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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2 / 2)

我们都笑着去掖自己的棉被了,一时宿舍里寂静下来,我便撑了撑手,让身子躺下。我的床位挨近窗户,躺下去的时候,看着窗外的绿草地,米黄色的灯光照耀在上面,大片的绿地被染成了黄色,很亲切,也让人舒适,只是那片松林却显得像一位成仙得道的人一样,叫人捉摸不定,透着神秘。

第二天班里开班会,班主任是一个年轻的瘦小身材的老师,很精干。说完了一些奋发图强的话之后,班主任看了看我们,嘴角抽动了一下,像是在笑,又看着窗外迷茫的景色对我们说:“这些话重点对女生说,当然,男生也可以听一下。就是,叫我怎么说呢?就是,咱们学校后面那条路,女同学轻易不要去,男同学也不要自己一个人去那儿——你们明白吗?”

全班只有二十个人,大家愣了一会儿,然后班长说:“明白了,老师。”

回到了宿舍,坐在床上的时候,臧富海大声问:“秦雁行,我说得没错吧!”

秦雁行从上床伸出了脑袋,看着下床的臧富海说:“老师说的是杀人,杀女生,又没说闹鬼。”

臧富海说:“女生死了自然变成鬼,女鬼才厉害,告诉你吧!后面肯定不安静。”

我躺在床上盯着上床的一块水渍发愣,隔着蚊帐,还能听见两个人的说话声。我闭上眼睛,说:“咱们不去后面不就行了吗!”

程尚也说:“睡了吧!明天还得上课。”

我们都躺在了床上。臧富海在床上打着呼噜,我则想着关于女鬼的话,想想看,电视里的鬼好像都是女子,男子只能变妖的,很丑陋的那种。我忍不住又向窗外看了一眼,一片祥和,看不出有什么特异之处,想着想着,自己也就睡着了。

墙外的世界(2)

然而后来我们都从那条路上走,因为那里距银行很近,取钱非常方便。有时用脚踹着树叶往前走时,还能看见迎面走来的女生,高高兴兴地打一个招呼就走过去了。这时再看草地,便觉得那个鬼的传说是那么荒诞不经,这么美丽的地方,怎么会有鬼怪出没呢?

大概一个月后,有一天,系里有一位老师突然来到我们班里,让我们全体到自教开会,工美系全部都要到,一定不要缺席。我们不知道是什么事,惴惴不安地去了,看见系里一位管后勤的老师坐在那里,低头翻着花名册,等到学生们都到齐了,自己安静下来之后,才缓缓地说:“系里出了一件事,这里给大家一个参考,我估计你们已经知道一些情况了,工美系的一个女同学在后面出了一些事,希望大家注意安全,我只说这么多了,散会吧!”

这是我印象中开得最短的一次会,愣了一下,同学们都已经风起云涌般到了门口了。当时急着做作业,我就匆匆忙忙地跑回了教室,听见小不点儿姑娘在里面喊:“还鬼呢?!这作业留得鬼多鬼多,再不减一点儿,我就真的要变成鬼了。”

至今我都不知道那个出事的女孩子是谁,是否我们曾经见过面,我觉得应该见过的吧!长艺一千多人,平时都能碰得着,只不过彼此不曾留心罢了。那么真有一个女孩这样死去了吗?我总觉得怀疑,这时见到程尚正站在橱窗前面看报纸,我就走了过去。程尚从玻璃里见我过来,就用手护住了脑袋,扭头问我有什么事。

我说:“不知道那个女孩叫什么,你见过没有?怎么系里一点消息也没有?”

程尚低头去拿他的饭盆,用手掩着头说:“出了事还不让人家安静会儿,不是什么好事,她父母还能不管?”

我点了点头。程尚就说:“走吧!打饭去,我正好不用回宿舍拿饭卡了。幸亏你来。”

我们两个就消失在人群中了。

文学老师

教我们文学的女老师四十多岁的样子,似乎颇不得志,家中又极为富有,酷好老庄文学和给学生不及格。别的老师补考目的就是为了让学生过关,而这位老师的补考却是为了让学生再受一次磨难。她对我们说:“我这人没人情可讲!从来不!”

这句话倒是真的,偶尔有学生请她在补考时放一马,老师的眼睛就会像探索飞碟一般无知地望着星空,侧着头笑着说:“你忘了我曾经说过的话啦?”

然后扭头就走,把秀发撒向空中,让清风撩起,不理会学生的尴尬。带东西上门的更倒霉。她家的门——据一个学生说,有人走近,老师会优雅地在里面唱歌,弹钢琴,不管学生的敲门。

刚开这门课时很是恐怖,因为她确如传说中言。偶尔向一个大三的学生说起考试的难处,他笑着说:“我跟你说,这是学校经验,到那时候你考试不过关,我是说万一啊!一定要去她家,一定不要掂东西,不然门你都进不了,你只说是业余拜访就可以了。进门之后,她不会理你,你也别说话,坐在沙发上,她会弹一段钢琴,你要是显出她是专门为你弹的神情,那你就完了。一定要显得逐渐被吸引,这时她就高兴了,会讲一段人生哲学,什么内容?你不要管什么内容,肯定是老庄那一套,你只记住不要一直点头哈腰,要眉头紧锁做点头状,争取在她说完时眉头皱得最紧,轻摇一下头,做叹息状,说:‘老师,你如果在现实生活中这么做是很吃亏的。’这时老师就完全高兴了,说一些她吃了亏但不放在心上的事,有意思,不放在心上怎么可能记住,这是我的话啊!你千万别乱说,反正这时候你就肯定能过关了。”

我像背电脑程序一样把它背了下来,但排练时出了毛病,因为我发现面对如此情景时忍住笑比忍住哭更难。索性,我把心思花在了钻研文学上。

后来考试很简单,我拿了不错的分数。同宿舍的一位同学却遭到了不及格的打击。看着他躺在床上日渐憔悴地说我没有了学位,心里还是不忍心教给他,因为,我总觉得,自己不笑就很残忍,干吗要教别人忍住笑呢?

爱情的思索

我曾经大声地问过程尚:“你觉得臧豪伐和乔颖合适吗?”

程尚说:“再合适也没用,他们俩肯定好不到一块儿。”

我问为什么,程尚瓮声瓮气地说:“他们两个肯定互相瞧不起。”

乔颖是我们民族图案的专业课老师,为人极洒脱,只是上课爱睡觉。臧豪伐是专业图案的老师,就是话太多。两个人都是三十五六岁,都干工艺美术,肯定也都有些积蓄。我们私下里便说他们为什么不过到一块去,郑智珍故作高深地说:“正因为他们太合适了,才互相看着都不是心里的典型,这叫做人往高处走。”

我说那彻底完了,照你这么说,婚姻介绍所不得全都关门了吗?

郑智珍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这些话我是绝对不会向乔颖说的,虽然我和她的私交很好。有一次,我问乔颖她最早知道我是什么时候。乔颖说是那次我说你这幅画得最坏,可你说你就觉得这幅好的时候。我问她这样是好是坏时,乔颖鼓起腮帮说:“都有可能。”

到底是和我们不一样年龄的人了。小不点儿当时看到我这幅画,大吃一惊,说:“完了完了,本来就差,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我当时因为这句话愤而熬夜改画,当时和我一起的还有王华,她总是把作业留到最后才做,每次都不得不熬夜。我熬到后半夜时,心里的怒火一点点地下去,秋天的凉意就一丝丝地泛了上来。实在困了就和王华闲扯,王华和我说:“你们男生哩,遇到了真正喜欢的,就心里发毛,总想拿自己最完美的一面让人看。可人哪有完美的时候,今天觉得明天会更好,明天觉得后天会更好,每天都瞧着自己不顺眼,真正喜欢的人早让人家抢走了。以此类推,你们结婚的时候找的,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我睁了睁眼睛,问王华:“那你们女生呢?”

王华放下画笔,对着画左瞧右瞧,说:“都一样。”

我曾经接过一个服装设计的活儿,因为自己不会,便让给了别人,后来告诉了乔颖,她没头没脑地在屋里窜来窜去,说:“傻,真傻,谁第一次就会了?没有第一次的不会哪来第二次的会呀!你现在要全面撒网,重点捕捞。”

后来,有一个女孩对我表示好感,我婉拒了她。我把这件事也跟乔颖说了。乔颖说:“你怎么这么傻呀!先接触接触再看呀!”

我说这样不好,如果第一印象不好还要接触,那不是对自己的感情太不负责了。

乔颖不再说话。我总觉得她的话就是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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