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1 / 1)

>还为我倒了杯水,这是由于我无法从秘书小姐手里搞到杯子的缘故。可她的那个该死的叔叔见了之后,恨不得一口把我吃下去。这狗杂种一定在想我算老几,凭什么使唤他的宝贝侄女。

这样想来,我今天挨批倒也情有可原了,这样的冒失鬼倒点霉也是应该的。

实在话,孙慧这小姑娘长得还不错,有点像体操冠军刘璇。当我和同学讲到这点时,有人打趣说:“说不定是刘璇隐姓埋名在那里做事呢!”当然,我知道这只是玩笑话而已。玩笑话当不得真的,就像昨天我们几个图书编辑刚吃过午饭,站在28楼,看底下的人都像小蚂蚁,秦怡就忍不住大发感慨,我就说:“要是谁那么一跳下去,就什么烦恼都没了。”秦怡讲:“你先跳。”我说:“我跳了,你陪不陪我下去?”她说:“鬼陪你!”

我假装没听明白,又问了一遍。秦怡嗔怪道:“鬼陪你!”尔后,又缓缓说:“你跳下去,我作电梯下去。”我本想说:“有你陪着到哪儿都一样!”又终觉无味,就什么都没有讲。

第二章

说到工作,我尽管背着个图书编辑的名誉,可老总分配给我的任务,其实是做图书市场调查,和一个普通的市场调查人员并没多大的区别。所不同的是不能预支一分钱工资,也没有任何费用补助,我整个儿一被利用的廉价劳动力。在文化公司里,老总和主编发出的命令往往是自相矛盾的,老总让我做市场调查,做一整套的出书计划,主编却让我改书稿。倪主编并不掌实权,姚总倒是有一定的权力。但真正的能拍板的人却是孙慧的五叔。不过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想的都是如何榨干我们这群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这些家伙是既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

他们干起来真够绝的,《深情》杂志的稿酬以前事150元每千字,可他们倒好,改成了50元,并且拖三个月之后再支付。关于我们的待遇,姚总的指示事模糊模糊再模糊,可他们给我们派活儿却毫不含糊。按照他们的想法,最好员工的工资连作者的稿酬能够一并赖掉就最好了。这也是地地道道不择手段发财的强盗作风,也是这类公司在上交管理费,书号费之后还能大量赚钱最主要的因素。也许他们雇佣的绝对算不上一流人才,可三流的报酬和一流的劳动强度却使他们处于非常有利的地位。脑力,也许还包括体力劳动的廉价,也许是免费;的确是让这类公司的经营者眉开眼笑,开心不已。

别以为这种私营的小公司会有什么人性化管理,或在制度上有什么灵活或创新的优势,其实那都是骗人的鬼话。它们的制度比国企更呆板,比国家正规的和大型的报纸、杂志或出版单位更僵化。以我为例,我在湖北日报实习时清清楚楚的知道:记者如有采访任务时不用到报社上班的,在采访完之后到报社报到,再完成稿件就行了。而且,报社的待遇极其优厚。报社记者的基本工资是我的两倍,加上奖金就是我们倪总编的两倍了,因此它能吸收许多最优秀的人才。

我们这里的制度却极其呆板,甚至比正规出版社还要死得多。以我为例,我被分配去搞市场调查,却必须每天早上到公司报到,浪费时间不说,还要多花费许多车费。可当我把这一点跟姚总讲述时,他竟说什么公司制度还是要遵守的。

秘书小姐更是打起了官腔,口口声声什么公司制度。一共才二十多人的小公司,还包含着好几位兼职人员,讲什么公司制度,真是见鬼。如果说公司有什么费用补偿倒好了,可该死的是什么补偿都没有。对于坐着改稿子的编辑来讲,这样严格的控制是必要的,可对于搞市场调查的我来说,却是官僚主义。可笑的是,如此小的一个公司里竟也存在着这样严重的官僚主义。

其实,我的性格也存在着不少缺点。也许我是人们常讲的那种具有双重性格的人,有时候我大胆如法国元帅缪拉,可有时我又如女孩子般胆小,甚至是懦弱。有个曾和我共事的女孩曾对我说:“你过分善良,要小心别人利用你。”

可能真的存在这个问题,因为我的相貌的确十分憨厚,而我的内心与之相比则显得更为纯良。当然,在这个世界里,这些也许是毛病。更要命的是,我不太愿意欺骗别人。比如姚总让我做出书计划,他说他看了我的科幻小说,觉得我还写得不错。废话,我当然写得不错,因为我这部书稿是应未来出版社一位编辑的要求写的。当时,他打电话来,催稿也很急,结果我一激动,就日写8000字,连赶一个多月,把任务给完成了。由于他没交代清楚只要科幻稿,结果我写了三、四万字的别的稿件。他看后却大发脾气,说什么我把无论什么稿件都寄过来。我当时没经验,只有唯唯诺诺,立刻按照他的吩咐办。其实他并非想挖掘什么新人,也是和其他书商,以及我们的老板一样,抱着榨干我们的心理来做这件事的。

我几乎不会打字,因此被打字店很黑了一笔,以至于花去了我一千多元钱,这笔帐至今无处可报。更气人的是有家叫荣荣繁荣打字店居然是用扫描仪从我的文稿上直接扫的。每千字会错上三百,漏行、漏篇,多打上三、五句凑字数更是常事。这家打字店的老板是一只眼有白内障的独眼龙,他的那个打字员小姐和他一样黑心。狗日的老头唠唠叨叨的讲他的电是一元多,狗屁!这杂种讲这话就是不想让我在他的机子上校正。要是我弄这么一大本错字连篇的东西回去,跟没写有什么区别吗?黑了良心的家伙还欺骗我说:“我们这儿来打字的都是三元钱一千字,不包改错。全是拿回自己机子上改。”

这句话只有白痴才说的出来,也只有傻子才会相信。这一区的打字通价是三元千字,多打能够便宜到两块五至两块。我已经很了解这一带的打字市场了,所以没有上当。我当场揭穿了他们的阴谋。愚弄别人也换个高级点的手段,别用这么低级的。该死的打字员小姐说:“你大概是别人不肯把机子给你改,你才到这里改吧!”废话,有电脑谁到你这儿打字?难道我的钱多得实在没地方花了吗?

在这儿打字,你就应该对我校正负责,虽然不要求你没有错误,但你们这儿也错的太离谱了。更要命的是他们居然把空格也算字数,他们多打两个空格我就得多花不少钞票。

这两人一唱白脸、一唱红脸,不停地变换花样,为的就是把我口袋里的钱哄出来。我自然也不是傻瓜,不会那么轻易上当,不过我还是中了暗算。他们把同样一段内容粘贴复制了很多次。

每天晚上10点多,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去拿打好的文稿,同时又把新鲜出炉的稿件交给他们。我的磁盘在他们机器上因为染了病毒,废了好几张,稿件也被他们弄得不像样子。这个独眼龙老板却每天自得其乐,听着山西梆子和陕西的信天游。打字员小姐颇像《格列佛游记》里的女耶胡,和她的河南男友公然在打字店里调情。他的男友每天都灌点猫尿,总是醉熏熏的。两人的亲吻、搂抱全然不顾忌老独眼龙。独眼龙则微闭着眼睛,开心地看着他店里的这对青年情侣。每次,我都疑心自己是否走错了地方。

我终于无法忍受他们巧立名目的盘剥和恶劣的服务态度,换了家打字店,这家店用三元给我结算,但是包括输出,又包括在机子上校正。服务态度与荣荣相比也好的多。

独眼龙老板没能笑到最后,他那位打字员小姐和河南男友在半年后的一天夜里,把店门打开,将电脑、打印机等都卖掉了。只有复印机因为太重,而未能下手。两人远走高飞了。据说打字员小姐和独眼龙还是亲戚。可呼天抢地的独眼龙至今没有再得到关于打字员小姐的半点消息。

第三章

生活中许多事是你意想不到的,又有许多事你无法控制,就像我的头现在还在隐隐作痛一样,因为我又拔掉了几根头发。绝不是我有毛病,而是钱包在作怪。为了省钱,我把已用了两年懂得蚊帐又支上了。旧蚊帐有许多窟窿,虽还未破得像鱼网一样,可也甚为可观。我用透明胶来修补它。但每天夜里还是被蚊子所唤醒,身上也留下了许多吸血女士亲吻后留下的小疙瘩。夏天太热,难怪有武汉人死后不怕下油锅的说法。所以每天晚上睡觉都汗水淋漓的我不得不把头放在电风扇这边。我的电风扇旋转盖已被人卸掉了,简直是一部危险的绞肉机,可我还在用它。

吹着电风扇避免了大汗淋漓,晚上被热醒,可是相应的麻烦又来了。我的个子较长,身高185cm,学校那窄窄短短的铁架子床刚好容我伸直了腿脚。我的头顶着了靠电风扇这边的蚊帐,麻烦就来了。填补蚊帐窟窿的胶布全转移到我的头上来了。顶着胶布没有什么不好,但上班去老板不骂你笨蛋,就会炒你鱿鱼,因为实在有损公司的形象。路上的行人,或者你的同学看见了,也准会窃笑不已,我是一俗人,尽管羡慕风歌笑孔丘的楚狂人,可为了美观还是得除掉胶布。昨天的两块胶布生生扯掉了我二十多根头发,痛了我半天,一是肉体上的痛;二是心里的痛,乌黑油亮的头发就此不见了这么多,当然心痛。今天还好,就那么几根,可头上和心里始终不舒服。一是头上也许到现在还渗着血,二是想起从急匆匆的奔向厕所到站在走廊上发呆,再到洗刷完毕还有半个小时都顶着这块胶布,直到照镜子时才发现,竟不住面红耳赤。

咦!手机响了,傅娟又给我发短信了。“有一份工作没有休息,没有工资。没有退休。也不会下岗,而且是我最爱的工作,那就是爱你。”到这个公司工作有一样好处,就是总算又找到了一个爱我的人,尽管我不爱她。傅娟是有经验的老新闻工作者,以前做过杂志,也在信息台干过主编,还是武汉顶尖的高校毕业生。她所毕业的学校是有小清华之称的。她和男朋友分手了,据她讲自己和男友爱情长跑了四年多,直至准备结婚了,但两人最后还是拜拜了。男友甩了她。也难怪她的长相和美女完全不搭界,由于她和我关系不错,以至于我不忍心用言语来伤害她。

这个相对成熟的女人居然还迷信网恋,也许是太无聊了吧!她把从未见过面的网友发来的短信和甜言蜜语当了真,或者说宁愿当真。不过受过伤的她也许明白自己难逃见光死,所以又保持着清醒,想用我当替代品。我不会下水。也许哪天我走投无路了,我就会一闭眼往下跳,可目前我还不愿意。有个笑话是讲女人心仪的结婚对象的。少女问:“他帅吗?”刚出校门的女孩问:“他有钱吗?”急于结婚的老处女则问:“他在哪儿?”傅娟还谈不上是老处女,可这样下去前途堪忧。

不过做男人还是希望有个女人宠着自己,哪怕这个女人算不上精品。她对我不错,有什么事情肯帮我,有什么消息也愿意通知我,所以我乐得和她做朋友。当然谈女朋友和找结婚对象还是找个漂亮点的。那孙慧还不错,实在不行,那个凶巴巴的秘书小姐也能拿来凑数,尽管她那黑黑的皮肤表明了她的乡下身份。

第四章

傅娟对于老总指派给我的任务总能提出一两条中肯的建议。可惜,这种快乐到底不长久,很快就有以老卖老的家伙在背后捅了我几刀。说起来倪主编还是我老乡,可他一直没在我面前提到这一点,不知是怕我给他添麻烦,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然而,他使唤起我来却绝不含糊。不过,我并非他的部下,这点可能是由于他也不愿带个大老爷们的缘故所造成的。他收下了傅娟和屁股翘翘的刘希林,以及闷声不响的黄丽,另两名部下则是以前《深情》杂志社的过来人。倪主编不敢怠慢他们,而我自从上次没让他满意后,他就认为和我结下了梁子,千方百计给我小鞋穿。

尽管他被姚总熊得像孙子,可在我面前,他永远是上司,至少他自己这样认为。

凡是在强者前懦弱的家伙,在弱者面前就要加倍凶狠来补偿。这天一大早,我赶到公司,瞅着了一台空着的电脑,准备在上面飞快的敲击,把姚总交给我的调查报告赶完。当我刚刚坐下,倪主编就发话了:“何天宇,不要瞎动电脑。小心把里面的文件给弄丢了。”

“扯淡!”我心里暗骂了一句。这电脑明明没有人用,可他却故意找茬,这不是明显给我穿小鞋吗?无非就是认为上次丢了面子,所以一定要给我苦头尝尝好捞回本来罢了。我当时火就腾得起来了,估计他不想让人觉得他过分小气,这样有公报私仇之感。做领导干部最忌讳这一点,所以他说:“有什么不明白的问林小姐,有没有空机子也一样。”

林小姐是人力资源部的主管,她高高瘦瘦,这几天被姚总也训得够戗。她心情也不太好,我问她的话岂非免费提供了一个出气筒。好在她没吱声,我也不好问,但倪主编又把话重复了一遍。我只好怯怯的问林小姐,倒不是我怕她,而是目前的情形对我很不利。林小姐还未回答陈翔就窜了出来。这家伙刚从厕所里出来,正在系裤带,这狗杂种视倪主编为亲爹,平日里最喜欢拍他马屁。这次当然也不会错过机会,他马上就准备好了向我开火:“你打什么?”

我没回答,这狗杂种问我还不够格。何况我也知道倪主编肯定向他抱怨过我。这两人平日里私相授受的事我看多了。我自然不会中他们的圈套。陈翔又改变了问话的方式,他问:“你一分钟打多少字?”我还是没回答,因为我明白无论我讲什么他都会鸡蛋里挑骨头,所以我索性不讲。陈翔很是没趣,灰溜溜的跑去睡觉了。这狗杂种也熬了一夜,公司对每个人的盘剥都是一样的,不会对哪个人特别仁慈。

我还记得上次因为要改稿,我和傅娟星期六、星期天两天都没休息。最要命的是我头半天熬到转钟5点,刚迷糊了两个小时,就又被闹钟叫醒,赶到傅娟家里打稿。中午我只吃了一个炸饺,老板却又一个电话把我们催到公司里去赶东西,他们也不问我们吃没吃饭,结果到五点半才完成任务。到回学校吃我那可怜的晚饭时已经七点半了,我差点被弄出胃病来。不过那是试用期。

而这狗杂种却是天天如此,难怪他心怀不满了,可他不应拿新手出气,他上次就这样做过,那时我们刚度过考察期,刚刚跨进试用期。有个男同事则准备用电脑打点文件,陈翔就窜了出来问:“你打字速度怎么样?”那个同事回答:“不是很快。”:“到底是多少?”陈翔又问。“二十多个吧!”那个同事说。“什么二十多个?”这狗杂种明知故问。连在一旁的叶小姐都忍不住了,她说:“一分钟二十多个。”陈翔手一挥说:“没有计算机给你用。”同事说:“可是姚总要稿件啊!”这狗杂种说:“你有手写的吗?”同事讲:“有,可我字写的不好。

何况这是我赶工起来的。”陈翔说:“字写的不好干什么编辑!”

我听了顿时怒火中少,恨不得立刻对他那大头罗卜的狗脑袋上恨恨来那么几下,可是一想到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我还是忍住了。同事最终还是完成了他的书稿,不过这个狗杂种给他心理上造成了压力。以至于这个很优秀的编辑最终还是走了,我对与倪主编、陈翔这号玩艺儿共处一室深感耻辱,也多次想走人。但有个女人改变了这一切,尽管她最终没有成为我的妻子,甚至也没成为我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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