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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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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丰敲开郭家的大门,凭着手上的书顺利的见到了郭启,郭启有些意外,“这么快就来还书了?”

张丰恭敬的说:“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小人希望下次还能从郎君手上借到书。”

郭启说:“你这么喜欢读书,不如做我的书童吧,我书房里的书紧你看,如何?”

张丰低着头说:“谢郎君错爱,但小人怕是不能接受您的好意。”

“为何?”郭启问。

“因为我要养家糊口,照顾舍弟。”张丰面无表情的说。

“你兄弟几岁?”

“十岁。”

“你呢?”

“十三。”

“十三了?不像嘛,”郭启微微笑谑着打量她,“好吧,让你兄弟一起来。”

张丰心里沤得要命,只好直言道:“小人不愿为人奴仆。”

郭启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讥讽道:“没想到你还是个一身傲骨的人,”他不屑地轻哼了一声,“莫非你以为自己现在的地位就比奴仆高吗?让我告诉你,能做大户人家的奴仆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事,多少满腹才学的人都把当士族人家的奴仆做为晋身之阶,你觉得奴仆身份低下吗?庶民的身份又有什么高贵之处?还不是任打任骂,任人宰割?做奴仆的只受一家一户役使,做庶民的却要被很多人欺凌,你想想,谁的处境更艰难?你还小呢,什么都不懂,错过这个机会,我保证你会后悔一辈子!”

张丰看着郭启爽朗真诚意气风发的脸,一时间竟然觉得他说的也许并不错,于是说:“请容我考虑一下。”

郭启点点头,说:“你快点做决定,我明天就要回长安了。”

张丰在回家的路上纠结不已。在这种世道里想混个温饱实在不容易,认真说起来做大户人家的奴仆实在是比做个小手工业者苦挣苦熬要轻松的多,况且,这时代也没有科考,张裕就算是能够自学成才,想往上爬的话也只有依附别人一途。可是,自己真的能够抛开尊严去求那种安定的生活吗?

看见张丰回来,张裕满怀兴奋的告诉她自己已经把书上第一段的字都认熟了,张丰表扬了他之后就进屋去了,为了抄书,算上去西市卖碗的那天,她已经三天没制陶了,原打算还书回来后就开始赶活呢,这会儿她却在屋里睡上了。张裕忙着练写字,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

郭启直到启程也没有看到张丰的影子,他有些失望,也有些生气,决定再也不借书给她抄了。

天气越来越冷,制陶也难度也越来越大,胚不容易拉,晾晒也慢得多,无窑烧制出现的次品也更多了,另外,两人也要做寒衣和暖鞋。所以张丰不仅没能补上缴役钱欠下的窟窿,反而动用了更多老本。

为了省钱,张丰买的是村里农妇织的粗布,和一些卖不出去自家又舍不得用的陈年乱丝,请徐大婶帮忙裁了,用自己不擅女红的手指一针一线缝出来的。据张裕说,以前张丰的针线活还是不错的,可是没办法,好些个近似于本能的技能,在换了灵魂之后都失去了,比如说话,比如做针线、梳头等等,张丰只能重新学习。

时令不久就进入了隆冬,一场接一场的雪让人出不了门,秋天时低价收购的一垛柴也已经用得七七八八了,张丰只得停止烧陶,把柴留作取暖之用。

为了抵御严寒,他们在柴门上糊满泥巴,把窗户也堵死,两人整天窝在卧室内厚厚的干草堆里,凑在一条不足一尺长的纸窗前,把那本《论语》背得滚瓜烂熟,默写得毫无停顿。张丰几次想再借一本书来抄,可是一来纸笔太贵了,二来她估计也未必可以借到,毕竟她的身份不够,郭家不会轻易把书借给她,大概也就是郭启少年率性,又是在兴头上,才会答应她的请求。可是上次她拒绝了郭启的提议,估计那个好借好还的铺垫也已经完全没用了吧?

于是张丰就把自己记得的古文、诗词教给张裕,另外还教了点算术,两人倒也闲得很充实。

可是坐吃山空毕竟不行,张丰想起最初那个做玫瑰花的主意,便到西市买了点绸缎回来,做一些绢花卖给张二娘,总算暂时止住了存款的流失,也止住了她的焦虑,让她有信心能够平安度过这个冬天。

冬天对于穷人来说固然是严酷的,不过对于富人它却是别有情趣的,围炉夜话、踏雪寻梅、雪野长啸,有的是乐趣。

腊祭以后,朝廷各部先后放了年假,郭锦在长安参加了几场朋友聚会之后,也邀了几个知已好友到自家山庄赏梅。

文人聚会,弹琴赋诗、烹茶煮酒自然是免不了的。醉酒当然也很寻常,而且各有各的醉法。

刘旭清醒时是个言语激烈张狂之极的人,醉了之后反而安安静静,倒头死睡;姚充清醒时常常带笑,醉后却痛哭狂歌;沈悛总是懒洋洋的,醉了之后却活力十足,非得到外面去发散发散,他的仆从劝不住,只好跟在后面追。

忱悛沿着一条小路摇摇摆摆的撞进山里,顺着缓坡爬上一坐小山,然后便站在山顶上对着莽莽雪野长啸起来,一时间山鸣谷应,寂静的山水间全是鸾凤般的清音。

忱悛立足之处正在张丰家窑洞上面,张裕找家喜玩去了,张丰此时正在院子里张匾捕雀,忱悛啸声一出,匾下的鸟雀全都被惊飞,气得张丰怒目张望,没好气的骂了一句神经病。可是没一会儿,她便被沈悛的啸声打动,扶着矮墙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直到啸声停止,仍然没有回过神来。

沈悛临着陡坡清啸良久,醉酒加上缺氧使他头晕目眩,提着的那口气刚一放下,便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舍儿赶忙扶住,劝他回去,沈悛却执意不肯,反而在雪地上坐下来,漫声歌道:“蒙笼一盖山,中有冥寂土,静啸抚清弦,放情凌霄外,嚼蕊悒飞泉。赤松临上游,驾鸿乘紫烟,左悒浮丘袖,右拍洪岸肩,借问……”还没唱完,便昏昏睡去。

舍儿急得要哭,回顾来路,却是一个跟来的人都不见,心下暗暗埋怨郭家待客不周,忽然看见山下呆立的张丰,记起重阳时歇过脚的小院,山下之人依稀是的那个坏脾气的“小哥”,于是忙喊道:“快来帮个忙!把我家主人扶回郭家去,我拿十个钱谢你!”

张丰默默爬到山顶,和舍儿一起用力架起沈悛,可是沈悛睡得如一滩烂泥一般,又岂是那么好扶的?为了不使三人一起滚下去,两人只好让沈悛平躺,半抬半拖地把他弄下山来。

舍儿喘着粗气说:“先扶我家主人到你家里,我去叫人,你要好好照顾他。”

张丰没吱声,算是默认,舍儿在张丰的帮助下把沈悛背到背上,只是他也才十四五岁,虽然比张丰高,却比沈悛矮得多,两人费了好大劲才把沈悛弄到张丰家。

张丰想让沈悛呆在柴房,舍儿不干,非得把他抬进那间矮小的卧室里,张丰不悦的皱了皱眉,却没有和他争竞,默默帮着他把沈悛抬起内室。

舍儿再三叮嘱张丰要好好照顾他家主人,然后就匆匆回去搬救兵了,张丰坐在沈悛旁边,只是担心着他会吐酒,犹豫一会还是跑出去拿了个水盆放在他枕头边——宁可牺牲一件家什,她也不愿意收拾那种恶心的秽物。

这一刻张丰对自己一时的心软无比后悔——她就应该坚决的把这主仆两人拦在卧室之外!今天沈悛等于是死的,如果自己坚决不同意,那个小王八蛋绝对无法把他的主人弄进来。

张丰防备地看着沈悛,好一会,见他并没有想呕吐的迹象才稍稍放松了一些,想起刚才那阵逸气奋涌的清啸,不由得细细端详起他的面貌,猜测着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沈悛大约三十岁,眉长目细,唇薄,眉目间有怫郁之气,此时躺在干草铺上,在清逸与朴拙、华丽和简陋的对比下,竟然给人一种悲剧之美。

张丰轻叹一声,呢喃道:“这种乱世,人人都是朝不保夕,都知道要及时行乐,可到底无法真正开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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