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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2 / 2)

不过刚走出门她就清醒了——逃跑不是这个样子的,现在天已经亮了,这样子出去,走不出院门就该被人质疑了,最多走到门口就会被门房的人拦下来。

她只好把钱袋重新放进箱子里锁好,一夜没睡加上紧张过度,一旦憋着的那口气泄了,立即感到困倦的不行,可是她的被褥已经搬到为沈悛值夜的隔间里,这里只剩下空空的床板,是没办法睡觉的。而且她这个时候好像也没有休息的权力。

她在床板上坐了一会儿,洗漱了一下,锁上门出去。今天是中秋节,要忙的事情比平时更多,借着干活应该能够躲过这一天吧!

张丰首先去看舍儿,如果他好了,自己最起码不用住得离沈悛那么近,也不用时刻呆在他身边,她真是比任何人都盼望舍儿的病能立刻就好。

舍儿暂时和庆叔同住,庆叔在沈家是园丁兼采买,是沈家院子里所剩不多的生力军之一,其他年轻力壮的家丁都被派到农庄里种田去了。

庆叔不在屋里,舍儿一个人躺在那里看起来有点可怜,屋子里空气很污浊——不知为什么,一说养病人们总是把门窗关得严严的,唯恐吹了风。

张丰忍着难闻的气味来到床前,问他是否感觉好一点了,舍儿却不答反问:“你有没有用心伺候?不会又把郎君一个人丢在房里不问吧?”

张丰正烦这个呢,不耐烦的说:“不放心的话自己起来伺候去!我到现在还没合过眼呢,要不是你泡病号,我至于受这个罪吗?”

舍儿听得张丰竟然一夜没睡,也没好意思再啰嗦,嘟囔道:“你以为我就睡得好啊,还不是和你差不多。”

张丰也没心思和他生气,问道:“吃药了吗?医师说没说要吃几付才能好?”

舍儿闷闷的说:“这么点小病哪用请医师,养几天就好了。”

张丰默然,确实,一个奴仆而已,生个感冒腹泄之类的小病,谁会请医生呢,其实这也平常,这种缺医少药的年代,如果不是得了要命的病,普通人家哪会轻易请医生,就是有钱人家,小毛小病也大都是自家调养一下抗过去就算了,大概也只有权贵之家才会动不动就请医生。

可是这么挨下去得多少天才能好啊,张丰烦躁地皱起眉头,苦想有什么治拉肚子的办法没有,舍儿见她站在那里发呆,不由得又没好气起来,心想这家伙就是没眼色,这么长时间连个水都没给自己倒,看来也别指望她能替自己洗衣裳了,既如此,杵在这里干什么?于是不耐烦的说:“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郎君跟前没有人使唤怎么行,还不快回去伺候!你现在是贴身的仆从,不要到处乱跑,让郎君无人可用。”

张丰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算盘打错了,今天怕是没办法借着忙碌躲开沈悛,丧气之下连还嘴都没兴趣,就沉着个脸转身走了。

舍儿气恼的捶了下床板,心说这么个既没眼色,也不随和,除了做事还行其它一无是处的死女子,也不知郎君撞了什么邪,竟然说自己不如她!本来自己一直做得好好的事,郎君却非得找她,再这样下去自己都快没有容身之地了。

其实他也不是没看出来,郎君对那个古怪的死女子动了心思,他舍儿也不是没眼色的人,可是光他一个人有眼色有什么用?那个死女子不肯贴上去,郎君也不是那种急色的人,他舍儿也只能干着急罢了。

要说起来,他最看不上张丰的还是她的没眼色,当初郎君屈尊绛贵到她家窑洞里休息,你就说,堂堂一个朝廷官员,太学里的助教,肯去一个穷人家,那还不是主人家天大的荣幸吗?再者他也不会白白承一个穷小子的惠不是?总会给赏钱的,这要搁着是个有眼色的人哪有不好好巴结的理?她倒好,硬是不让进,后来郭博士等人进来还是那样,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要是她能好好巴结着几位郎君,把他们哄得高高兴兴的,赏钱又岂会少了?她倒好,摆脸色不说,吃碗粥都要收钱,结果让郎君起了玩闹的心,一个赏钱没给,只让她挣了几个辛苦钱。她在郭家混不出头,估计也是因为那次的无礼恶了郭博士,也就是自家郎君心宽不爱计较,不然她哪有现在这样的好日子过!

舍儿正自忿忿,肚子又是一阵不舒服,只好软手软脚的爬起来,趿着鞋直奔便桶。

泻一次大概能消停半个时辰,舍儿趁着这个空档打算睡一下,刚睡着没多久,吴大娘端着两个大碗进来,高声大气的喊醒了他,指着两个碗说:“这是特意给你煮的粥,这是石榴皮煎的水,张丰说喝了能止腹泻,我给你放这里了,你记得吃,今天过节,我还有一堆事要忙呢,等下就顾不上你了。”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舍儿瞅了瞅床头土台上放着的那一大碗“药”,心里有些嘀咕,石榴皮煎水?能有用吗?但他的手还是首先伸向了那碗“药”,不管怎样,她总不至于害他。一口气喝下半碗,他心里不禁又嘀咕上了:这么一大碗,到底要做几次喝啊?也不交待一声!想想还是像普通喝药一样做两次喝算了。端起粥碗,尝了尝居然是咸的,心想吴大娘到底还是疼他的,知道在粥里加点调味。

张丰去了一趟厨房,和吴大娘说了石榴皮煎水的方子,便去了沈悛的住处,他一向没有早起的习惯,估计张丰走了以后他又去睡回笼觉了,到这时仍没有起来。张丰便像往常一样去了花园。

庆叔正清理一些过季的花草,好让当季的花显得更突出更娇艳,张丰和他打了个招呼,借他的剪刀剪了几朵花,又挑捡了一些修剪下来的枝叶,捧着来到书房。

整理过书房之后,再次来到沈悛的院落,正赶上他要起床,张丰只得伺候他穿衣洗漱。沈悛去院子里散步,张丰便留下来整理房间、洗衣服,然后端了茶送到书房里。

沈悛正摆弄着花瓶里的花,张丰看了一眼,经他一调整那些花草疏密相间、花叶相映,果然更好看了。

“如何?”沈悛指着花瓶问张丰。

“好看。”张丰说。

“如何便好看?”沈悛问。

“郎君用丹青妙手来插花,当然比小人胡乱摆放要好看。”张丰恭敬的说。

“甚好。”沈悛微笑道,“没想到你竟连这个也看得出,果然聪慧。”

“谢郎君夸奖。今天上午郎君想吃什么?”张丰问。

“随便什么吧。”沈悛不在意的说。

“那么小人就看着做了。”

“嗯,你看着做好了。”沈悛随手翻开一本书,漫不经心的说。

张丰应了声喏,迫不及待的走了出去。

沈悛含笑看着她的背影,心说:“还是这么恭敬勤谨,聪慧稳重嘛,没有恃宠而骄,可为什么偏偏在情之一字上如此迟钝呢?”

沈奥昨天就回自已家过节了,沈悛一个人吃饭,张丰把饭菜端到书房里,伺候他用过饭,正准备收拾碗筷走人,沈悛叫住她说:“饭菜都还剩下不少,你就在这里吃吧。”

张丰微一迟疑,道过谢,就着装饭的大碗,用布菜的筷子默默用饭,沈悛就坐在旁边看着她,问:“你父母在世时,想必你家家境不错吧?”

张丰放下筷子,把嘴里的饭嚥下去,拭了拭了嘴角回答道:“我父亲年轻时倒过了些好日子,不过小人出生后家境一直很贫寒。”

沈悛点点头,张丰见他再没有话要问了,便接着埋头吃饭,吃完,便准备赶紧收拾走人,沈悛拦住她说:“放在这里让别人收拾吧,你回去睡一下,别累坏了。走吧。”说完率先走出书房。

张丰不安的跟在后面,紧张地想着应对之策,沈悛慢悠悠的走回自己的住处,到门口时吩咐了一声“不用进来伺候,你休息去吧。”便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张丰猛松了一口气,心里有些惊讶又有些欣喜,慢慢走进隔间,关好门扑到床上睡去。不管怎样,暂时肯定没事了,沈悛决不会偷入她的房间骚扰她,这个午觉尽可放心睡。

睡意正酣时,听到沈悛喊她,张丰连忙起床,匆匆整理一下仪容走进内室,沈悛穿着中衣慵懒地坐在床边上,张丰走过去帮他穿衣服,心里满是警惕和紧张,动作僵硬有如木偶。

沈悛却半点没有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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