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同娶纪柳柳和张巧翎,易孤松与她二人相敬如宾,不偏不向,纪柳柳曾以为易孤松一心惦记功名利禄,无心男女私情,可不经意在易孤松书房里发现一张《血凤凌空图》后才恍然,易孤松不是冷漠之人,他只是偷偷的爱上了一个不能爱的女子,他掩饰的很好,可还是被纪柳柳发现了,那幅血凤原本是纯白的,上面的血迹已斑驳,那是真真的血染成的,下面是碧潭岚烟,兮若赴死的那天,蛟鱼潭就是这样的场景。
雪歌还在的时候曾考过她关于易孤松的背景,她记得清楚,易孤松尤其擅于画凤,他给凤仙桐画的最好的屏风上面那只凌空彩凤,明眼人一看便知他画的是凤兮若。
许是母凭子贵,亦或许是日久生情,总之有了之凡后,易孤松待纪柳柳愈发亲热起来,易孤松虽是状元出身,并不染酸腐之气,即便纪柳柳风尘出身,又是二嫁,却不见易孤松有嫌恶的表现,纪柳柳曾就此想法问过易孤松,易孤松不屑的回话:“我喜欢还是不喜欢你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与他人何干?我不喜欢你了,他们就能过得舒坦安稳?我喜欢你了,他们就活不下去了么?”
先前他无情她无意,他娶她是因形势所迫,她嫁他是为与墨羽换取寻见锦槐的机会,可那日易孤松与纪柳柳说了这样一番话之后,纪柳柳竟感觉瞬时砰然心动,到底从身到心的接受了易孤松——在他们的儿子出生后。
纪柳柳有胆量试探易孤松对世人诋毁的态度,却始终不曾问过兮若在他心中如今占了什么比重,说不出是不在意还是不安。
他们两个浓情蜜意了起来,易孤松足有半个月不曾走进张巧翎的房间,叫张巧翎恨得牙痒痒,专门差人去堵易孤松,却被他以刚刚升迁,神劳体倦为由搪塞过去了,可当晚易孤松却宿在纪柳柳的房间里,张巧翎得知后砸了房间里所有能砸碎的东西,破口大骂纪柳柳是被千人骑万人跨的破|鞋,易孤松有眼无珠,捡了鱼目当珍珠,还宝贝的什么似地,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张巧翎怎能不恨纪柳柳,她先前怀过两次孩子,第一次因贪玩累掉了,第二次张方碧命她离间易孤松与墨羽之间的关系,张巧翎思索再三,决定拿腹中五个月的骨肉赌一把,却没想到孩子掉了,自己也险些搭上一条性命,可非但没将纪柳柳扳倒,自己反倒却落得个无法再生养的下场,虽易孤松待她看上去与从前无甚区别,可她知道自己已在易孤松心里埋了阴影。
张巧翎知道平妻的说法只是摆出来好看的,究竟谁能得了当家主母的位置,关键还是看谁先养得出儿子,她第二个流出来的孩子已经成型,是个儿子,流出来之后她就后悔了,看见纪柳柳生出了易孤松的长子之后,张巧翎更是悔不当初,且易孤松向外宣布易之凡为嫡长子,谁是被易孤松认定的当家主母已一目了然。
易孤松是个清俊的男子,且才华横溢,撇开身份来说,张巧翎对易孤松也是满腹爱恋,先前他对她和纪柳柳一视同仁,张巧翎就妒恨把她大了四岁,可看上去比她还柔嫩的纪柳柳,而今易孤松夜夜耗在纪柳柳房间里,张巧翎岂会善罢甘休?
十月,张巧翎给易之凡要饮的水中下了当初张皇后毒死十八皇子用过的毒,无色无味,且银针也试不出,张巧翎千算万算,却未想到亲自看护之凡的纪柳柳怕那水烫了孩子,就唇抿了口,随即察觉异样……
那次张巧翎堕胎血崩险险的捡回一条命,可易孤松从此对她疏离开来,此时听着进进出出的婢女、婆子说纪柳柳生死未卜,张巧翎甭提多开怀了,暗想毒不死小的,毒死大的更好。
张巧翎的兴奋没过夜,易孤松竟拎着砍刀冲进了她的房间,尽管后面有人死命的抓着易孤松,可他还是剁掉了张巧翎的右手,那么个斯文的人不斯文起来还真吓人
当夜,易孤松一纸休书将张巧翎还有她的断手一起送回了娘家,那时张皇后因忙着应付墨羽越来越肆无忌惮的进犯南西番,实无暇理会一个没用的废物。
易孤松的字体苍劲有力,而那休书却略有些潦草,想是怒极后随意所书,不过还是条理清晰的罗列出了张巧翎所触七出之过,尽管易孤松母已亡故,父不详,可愣是将七出凑了个齐全,不孝这条例举的是张巧翎使性子用花瓶砸得其生母头破血流,倒也贴靠。
张皇后看罢,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张巧翎很是不满,直接告之其父母将张巧翎送入尼姑庵,省得丢尽他们张家颜面。
经蓝玉引见,易孤松求得凤九相助,救回纪柳柳一命,自此,纪柳柳与易孤松再无嫌隙。
廉昌二年元月,经张皇后以张家大半个库房相保,南西番得以保全。
张含蕾给赤德赞普生了个儿子,之后逼赤德赞普废牟刺,改立小王子为储君,牟刺是西番百年难得一见的全才,赤德赞普这个提议自然没多少臣子买账,拖拖拉拉了三个月,赤德赞普突然暴毙,遗诏传位给张含蕾所出的小王子。
赤德赞普死前几个月,张含蕾以各种借口阻止牟刺和赤德赞普相见,待到赤德赞普一死,张含蕾立刻对外宣布小王子登基。
时局十分混乱,有拥立牟刺的忠臣,也有被张含蕾收买的佞臣,一时间分成两大派各不相让,闹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西番终于一分为二,南方有张含蕾摄政,北方属于牟刺。
张皇后能坚持到今天,就是因为有张含蕾掏空南西番相助,是以墨羽与牟刺联手对付张含蕾,张皇后自然要倾囊相助,因为南西番垮了,她张方碧也就没多大能耐了。
墨羽无功而返,张皇后万般欢喜。
廉昌二年三月,张皇后懿旨将幼帝寡居三年多的‘十五皇嫂’赵香容下嫁墨羽。
四月初,没有婚宴,赵香容抱着十五皇子遗孤,携两个贴身侍婢坐马车来到了在墨将军府旧址翻新扩建的北安王府,直接入住王府主宅,当夜,墨羽留宿赵香容房间。
那时春儿已与莫桑完婚,挺着七八个月的肚子看着赵香容搬进了主宅,极其不满,扯着莫桑的耳朵叫骂了半宿,莫桑疼的龇牙咧嘴,却不敢反驳上一句。
廉昌四年二月,四海皆传首阳山的碧桃花这一年开得出奇的美,不少文人骚客相约而至,自然也有些寻常人辨不清深浅的隐士高人。
日傍西山,天色越显凉薄,古道愈发清冷,单驾辎车却悠哉悠哉的缓行于路上。
转过一个山坳,驾车的人竟瞧见前方有一个身着墨紫色素袍的瘦高身影,静默的站在路边偏头看着一株还未抽展出新芽的小树。
那人看的很专注,他们刚拐过山坳的时候他就维持着那个姿势,他们已来到了他的身后还不见他有丝毫改变,等他们已经赶超过他之后再回头看去,那人的姿势竟还没丝毫变化,连散在颈侧的发丝都没移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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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初见 第一七零章 繁花落尽
第一七零章 繁花落尽
日隐西山,一道城门,两样光景,城外老树昏鸦,城内人头攒动,听说今夜很是别致,还听说其实这里夜夜别致,兮若呢喃,“为何别致?以前我住在首阳山的时候,怎么就没听说有什么别致的夜晚呢?”
偎在她怀中的小儿仰头轻喃:“娘亲,这里就是首阳山了么?”
兮若低头轻笑:“是,这里就是首阳山了。”
小儿依旧问着:“娘亲,逐阳见了姑姥姥,是尊姑姥姥为姑姥姥,还是尊称姑姥姥为师姥姥呢?”
兮若伸手替逐阳戴上绒帽,笑着揉了揉他粉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