖:“护士长!”李晓正色道:“真的不行。机会难得。

其实我去不去的倒无所谓,“看看四周没人注意,小声地道,”实话说吧,交响乐我是一点兴趣没有,谁能听得懂那玩意儿呀?那是咱听的吗?我的音乐水平充其量也就在《甜蜜蜜》啊《中国心》啊那个档次上。但是儿子得去,得让他受一受高雅艺术的熏陶,要不,将来长大了又是一个土老帽,跟我似的!“陶然说:”我觉着吧,孩子是得熏陶一下,您呢,再熏陶——“李晓点头表示同意,接道:”也就这样了。“陶然也点头:”所以你没必要去陪着受那罪,让孩子自己去得了。“李晓说:”自己去?让他自己去等于是直接放他一个晚上的羊——还是得我押着他去。叫上小雨、典典就行啦,咱们在一个科,怎么都好说。“ 于是陶然拿出手机就拨,说是现在就给她们打电话定下,别到时候又这事那事的。

典典这时候刚刚起床,她现在已然养成了有钱有闲人的生活习惯,半夜睡,中午起。拉开窗帘,顿时,屋里洒满阳光,照得她眯起了眼睛。她穿着拖鞋睡裙、揉着眼睛懒懒地去了厨房,开开冰箱看看,对什么都没有胃口,但为了营养,还是拿出了一盒奶,插上管吸着,慵懒地吸着。陶然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到的,响亮的电话铃响声令典典精神为之一振,小跑着去接了电话。听到是陶然在电话里说她英语与专业都通过考试晋升了。陶然要晋升副高了,当年她们在一个护校一个科里,如今差距越来越大。典典怔怔想,想着想着,眼圈慢慢红了,突然,她用双手捂住了脸,哭了,为了自己失去的永不再来的过去,也为了自己未知的渺茫无绪的将来。

医院食堂,陶然收了电话,也怔怔地。李晓问:“怎么啦?”陶然说:“她说她来不了……她好像不是很高兴,情绪不高。”徐亮说:“她情绪不高也正常。替她想想,当年一块从护校毕业一块分来……”

李晓频频点头:“对对对,怎么把这碴儿给忘了……要是苏典典都这样,谭小雨那边就更不要说了,我看这电话不要打了,别到时候报喜不成反倒给人家添了堵。”于是陶然对徐亮说:“那晚上算了,就咱们俩,跟平常有什么两样?”看着陶然沮丧的样子,李晓想了想:“别算了呀!我去!”陶然问:“交响乐怎么办?”“让他爹带他去!”

看表,“我这就给他爹把票送去!”

李晓到的时候由于心急,也没敲门,一拧门就进去了。沈平抬头一看是李晓,更生气了:“进来的时候请敲门!”今天李晓脾气格外地好:“对不起。下回一定注意。”说着把两张音乐票放到沈总宽大锃亮的老板桌上,“特地来给你送票。交响乐。正宗德国的。”沈平觉着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狐疑地看着李晓:“你……有什么事,直说!”李晓笑了起来:“带儿子去,让儿子受受熏陶。晚上我有事去不了。”沈平沉下脸来:“不行。晚上我跟人约好有事。”李晓有点急了:“我也有事!”“那我不管!”“沈平,儿子可是咱们俩的,咱们俩都有责任!”“噢,需要我时就强调我的责任,不需要我时就践踏我的权益,那不行!”

第二十七章

李晓笑:“我什么时候践踏你的权益了?”沈平一摆手:“多了去了!”“举出例子来!”“举不胜举!”“你举!”“好吧,我举——小事就算了——单说你给儿子改名字的事,那就是剥夺了我作为父亲对儿子的……姓氏权!”李晓笑了起来,“没听说过,没听说法律上还有这么一个‘权’。”沈平不笑:“当初我们共同同意给儿子起的名字是,沈葵。离婚后你擅自让儿子随了你的姓,改成了李葵。且不说这名字是多么难听——李逵,你怎么不叫他张飞——单说……”“我不觉着这名字难听。首先,那李逵是个好人;再者,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儿子不管走到哪里,不管在小学还是在中学,都是名人;由此可以想见,将来踏上社会,同样条件下,他就比别人多具备了一分成名成家的因素……”李晓不听,扭头就走。两张票静静地摆在沈平的办公桌上。

谭教授的另外一张票给了女儿谭小雨。他让小雨来取李晓送来的三百元钱,顺便,就让她把剩下的那张票拿了去。小雨本不想去,明天就要考试了,爸爸却说那正好,放松一下。说他们当年上学的时候就流行这样一种说法,大考大玩儿,小考小玩儿,不考不玩儿。平时要抓紧,真到考试了,反而要放松。小雨觉着不无道理,就拿了那张票,去了。

三张票是连在一起的,于是,谭小雨和沈平相遇,这是这么久以来,他们雨夜分手之后的第一次相遇。

庆功宴结束时十一点多了,陶然和徐亮送李晓到楼门口,欲送她上楼时被她拒绝了。“你们……回去,都到家了,还能有……什么事!回去!……拜!”陶然徐亮只得走了。李晓独自扶着楼梯上楼,嘴里哼着《甜蜜蜜》。“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家里,听完音乐会回来一直焦急等待着妈妈的李葵听到了妈妈的动静,跳起来开门就往楼下跑。门开,男孩儿扶妈妈进屋,进她房间,边埋怨:“妈你怎么喝这么多!”她忽然伏在儿子的胳膊上嚎啕大哭了:“儿子,你妈这辈子,活得冤啊!……什么都没有,除了工作,就是照顾你,什么都没有……”

男孩儿这是第一次面对成人的失态,尤其这人还是他的妈妈,他有些慌,不知所措,试图像成年人那样给妈妈安慰,拍拍妈妈的头,动作笨拙。他心里非常难过,眼圈微微有点发红:“好了,妈!快十二点了,别吵着邻居。我扶您睡觉去吧,啊?”

李晓只是哭:“……你妈年轻的时候,那也是如花似玉,比你见过的那些护士阿姨,一点不差……也是对生活充满希望,对爱情,充满向往,结果呢,一步差,步步差……”李葵使劲扶妈妈起来,二人拖拖拽拽向房间走。李晓嘟嘟哝哝:“儿子,接受你妈的教训,将来,不嫁则已,但嫁,就要嫁一个好的……”

男孩儿不去纠正妈妈话中的错误,只是懂事地一一答应着。他把妈妈扶上了床,替她脱了外套鞋袜,替她盖上了被子,李晓继续含糊不清地嘟哝了几句什么,就翻了个身,呼呼地睡过去了。男孩儿替妈妈关了灯,在黑暗中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边走一边迅速抹去流到腮边的泪。

夜深了,谭家一片漆黑,黑暗里响着酣睡时的鼾声。突然,灯亮了,是小雨妈妈床边写字台上的台灯。鼾声依旧,是写字台那边保姆的鼾声。小雨妈妈向保姆看了一眼,见她睡得死死的,这才坐起身,戴上花镜,拉开抽屉,拿出一张纸来看。纸上是谭教授的字:离婚协议书。下面是正文:谭文冼与袁洁于1976年12月8日结婚,现双方同意协议离婚……

第二十八章

保姆翻了个身,小雨妈妈一下子将手中的纸收起,保姆鼾声停住。小雨妈妈看她,片刻后,鼾声又起。小雨妈妈这才放下心来,正预备继续看手中的文字时,保姆突然猛地翻身坐了起来,睡眼蒙目龙地说:“天亮了吗?该起了吗?”小雨妈妈忙道:“没有!这才夜里一点来钟,睡吧。”保姆道:“袁老师,你一直没有睡?”小雨妈妈点头:“……有点失眠。”“要不要吃药?”小雨妈妈想了想:“也好。”保姆下床,给小雨妈妈拿药拿水,小雨妈妈接水时保姆碰着了她的手,叫起来:“你发烧了袁老师!你肯定发烧了……我去叫谭教授!”

小雨妈妈当晚就被送进了医院。晚上,妈妈睡了,小雨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她。不知夜里几点了,小雨妈妈醒了,她一动,伏在床边睡着的小雨立刻随着清醒了过来。

“妈妈,醒了?”小雨马上拿起体温计,“来,测个体温。”妈妈问:“什么时候了?”小雨举起手腕就着走廊里的灯光看了看表:“快三点了。”妈妈问:“有什么可吃的?”小雨一听非常高兴:“妈妈你想吃什么?”“我呀,想吃碗清汤面,什么都不放,就搁点生抽、香油的那种。”“嗨,就这呀,容易得很,别忘了,这可是在我们的医院里,没有我办不到的事!”走几步,站住,“体温计!”她取出来一看,高兴地叫了起来:“妈妈!三十七度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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