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雪山微微俯身歪头,任他抚摸:“当然。”
吴碧城叹了一口气:“等到将来头发长了,就能把它遮住了。”
叶雪山倒是满不在乎,因为觉得时常拿伤疤吓一吓吴碧城,也是挺有意思的。
到了傍晚时分,吴碧城果然请叶雪山出去吃了晚餐。李凤池虽然是被金鹤亭打老实了,但是叶雪山得了教训,如今身边就总跟着一名尾巴似的保镖。吴碧城觉得很不自在,及至进了雅间,才轻松下来。
两人一边吃喝一边说笑,不知怎的谈起感情,吴碧城便抿着红酒笑道:“我不信,你的朋友那么多。”
叶雪山握着刀叉反问:“朋友多,就说明我不老实吗?你自己摸着良心想一想,远的不提,就说这两个月,我交过新朋友没有?”
吴碧城不说话了,低头慢慢的喝酒。叶雪山则是放下刀叉趁热打铁,伸长手臂握住了他的腕子,压低声音说道:“你就成全了我吧!那天要不是我命大,现在这世界上就没有我了。人生如朝露,你忍心就这么熬着我憋着我吗?”
吴碧城红了脸,想要抽出手来:“子凌,你喝醉了。”
叶雪山自动松了手,仿佛很失望似的,没有继续纠缠。而吴碧城等了片刻,见他安静下来,不禁心里发虚,怀疑他是生气了。
夜里两人回到家中,吴碧城见叶雪山始终是闷闷不乐,就提起牛皮公文包,进了卧室要向他告辞离去。哪知叶雪山站在他的面前,张开双臂就拥抱了他。
吴碧城没忍心推开他,低下头任凭他抱。不知过了多久,叶雪山抬起了头,开始吻他的嘴唇。
他带了酒意,又觉得亲一下也没什么,所以依旧是没有躲;再后来,他被叶雪山拥着推着压到了床上,拎着公文包的手抬了一下,随即又落了回去。
叶雪山说:“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
他一边说,一边扒光了吴碧城的衣裳。起初也的确是没有伤害,只是温温柔柔的上下其手——单只用手,摸摸索索的四处试探。
这一场功夫直做了小半夜,最后他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不动声色的提枪上马,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柔情似水,哄着吴碧城乖乖听话。吴碧城早被他调理的昏了头,这时虽然觉得不对劲,虽然□一阵阵的疼,不过心里没了心劲,四肢百骸全软绵绵的,一点骨头都没有了。
叶雪山轻轻巧巧的快活了一场,事毕之后,他翻身下床去了浴室,沐浴之时回味一番,感觉也就是那么回事,不过的确是了了一桩心愿,今晚可以安安心心的睡个好觉了。
再说吴碧城,夜里糊里糊涂,倒也罢了。天明之后清醒过来,却是越想越悔,就觉自己堕入了下流一途,恨不能痛哭一场,又怨恨起了叶雪山,认为对方不是好人,诚心要骗自己。
他忍着周身酸痛独自起床,心里一阵一阵的难过。想要把叶雪山推醒,可是又不好因此大吵大闹。况且时间也不早了,下午还有课要上呢。
吴碧城像个被玷污了的大姑娘似的,含着眼泪不告而辞。下午下课之后,他无所适从的想要回家静一静心。不料刚一走出校门,就看到了叶雪山的汽车。
随即车窗开了,叶雪山伸出了戴着鸭舌帽的脑袋,向他笑出两个深深的梨涡,一边笑,一边向他用力招手:“碧城,过来!”
吴碧城犹豫一下,垂头慢慢的走向了汽车。待到坐上了汽车,叶雪山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扭头笑着问他:“你怎么偷偷的跑了?和我捉迷藏吗?”
吴碧城心乱如麻的把脸转向窗外,不想离开他,也不想搭理他。
吴碧城是个没主意的,虽然满心的不情愿,然而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一旦过了三,习惯成自然,也就无所谓情不情愿了。待到他渐渐尝到了其中滋味,越发情不自禁,一颗心全放在了叶雪山身上,对温柔乡中的旖旎风光是念念不忘。
这天下午,他又跑到叶公馆胡闹。叶雪山刚刚收到一封山东来信,正在展开信纸阅读。顾雄飞在信上依旧言语无味、面目可憎,干巴巴的只是让他好好做人,好像他原来罪大恶极,一直都不是人。叶雪山从头读到尾,读了一肚子气,也不打算回应,连信封带信纸一起揉成一团,扔进纸篓去了。
吴碧城站在一旁,见状问道:“谁来的信?惹你生气了?”
叶雪山冷冰冰的答道:“你别管!”
吴碧城一皱眉头:“你总和那些流氓交往,变得越来越粗鲁了。”
叶雪山横了他一眼:“什么意思?你说我是流氓?”
然后不等吴碧城回答,他更生气了。他的确是交往了许多流氓朋友,尤其还认了金鹤亭做大哥。但他无论如何不肯承认自己也是其中一员——在他的观念里,自己始终还是个正经人家的少爷。
这些天他把吴碧城翻来覆去睡了个痛快,对方在他眼中,已经失去了先前的神秘与矜贵。所以此刻站起身来,他一甩袖子推门就走,一份情意也无。而吴碧城愣怔怔的站在房内,还没摸清头脑。
27
27、责任 。。。
时光易逝,天气一天一天的冷下去,不知不觉便进了冬季。
叶雪山的头发已经长了出来,涂着生发油梳整齐了,正能遮住后脑勺上的粉红长疤;然而他既不爱用生发油,也懒得去把头发梳整齐,所以就时常露馅。露馅就露馅,他并不是很在乎。
拥着棉被躺在床上,他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昨夜和金鹤亭、以及金鹤亭的两个女人打了一宿小牌,手气居然很好,所以即便累得很了,也不好主动提议散场。吴家安装了暖气管子,房内温暖如夏,他微汗涔涔的玩了整夜,清晨向外一走,迎面被寒风吹了个正着,当时就觉猛的一下,瞬间就寒到骨头里去了。
到家之后,他吃了一片阿司匹林,心里明白自己这是要病——总是病,总是发烧,真是麻烦极了。
默然无语的躺了良久,他觉出了饿,脑海中浮现出了几样常吃的点心,却又感觉都没滋味,不值一吃。这时就看出了家里没厨子的弊端,顾宅的厨子可是闲了好几个月了,早知如此,多花两个钱请过来也是好的。
叶雪山越想越馋,肚子里咕咕直叫。到了最后,他就打算支使仆人点个火酒炉子,熬点米粥配些酱菜。哪知仆人刚刚翻箱倒柜的找出了炉子,林子森就来了。叶雪山爬在床上,见他进房,开口便道:“好,好,来得正好。”
林子森昨天上午还见过他,没想到一宿的功夫,他不但面色苍白,连嘴唇都焦了,就吓了一跳:“少爷,你怎么了?”
叶雪山连连向外挥手,哑着嗓子说道:“外面有火酒炉子,你给我煮点粥吃。”
林子森答应一声,转身就走,果然在餐厅桌上看见一套崭新锃亮的精钢炉子,下面装了火酒,上面的小锅像玩具似的,也就只有一只大海碗的容量。林子森知道叶家常年不开伙,点小炉子反倒更方便,于是快步走去厨房问道:“米在哪里?”
仆人愕然的张了张嘴,显然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