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青,我应了一人的请求,替一个人了结宿缘。”她偏首撑着脸,脸上带着厌烦。
“主上并不愿意,为何要答应呢?”看出了她的厌恶,涟青有些不解。
“是挺不乐意的。”她挑了挑长眉,“毕竟做这事儿要便宜夕桓洛这家子,本殿很不乐意。”
“那为什么要……?”
“涟青,觉明的请求,独孤氏的子孙,可有拒绝的理由?”
“主上?”涟青抬首,一向沉稳如水的脸上也显出讶异来,“大师究竟想要做什么?”
想要什么?座上的人蓦然有了丝笑意,“想要什么?一代高僧觉明和尚啊,他想要一个弟子。结果看上了人家,人家没那心思。”
啊?青衣的男子脸上愣怔,这算是什么纠葛?
“遁入空门的人,必是要四大皆空,觉明看中的人,如今还深深陷在贪嗔痴怨的俗念里,真没想到啊,本殿居然有帮和尚渡人的一日啊。这算不算积阴德呢?”
“主上,”若有所思的人静静打量了一眼脸上表情并不轻松的人,慢慢开口,“大师要的人是谁?”
“是谁?”黑衣的女子脸色有些阴郁,狭长的眼眯上透出一分危险来,“正好就是当初随手捡了一次的陆羌。”
原来如此。青衣的人有些失笑,难怪她心情恶劣,换谁估计也会暴跳。
随手捡了个人,养了段日子毫不在意的丢了回去,结果不长不短的一段时间过去,现下却要花费浩大的心力和劳力帮他收拾摊子报仇抱怨,就为了把这丢了的人再捡回来,觉明大师,不是借题发挥吧?
“属下明白了。”最终笑了笑,涟青抚额,也不敢再去和座上面色不良的人商讨什么,拱了拱手,留下她一人退出门。
转身带上门,涟青摇了摇头,正准备走出,眼前撞上一人,“风公子?”
青衣的人有些不自然的咳了咳,想到这位和主上的关系,有些不太适应,这几天几乎快被那几个兔崽子整天叽叽咕咕的搞得哭笑不得。这可真是,不算一般的乱……
“嗯。”应了一声的墨衣公子眼神望了望里间,“她在里面?”
“呃,是,”涟青点了点头,“主上在里面。”重复了一遍之后,涟老大这又有些郁闷,什么时候自己这么婆妈了?
风简墨讶异的看了眼脸色一瞬间怪异的涟老大,疑问,“涟兄?”
“哦,不敢不敢。”回神的人拱袖急忙应了一句,“风公子请吧,涟青这还有事,先行一步了。”说完,涟老大飘飘而去。
风简墨若有所思。不敢?不敢什么?
不敢什么?这都不知道么?九凌殿下的男人,涟老大担得起一声‘兄’么?这是基本的礼制问题,风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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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变节
“不关你的事,不要插手。”黑衣的九凌斜眼睇了一眼固执的男人。
风简墨优美的眉一挑,“不关我的事?九凌,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对威胁视而不见的九凌敲了敲案桌,抬眼,“风简墨,不要试图挑衅我的底线。”
“你的底线?”男人咬牙,“顾着你那什么歪理,谁顾着我的底线?!”
殿下头痛的抚额,黑衣上潺潺的光华婉转,微吊的眼不耐的斜着,这大抵就是不小心扯上男女关系的后遗症了。据她十几年的观察,一般男人成家之后,大都特不耐烦家里妻子的问长问短跟东跟西寸步不离,女人倒贴上,男人还蹬鼻子上脸。忽略了她是女人这一事实,风简墨是男人这是个众所周知的真理。
只是这男女关系后的角色怎么就颠倒了?还好强势的殿下九凌只是一想便释然了,男人嘛说到底在她这里,确实是和一般常识里的那种存在有所不同。
“我会尽快回来。”九凌看了眼脸色不善的人,算是比较温和的交代,“你且在此地耐心等候。觉明的事解决完后,随我回海域。”
殿下的逻辑一向强悍。既然是她的男人,且又乐意跟她共约一世,她自然应该把人带回去落实了名分,落实了名分,这人,她在哪儿他自然得跟着在哪儿。
然而这话在风简墨的耳里听来,却是只有一种意思。见长辈了,那意思是说,好事近了。
前事不计,这就是良好的安慰。在这样重大的好处面前,什么都好商量。
黑衣的女子狭长的眼极其高贵,墨色的瞳孔里闪过流光,开玩笑,好歹是要泡在权势站在高处的人,难道会连怎么样转移一个人注意力使之服服帖帖都做不到?风简墨这只狐狸,不给点好处,那狐狸爪子是不会松的。至于那什么好处,将来他吞不吞得下去,那还是未知数。
九凌这就带着人马干净利落的启程了。临走的时候留了竹施和舒衍几人。
她有另外的考虑。原来的计划是干净利落的解决完京城的事,只是现下却只得耽误了。风简墨虽然设计的不动声色,但毕竟得罪优熙梵太深,已经是被无形之中拉近这场漩涡里了。他和她的关系扯得太近了,在目前来看不是什么好事。既然是她的男人,自然是已经在羽翼之下的人了,怎能不防着点?
本是想警告那男人最近注意一点,九凌犹豫了片刻终是作罢。那太不像她的作风了。唧唧歪歪的小女人态势,她做不来。
不让这男人跟着去,也是她一向独立不愿牵扯人。西绥的事,没必要把一向行云野鹤的人拖进去。即是她自己的事,自然要自己解决清楚。
山水更程,九凌一行人走的安静低调。
只是她一转身,原本只是一丝小小的隐忧便成了几乎难以挽回的祸事。
只不过离京三日不到,尚在去西绥途中的九凌便接到飞鸽传书。
她所顾虑的事,终是成了现实。
千算万算,遗漏了一个细节。风简墨的亲姐风莲。他们自认为隐藏的很好的事实身份,岂知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威胁防不胜防。
独孤九凌在背后虽然计算的不动声色,但终究世上的人并不是都是傻子。她一次次毁了别人一生的心血,却不划下最后致命的一刀,只是如猫般享受戏弄猎物的趣味,却忘了,只要一口气尚在的猎物,玩弄久了,也会狗急跳墙抛开一切来个悍然一击。
黑衣的女子立在马上,心潮迭起,眼中墨色翻滚,冷硬的线条勾勒出她冰霜雪霁一般的脸。
风简墨亲笔给的一个交代,颇有些调侃带幸灾乐祸的意味。
“西绥的事一定,记得回来为你的夫君本公子我上两柱香。另,如果那时幸运还没断气的话,再和你共饮夜话。”
字里行间,似能看到墨衣男子笑得可憎的狐狸脸。
“果然该解决清楚了再走。”她抬起头望了眼天际,眼中杀伐之色顿现,“至少,优熙梵不该放过。”
涟青神色担忧,隐约知道事情的严重,询问的睇去一眼,“主上?”
黑衣的女子一挥袖拨转马头,冷声吩咐,“除开阳与摇光两部,其余人跟着涟青按原计划行事。”转了目光对上涟青疑惑的神情,“觉明和尚的事不能耽搁,本殿不能亲自践行诺言,涟青,一切交付与你。事毕后,带回陆羌。”
“可是,主上,你?”涟青皱眉欲劝,“毕竟事有缓急,风公子现下……”
“不要质疑本殿的安排,涟青,带着人马尽快去西绥助陆氏。风简墨的事,本殿会亲自解决。”黑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