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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谭湘总是快乐的,虽然身体不好,虽然只是过着虚假的生活,但记忆中除了他伤了谭湘的那一晚,谭湘在这里永远都是微笑着的。
那一抹算不上灿烂却过分温柔的笑,只有谭湘才能拥有。
是他,再一次狠狠地撕碎了谭湘所珍惜的生活,一次又一次,看着谭湘逼近绝路,还是不感到满足地玩弄他,就像猫捉耗子一般。
是他,让谭湘对一切都感到绝望,感到心寒,让谭湘受到了噬人心魂的折磨。
那个在小时候信誓旦旦要保护谭湘的人,如今却是让他受尽伤害得元凶。
“哈…………”白鸩自嘲着低笑,那些愚蠢的话语,残虐的欺骗,都在嘲笑着自己的无能。
力量再强大,没有可以守护的人,那么力量之于一个人来说只不过是手中的玩具。
所以,他们决定了明天晚上潜入谭家,无怎么样都要把谭湘救出来。
早早地吃完晚饭洗完澡,白鸩躺在床上,想着谭湘,缓缓入睡。
湘,让我知道你现在怎么样,好么?
夜风吹来,是刺骨的,阴森的院子内,被风吹着的房门更传来“吱吱”声。
这声音中夹杂着一些微小的声音。
似乎是有人在耳畔低吟。
越接近院子中的房子,那声音越发清晰。
看了看四周院子的格局,白鸩知道这里是哪里了。
这是当年谭湘住的院子,但因为一场大火这里早已破败了。
似乎这院子早被人忘记了,虽然重新起了一座房子,但房子也是残旧的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好想再见你一面……为什么总是利用我……好想念你……为什么被舍弃的总是我……好想……好想……”那不断回荡的声音
,更显得院子阴森。
房子内空空如也,那穿堂的冷风发出“呜呜”声,循着声源,白鸩看见了谭湘。
坐在墙角里,缠满绷带的手抱着双膝,把脸埋进去,谭湘显得更加脆弱。
看来手上的伤暂时不会恶化,但是精神情况令人堪忧。
白鸩想更接近谭湘,突然,谭湘抬起头,目露凶光,恶狠狠地道:“别碰我!!!”
倒抽一口气,白鸩立刻从梦中惊醒。
第三十三章(上)
夜色茫茫,三人一行来到谭家大院旁,谭家也像欧阳家的院落一般并不在市区之内,选择了偏僻的郊外,而欧阳家则选择了幽静的深山。
“最后,还是要回到这里么?”黑鄂看着高墙叹道。
大门紧锁,门前还有守卫,三人自然从没有想过从大门进入谭家。
“爬墙还是后门?”秦朝阳这次肯冒着生命危险来谭家完全是为了谭湘而已。
“爬墙……你有带绳子过来么?”白鸩从没想过要爬墙,因为太大的动作会打草惊蛇。
“好吧!我承认一开始我就不想爬墙。”秦朝阳摊手摇了摇头。
“侧门,比较近湘的院子。”黑鄂开始往侧门走去。
两人立即跟了上去。
白鸩虽然来过谭家,但对于谭家建筑的情况没能了解太多,因为由于身份的关系,他并不能在谭家有过多的走动。
三人又来到侧门,侧门的情况和正门大同小异,不过就是门口小了些。
他们在门前灯光照不到草丛里蹲着,看了看侧门的情况。
“这个门不会有太多人走动,看守也只是表面功夫。”黑鄂小声解释道。
“那就引他们过来,然后……”白鸩一个手刀劈下,作出“杀”的暗示。
秦朝阳点了点头,不过随即又低声问:“就只有两个守卫而已,不要我来吧?”
白鸩道:“下手的当然是我们,做饵的当然是你。”
“好!”秦朝阳开始在草丛移动,发出沙沙的响声。
果然引起两名守卫的注意,但可能为了安全起见,只有一人过来视察情况,而另一人依旧留在门前。
那守卫刚走到黑暗的草丛旁就立刻被有力的手臂锁住了脖子。
“永远的闭上眼睛吧……”耳边穿来一道冰冷的声音,那守卫全身抽搐,用手拼命地抓着脖子,突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安静地闭上眼睛往后躺去。
沉闷的声音果然引起了另一名守卫的注意,立即往草丛那跑了过去。
“嘭”,又有一个人轰然地倒下。
三人立即从草丛中站了起来。
“这样,就死了?”秦朝阳踢了踢地上的两具尸体。
撇了一眼秦朝阳,黑鄂道:“你还不明白象我们这种人的世界里,力量的强弱决定生死么?还有,不杀这两个家伙,你还要等他们醒过来然后通风报信?”随即又跟在白鸩身后往侧门走去。
秦朝阳一个激灵,又跌跌撞撞地跟着前面两人跑去。
打开侧门,三人看到一条羊肠小径,不知通往何方。
“慢慢向前走,这条小路是连着湘的院子的。”黑鄂为两人指明方向。
这条小路可真的不是一般的长,幸好一路上也没有什么守卫,白鸩渐渐看见那个梦中的院落。
“是这里了……”白鸩依靠小路上微弱的灯光辨认出小路连着的院子就是梦中的院落。
“恐怕他们早就知道我们要来了,所以一路上根本没多少守卫。”黑鄂顿时警觉了起来。
秦朝阳却摇了摇头,道:“那如果是根本不需要守卫呢?”
白鸩似乎没有听两人的对话,像是着了魔似的径自走入了院子里。
第三十三章(下)
耳边只剩下脚步声,白鸩这一刻也不知道自己怀着怎么样的心情走进这个院落。
他还记得与他初见的那一天,飞花烂漫,满身绷带的他似乎比那些谢落的花更加脆弱,不知道怎么样向他示好,害怕他下一秒便会从自己眼前逃走,看着他呆看着那些花朵,自己便随手拈起一朵尚未凋零的花朵送到他面前,看着他微微的笑了,自己竟有说不出的安心,不再慌乱。
但现在早已物是人非,那院落的主人早已失去那天的风华,剩下的或许只有憔悴,犹如那些凋谢的花朵。
无论如何,他白鸩也决定用尽一辈子呵疼那朵只属于自己的花儿,无论会变得怎么样,有什么结果。
“小心!!”突然身后有人拉了白鸩一把,白鸩立刻反应过来,避开那迎面而来的刀锋。
三人定眼一看,眼前的袭击者,几缕微长的发覆在半边脸上,苍白的脸孔,那如星却充满杀意的眸子,纤细的身材,满身的血污。
眼前犹如厉鬼般摇摇晃晃地向自己走来的人还有谁?
“湘!”白鸩认出谭湘后立刻向他冲去。
这无疑是冲动之举,还没有接近谭湘,白鸩便被刺向自己胸前匕首逼得侧身一闪,但下一秒他便感觉到身后一阵寒气。
刚刚的那一击只是幻觉么?
就在那一阵寒气覆上自己后背时,一声枪声在白鸩耳边响起,立即身后那一股寒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谭湘离开白鸩身后恶狠狠地盯着刚刚想自己开枪的黑鄂,犹如一头第一次捕猎不成功的猛兽虎视眈眈着不得手的猎物。
“湘已经不能自控了吧!他完全不需要通过身体上的触碰对别人施展力量了,恐怕我们弱一些,就会立刻被他咒杀了。”黑鄂举着枪指着谭湘,跟着谭湘迂回的动作不断调整着枪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