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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2 / 2)

慕容冲打量张丰:相貌平平,形容狼狈,还穿得胖嘟嘟的,一点高人风范都没有,怎么看都不像有异能的样子。心想该不是余信胡诌的吧,也许他真的鬼迷心窍对张丰动了情,所以才那么兴师动众地去找她,又不好意思承认才编出这么个理由来。于是转眸看了余信一眼,见他正沉着脸看着张丰,神色凝重却并无恋慕怜惜之色,不禁疑惑:两番说法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张丰,我听说你身负异能,可有此事?”慕容冲问道。

张丰看了余信一眼,暗暗猜度着他是全盘告诉了慕容冲还是只说了一部分,在没有提示的情况下,她决定暂时沉默,免得说错话得罪他。余信这样的人她可不敢随便得罪。

余信哼了一声说:“别以为你不承认就能抵赖过去,想瞒人,你平时就该多注意些,不要露出异样。我问你,织手套的技艺从处何习得?诗书文章师从何人?那些烹茶的花样又是从何得知?别告诉我这些本领都来自道听途说,天底下没有这么容易的事,也没有这么幸运的人!”这些事他以前也并未深想过,而是知道了她有异能之后、尤其是向慕容解释时才想到的,此时却是越说越顺溜,越说越觉得有理。

“别的且不说,只以你的年龄来论,就算你五岁启蒙,至今也不过八年,区区八载,又是身为女子,你不仅识得所有常用字,能读懂公文和诗书大意,还写得一手不错的字,煮得一手好茶,习得一项人所未见的编织技艺,你哪来那么多的精力?况且你四年前就失去双亲,自那以后就与兄弟相依为命,艰难度日,那么无疑这四年你是不可能有什么时间读书练字的,减去这四年之后,就只余四年时间供你读书习字,而那时你只不过在五到九岁之间,如此稚龄,竟能学会这么多方小说西,也太惊才绝艳了吧!常言道反常即为妖,你若没有合理的解释,就莫怪人将你视之为妖物!”

余信这一番话,前面全是质问,只有最后一句透出些劝说之意,且是以警告的语气说出来的,似乎并没无一点私心,但听在张丰耳里无疑便是一种明显的提示:府君不知道我们已经摊过牌,你要小心说话,别让他知道我瞒了他。而听到慕容冲耳朵里,却被理解成一种委婉的提点,是劝她好好解释清楚,免得被人当成妖物,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正说明余信对她确实或多或少有些情意。

他便也很配合的说:“张丰,本府甚是怀疑你的来历,对于这些令人费解之处,你有何解释?”

他脸上那副饶有兴趣而又不怀好意的表情,吓得张丰出了一身冷汗,生怕他真的把自己当成妖怪对付。生死关头,美色也失去了魅惑力,张丰心无杂念地看着他的脸,小心地选择着字眼说:“我确有异能,从小便在梦中看到许许多多奇奇怪怪的方小说西,所以基本上可以说,我日夜都在学习,而且一直有‘名师’指点,若非我资质有限,绝不止仅仅成为一个只能给人当侍女的材料。”

“你那些针织、烹茶的手艺都是在梦中学会的吗?除些之外还有什么?来说说那些奇怪的事有何奇怪之处。”慕容冲饶有兴趣地问,一面看着张丰等她回答,一面说:“来人,给她松绑。”

罗绘从墙边走过来解开张丰手上的绳子,然后重新退到墙边站着,就像一个美丽的活的摆设。

慕容冲对张丰说:“坐下说话。”

张丰一直在想着如何应答,这时已初步拿定了主意,便理了理衣衫从容地在慕容冲对面坐下,微垂着眼睛一付平静而略带孤独的样子,缓缓叙述道:“我还见到不用牛马拉着就能跑得飞快的车子,巨大如房屋、样子却像鸟儿一样在天上飞的机械,可以潜到水下去的船等等,还有一些用与今之字体略有不同的文字写成的书籍,诸如此类,不一而足。我好像置身其中,却看得见而摸不着,只见其形而不闻其声,醒来之后往往只余下浅淡的影子,要回想半天才能再次想起。”

余信惊讶地看着她说:“竟有如此奇事?”张丰却分明看到他在质问:“为何这些事你上次没有告诉我?”

张丰避开了他的眼神,她现在真是怕了这个人,觉得他的任性妄为、唯我独尊哪一样都不输于慕容冲,而且比之慕容冲更添了两项毛病——小气和多疑。于是便想,如果不得不跟他们混,也许换个上司更好些?心念转动之间看向慕容冲,见他同样是一脸的好奇和难以置信,她也不做解释,只是点了点头。

“那些方小说西的样子你能画出来吗?”慕容冲不知是出于怀疑还是纯粹好奇,一面问一面不由分说地递过来一支笔说:“来,画出来给我看看。”

张丰接过笔,大致勾画出汽车、飞机和轮船的模样,画得虽然并不好,却没有半分犹豫,就像是早已看熟了的样子,让人无法怀疑她是临时想出来的。

慕容冲看得啧啧称奇,和余信一起把这些方小说西的细节处问了又问,见张丰所知也只是大概,便把这些图放过一边,对她说:“把那梦中看到的字也写几个让我看看。”

张丰轻轻应了一声诺,微一思索提笔写下一首短诗递给慕容冲,余信凑过去和慕容冲一起细看,一字一句念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连猜带认居然一字都没有错,张丰点头,余信再连贯地念了一遍,不禁赞道:“真是好诗!”然后对慕容冲说:“如此好诗却不见流传于世,而这诗又绝非她能做出来的,可见其言非虚。”

慕容冲却只是说:“字体果然相差甚远,所幸仍可辩认。”然后含笑问道:“那天的笑话也是梦中所见吗?”

张丰道:“是的。”

慕容冲道:“再讲一个如何?”

张丰想了想说:“有一天,夫子要学生们写一篇赞美司马迁的文章,有一位学生的文章中有这样一句话:‘尽管司马迁多次遭受宫刑,但他忍受住一次又一次的痛苦,还是以顽强的毅力写出了伟大的《史记》’夫子在批阅时评注道:‘一次又一次?你以为那割的是草吗?’另一个写道:‘司马迁在遭受宫刑之后,不得不忍受断腿之苦……’夫子评道:‘我求求你们了,司马爷爷一次次的受宫刑已经够惨的了,你们就别再把他的腿也弄断了!’另有一个写道:‘司马迁在被施行了腐刑之后,不顾身体的腐烂,写出了千古绝唱《史记》’夫子评道:‘真是令人发指啊!我彻底无语了。’”

余信和慕容冲还没听完就开始大笑不止,足有一刻钟才完全停下来,笑过之后,慕容冲认真的看着张丰问道:“你为何要逃走,是发觉余长史对你起了疑心吗?”

张丰说:“是的。”

慕容冲道:“如今你的秘密尽为我二人所知,可不会再跑了吧?”

张丰温顺地应道:“是。府君和余长史肯信任并保护我,我非常感激,我会安心地托庇于二位,在你们的羽翼下寻求一份安稳的生活。”

张丰一句没提报答的话,但慕容冲两人却不以为意,因为余信知道她还有更大的用处,而慕容冲似乎觉得,有此异能之人只要能够属于自己就足够了。

张丰朝慕容冲一拜,恳求地看着他说:“府君,张丰有一事相求,还请府君成全。”

“何事。”慕容冲问。

“游侠朱挽,于我有救命之恩,这次也是应我所求将我和裕儿带出城去,并且也是为了我姐弟才暴露了自己的行踪,求府君放了他吧!”张丰说完,一瞬不瞬地看着慕容冲,眼睛里全是恳求和担心,脆弱而执着的样子令人不忍拒绝。

便慕容冲却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行。他犯了那么多案,惹的又都是绝不好惹之人,其中一个还是我的叔叔,如果我放了他,可就得罪了那些想杀他报仇的人,这种有害无益的事我决不会做的。”他倒是没说一句官话,非常直接的说明,对自己不利的事不做,没有好处的事也不做。

张丰低头沉思了半晌,抬头对慕容冲说:“我用一个秘密换他一命,可否?”

危险的交易

张丰对慕容冲说:“我用一个秘密换朱挽一命,可否?”

“什么秘密?”慕容冲扬着眉问道,“我为何定要拿那个游侠的性命来换?你既托庇于我,难道打算瞒着某些事情和我讨价还价吗?”

张丰道:“既蒙府君信任,我当然不该有所隐瞒,但同样的,既蒙府君收留,说明我总是有用的,那么如果我连最在意的事都不能达成,我的价值又体现在何处呢?如果您连我最大的愿意都不肯成全,您的信任和诚意又在哪里呢?要知道,紫‘蝶论‘坛既使在您已经相信我的情况下,说出这个秘密,我依然要冒着生命的危险,等于说我是用自己的命来换他的命,并非是毫无付出。  ”

慕容冲微眯了眼审视着她,说道:“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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