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米小青那还算敏感的小心心就沉了下去,和前面那个“拈花惹草”连在一起,可想而知凌宇尘这两年大学上得怎么样。事实也就是摆在眼前,他的朋友本来就有男有女,加上她们宿舍四个女生,就显得女生偏多,而他几乎每一个都照顾得到,和大家开着得体又风趣的玩笑,说好听了是风度翩翩,不好听就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他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怎么都没有这么活跃?她郁闷地这样寻思。
待到拆礼物的时候这个心思已经一扫而光,凌宇尘送了她一副耳坠,水晶质地,很别致的五色花造型。马上有人起哄:“凌大少爷,身为钻石大亨的继承人,你就送水晶啊?”
他也不管他们,附在她耳边轻轻说:“我设计的。”
她托起那一对闪闪发亮的小小花朵,心里就好像也开了花。她就是为了这一对耳坠,去打了耳洞,凌宇尘会送她一个没有耳洞的人耳坠,也确实是很厉害了。
其实这并不是她收到的第一份来自凌宇尘的生日礼物,她上高一那年他第一次给她过生日,送了她一只和她一样高,比她胖很多的毛绒玩具熊。那时候他家里对他的零用钱是有管制的,他为了买那只熊,在食堂吃了两个礼拜面条,而她为这只熊取名摇摇,因为他是左右摇摆着拿到她面前来的。那时宿舍的床就那么窄,她还一直让那只熊占据着她大部分的床位。
及至吹蜡烛的时候,她对着他准备的那个硕大的蛋糕,许着自认识他每一年都会许的愿望:凌宇尘喜欢我,凌宇尘喜欢我,凌宇尘喜欢我!
经此一役,她宿舍的姐妹们,对凌宇尘印象都非常好,帅气多金的男生本来就是耀眼,他又那么会说话招人喜欢,一点架子都没有,如果不拿他当喜欢的人,他确实是挺好。不过米小青很奇怪她们为什么一口咬定凌宇尘也喜欢她,虽然他是专门为她庆生,可明明他和她们说的话比较多,给她们的笑容更灿烂……从此以后凌宇尘在她们宿舍里的代号变成了“米小青的学长”,他一来电话,必然是对她喊:“你学长的电话!”后来手机普及了,她也有了手机,偶尔和他打手机被她们看到,也必然被揶揄:“跟你学长打电话呢?”
不知道是不是十八九的小女孩们心底都特别善良特别爱把人往好处想,米小青大学的头两年,上得很是开心。每次她跟她们说起凌宇尘的事情,那些积极的暗示就被她们夸大再夸大,而消极的暗示则找出各种理由搪塞,虽然她和凌宇尘的关系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最多是恢复到她上初中时候那种经常一起说说话的程度,但她一直过得挺满足。
只有在和林静黎以及阮茉香打电话的时候,她才回忆起凌宇尘是个混蛋来着,他现在对她种种的靠近都没有任何的承诺甚至说法,还是在玩暧昧扯着她。由于她们嘴巴都厉害,有些事情她就没敢跟她们说,比如凌宇尘偶尔会不经意似的拉着她的手走半条街,还曾经有一次送她到宿舍楼下,然后叫住她抱了她一下,再比如另一次,她在路上差点被车撞上,他一把把她拉过来,然后压惊一般亲了亲她的额头。这些事情都让她们宿舍的姑娘们欢呼雀跃很久,她自己也是很久不能入睡,只是下一次见面,他还是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都不主动拉她的手。
后来她宿舍的姑娘们也都纷纷谈了恋爱,跟男朋友黏糊上甚至真的发生些什么,她们才后知后觉地疑惑,米小青和她的学长,怎么这么的柏拉图呢?难道她们真的不是在谈恋爱?米小青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真是不应该过多受她们影响,尤其是宿舍里有一个姐妹,对某种电影有一种近乎痴狂的热爱,该懂的不该懂的,给她们普及了许许多多知识……
与此同时,她开始对自己的学业不上心,从四岁开始她就被宋明当成一号种子选手培养,闲暇时间全部被关在画室里,这一下上了大学,明明是主修油画,画画的时间反倒是比以前少,自由了一般。她对纯美术,也许是有悟性画得很好,可是时间长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喜欢了,并且一开始就不是主动,总有些不得不为的味道。她开始有空就跑出去听珠宝设计那边的课程,不一定是和凌宇尘一起,只是喜欢听,后来又赖在他们工坊里面,帮他们一起设计制作首饰,渐渐觉得这才是她的兴趣所在。不过也正是因为经常往那边跑,她也不得不承认,凌宇尘的女生缘不是一般的好,一个两个没完没了招惹他,他也都是温和的态度,有时候还故意开开玩笑。而她就只能告诉自己,我是来上课的,我是来学东西的……
一次宋明来看她,看了她最近的几幅画之后,觉得非常不满意,狠狠地说了她几句。她把心一横,就说:“老师,我不想学油画了,我的兴趣不在这儿,我想学珠宝设计。”宋明虽然是带了她许多年,但毕竟不是她亲人,不能把她怎么样,发了一大通“暴殄天物”之类的愤慨,最终还是只能由着她去了。
这话说完,她就彻底放下了包袱,她之前觉得自己的如果转系,最大的问题就是宋明,现在把这个坎买过去,跟家里爹妈商量,那都是容易事。可是在转系的问题上,她又遇到了问题,转系是很麻烦的事情,有一条快捷方式倒是可以走,就是出国交流,学校和法国一流的艺术院校都有交流活动,如果出去交流,专业就可以趁机调换。
这时候她大二,犹豫不多,因为凌宇尘马上就要毕业出国,到美国去念MBA,很早就开始准备了,她要怎样煎熬过去还是问题,如果都在异国他乡,说不定倒是好一点。原本想着她毕业他刚好也念完回国,到时候她可以去凌氏应聘,再跟他走走后门,她为他打工的梦想就实现了,很理想。于是就报了名参加法语班,突击集训法语,参加各种考试,各种面试,办出国手续,忙忙活活,凌宇尘那边也差不多,两人见面的时候也很少,也就是通通电话汇报一下情况。
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他的Oer到手,她的手续也办全了,已经是快要放暑假的时候,那是北京一个寻常的酷热夏天,他们在他的公寓见面,告别。
满足
人生,一步踏出去,就收不回来。米小青也想过,如果当初她一直都学油画,没有出国,会怎么样?如果她当初没有用那么激烈的方式跟他道别,又会怎么样?阮茉香说,不会有什么大的改变,他那个时候得不到她,总还是会得到,因为人,还是他们两个。
如果那个夏天,不是那样轻易主动地给出自己,他现在也不敢这么理直气壮地关掉灯脱她的衣服吧?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总之都是自作孽不可活,她在黑暗中摸索着,解开他一颗一颗的衬衫扣子……
是分别太久压抑太深,还是什么其它原因,两个人进了门急吼吼在门边结束了一回,才开始洗澡的。她这里没有浴缸,只能淋浴,他拿着花洒帮她冲着头,用另一只手一点一点帮她通开被发胶固定的发丝。水温热,他的手指触感温柔,她睁开眼睛水就顺着睫毛流下来,水帘中她望着他也沾了水的身体,忍不住触摸的冲动。
他好像是笑了,她有些晕晕乎乎搞不明白,只知道他的吻又落了下来,在她的唇上辗转缠绵,拥抱她的手臂也加大力道,就当她以为他会在浴室里再办她一次,他却又克制住,从旁边瓶子里挤了洗发水,温柔涂在她头发上。她本能想要低头,才有个趋势就发现不行,会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于是顽皮地也挤了她极容易起泡的浴液往他上身涂,还故意趁机搔他的痒,再把泡沫弄在他脸上玩。他躲了两下,并不当真,就任她胡闹,等把她的头发打理好了,就看到她已经玩得很有兴致,两个酒窝都深深露出来。他拇指在她一侧的酒窝上捏了捏,接着就牵起她满是泡沫的手,向下移去……
“啊!”她发出短促惊呼,想要挣脱。
“好人做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她耳边轻轻诱导,声音极致暧昧。她完全没了力气,任由他牵着握住那里,他微不可查地倒吸一口气,亲了亲她满是水的耳根,才放开她的手。
火热的东西抵着她的小腹,两个人好不容易才把头上身上的泡沫都洗干净,他小心地把她用浴巾擦干净包起来,一把抱起出门扔在床上,然后扯过浴巾自己随便擦两把,就附了上去。
“想我了吗?”他的嗓音低哑,在她耳边吹着气,说不出的性感。
她一听这话,鼻头就发酸,咬着嘴唇侧开头不看他。他凭什么这样问她呢?当初是他把她扔在巴黎,自己回国订婚,现在,他凭什么问她有没有想念?她凭什么想他?
见她没回答,他在她耳边愈加靠近:“你不想我……可是我很想你,小青,我很想你……”
谁说我不想你?你又想我什么呢?就想和我这样吗?她在心里凄凉地问,可是说不出口,这么好的气氛,她怎么舍得推开他然后问他,他已经订婚怎么还可以这样对她?会想念,也是因为有感情吧,不管他给她的爱有多少,她都想要。
她的一只耳朵被他吹地又红又热,她实在难忍,侧过头去吻他,他得到鼓励,回吻她,仔仔细细挑逗她的身体,直到她红着脸摆着腰邀请,他才又把她抱得更往上一些,结果还没行动,一个庞然大物无声地从另一边滑下了床。
“摇摇……”她伸手要够。
“它今晚睡地板!”他拉过她的手,放在她头顶,战斗正式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