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武功?”
血流自手指接触到剑刃的地方重叠着先前的蜿蜒而下,那样浓烈的颜色似乎令优熙梵有了滔天的快意,他挑了眉罂粟花一般歹毒的笑,却仍旧只是念出那个名字,“陆涧玥!”
黑衣的女子忽而一笑,说不出的妖异鬼魅,扼住长剑的手一动,凭空疾风遽起。
啪!滴着血的指夹着折断的剑横扫,流光一闪,映着剑身上浓烈的色彩,仿佛虚空划过一道绯红的流星,自长笑的人脖颈横扫而过!那动作如此之快,竟已完全超越了人之所想!
红衣男子恍若未见,一动不动,只是笑的肆意畅快,重复着唤一个名字,声音越来越高,“陆涧玥!陆涧玥!”
“陆……”
哗!血液翩跹而舞。绯红的剑光一闪,横扫而过后丝毫未顿的折身一刺,曼珠沙华一般形状的溅出花朵,那截断刃准准的没入声竭的人胸口!
回手拍了风简墨的大穴止住血势,左手贴上他后心,绵长的劲力源源不断透入,黑衣的九凌扶着人缓缓踏向倒地的人。
那人口中腥血汹涌而出,身躯抽搐颤抖。她的足尖踏到那人头顶,裙角挨着他的发顶,她冷漠的脸微微俯下,倒着看那张睁大眼的脸庞。
“手足也不要了?只求让我后悔莫及?”这种执念竟然盖过了父母之仇,盖过了手足情意,竟然盖过了己身性命。“所以说,人是种奇怪的存在。辗转寻觅,久而不得,终于忘了初衷。”
“咳咳……”大片的血涌出污浊了那张无数春闺少女梦中的俊容,无声翕合的唇执着的开开合合。
那口型依旧是那个魔咒一般的名字。陆涧玥……
“这世上没有陆涧玥,只有独孤九凌,一直都是。”黑衣的女子直起身,左手微动,一道指风洞穿额心,血泊中的人彻底的安静。
“所以说,情爱让人变得奇怪……也……”她微转了目光看倚在身上的人,眼中的情绪复杂难懂,“也特别……”
所以说,她天生不愿沾染那种东西。碰上情爱的人,心思复杂的连她也抓不准了。优熙梵,显然超越了她的想象。
“主上……”临风站立的女子担忧的眼定定,
“去华岩寺。”头也未回的携着风简墨飞出阁楼,黑衣的女子苍冷的眼中霜寒如冻,“至于剩下的那些人已经没用了,一并解决。”她冷漠的声音穿过飘舞的红叶传进一直守候在外的人耳里。
“陆涧玥!”一道身影快速的从远处奔来,“陆涧玥!”
黑衣的女子携着人足尖一点,停驻在树上,眼神冷漠的看远处的人。
“手下留情!陆涧玥!”
冷哼了一声,九凌一点树枝,飘身走的毫无犹豫,“无用,珈弈。”
“陆涧玥!”咬牙拼尽全力,锦衣的公子奔来截住她,“手下留情!”
黑衣的九凌左手贴着风简墨的后心,微吊的眼眉俱是冷意幽魅,波澜未起的吐字,“无用。”
“陆涧玥!”锦衣的公子脸色惶急,“念在同门一场!”
然而感受到身上昏迷的那人越来越弱的气息,黑衣的女子眼中冷厉更甚,右手毫不留情的劈开不死心的人,足尖一点瞬间搂着人去的远了。
“除了洛嘉废去武功留一命,其余一个不留。珈弈,你最好也不要出现在本尊的面前!”
减肥品
第一百四十章 妥协
“少主。”觉明翕开了眼,看闯进来的人。
白昼光亮,来人带来的气息却恍如寒冬。她紧紧扶住肩上的人,一手稳稳的贴于那人后心,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冤孽。觉明慢慢的起身,苍老的脸已经又老去了许多,隐隐有种死气慢慢透出来。
“本殿允诺的事,未能亲自兑现,算食言。”黑衣的九凌扶着人慢慢进殿,身后竹施等人沉默而凝重的脸透出堪忧与畏惧来。
一向高傲的独孤少主九凌,微微敛了眉眼,平生第一次承认不是。她一向骄傲,横行无忌,字典里从来没有过错失当,亦没有责任守诺的必然担负。
只是这一次,她竟然退步了。
“涟青会带回陆羌。如此,亦算不负你的请求。”她淡淡的抬了眉眼,身侧的男子呼吸微弱。
“觉明明白了。少主,”和尚叹息的躬身一礼,“请跟觉明入内室,其余各位在此安心等候吧。”
黑衣的九凌未语,扶着风简墨沉重的身躯跟上,背影依旧是挺直而骄傲的模样。
“觉明,姬未央的医术如何?”
沉默中,苍老的和尚听闻这样一语,眼里浮起了惊讶与欣慰的神色。
独孤家的少主,也知道什么叫牵挂了么?
“少主,觉明会尽力。”
扶着人坐上榻,九凌的手一直未离开风简墨的后心,觉明找来针药,瞥眼见了,浮起赞赏之意。
一直以内力护着心脉,难怪那小子至今还吊着气。
熟练地剥了风简墨上衣,纵然是历尽沧桑的觉明也忍不住惊心。昔日美如墨玉的公子身上大大小小布满了斑驳的血痕,鞭伤剑伤不计其数,左胸赫然破了一处可怖的血窟窿,正危险的置于心肺之上。想是封住了大穴,血已经止住了,只是那胸口的起伏已经微不可见。
抹去那皮肤上的血,错综交错的伤痕宛若上好瓷器陡然裂开了无数的痕迹,怖然夺人心魄……
优四公子的恨意有多深,可想而知。
子夜一般的眼也陡然一凝,九凌一向淡漠的脸浮起霜寒。
觉明取针封了几处穴位,对上那处穿胸而过的伤,眼神有些沉重。
“少主,风公子肺叶重创,索性未伤及心脏,觉明现要为风公子清理伤口,而后以独门手法施针稳定伤势……”
顿了顿,和尚对上九凌冰冷的脸,“烦请少主护住风公子心脉。”
黑衣的九凌低头看了眼靠在榻上的人,答了句“好。”
……
打理完了,已是天黑,风简墨身上已缠满了布条。风莲闻讯静默的闭在屋中,竟也不吵不闹。九凌神色略显疲惫,却未言一语。
“少主,可以松手了。”觉明感慨的投去一眼。
黑衣的女子缓缓松了手掌,将人慢慢放躺下,盖了被衾,转头冷静的问,“如何?”
觉明苍老的脸透出一种青灰般的死色,和尚擦了擦手,镇定从容,“就看今晚,若是无恙,便有命活着。少主也不要太过担心,以风公子的为人,相信必是洪福齐天……”
黑衣的女子唇角浮起讽刺的弧度。
“他武功俱废,一身真气已无一丝剩余。觉明,能有几分生机?”
觉明不语。
九凌挑眉看他,微微敛了冷意,“依你的气色,大限要到了么?”
“人固有一死,少主,觉明已经活得够久了。”和尚微微一笑,“这具皮囊已经开始走向腐败了,摧枯拉朽,这已然不可强求。”
就算是得道的高僧又如何?走向死亡的时刻,亦是避免不了破败的死相。
轻摆洁净的袍子,觉明微微一躬身便离去。
身后黑衣女子的眼神晦暗难懂。
天已经黑了。今夜是个有月亮的良夜。
“你不过是想要一个承诺罢了。”满室寂然之中,黑衣的女子淡淡开口,榻上的人无知无觉的躺着。
窗外明月皎然,清辉一般铺洒而进泼了女子一身银光,她的脸上无悲无喜,似禅定的僧人一般脱离了贪嗔痴怨。
时光,空气,连着光线,似乎都是静止的。
良久,黑衣的女子微微一动,满室停滞的气息全都活了过来,光线缠绕着细小的飞虫上下飞舞。
她的膝触到了床榻边缘,终于停下脚步,冰晶雪莲一般的脸庞俯下,低到风简墨安然苍白的脸庞,双瞳中似浓墨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