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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2 / 2)

那两个和张裕打架的小孩得意洋洋地看着张丰姐弟。

张丰直起腰,凶悍地迎上去吼道:“你们讲不讲理!我们好好在这里制陶,既没招谁也没惹谁,你们的孩子跑到我家门口欺负我弟弟,把他打得混身是伤,还把我做好的碗全部踩坏了,我没去找你们讨公道,你们还不依不饶了!欺负我们无依无靠是吧?可是公道在每个人的心里,就算没人会替我们出头,你们如此行事也会被人瞧不起!”

此时已近傍晚,村民们又没有吃晚饭的习惯,所以就有一些人跟过来看热闹,虽然多数都是些孩子,那两人也不能完全不顾脸面,那妇人就反驳道:“你这秃厮!只说我儿打了你兄弟,怎的就不说你打了我儿的事!看看我儿这身上脸上,哪里比你兄弟挨得少了!”

“哦,依你说我们就只能被打,不能还手了?你们家孩子欺负到别人门上,你们觉得很应该吗?”张丰质问道。

“他们扯我的头巾,还踩坏我们的碗,俩人打我一个!”张裕控诉道。

“他打我,还糊了我一脸泥!”“他打我的屁股!”两个小孩指着张丰喊。

看热闹的一阵哄笑,有人喊:“难怪金生的裤子都烂了!”也有人喊:“打这两个贼秃!”家安叫道:“张家哥哥是好人!他们救了我阿翁。”旁边小孩就问家喜:“他们真的救了你阿翁?”家喜点头说:“嗯。”和家安、家喜相好的小孩便喊:“大人欺负小孩,不要脸!”那瘦小汉子和妇人便羞恼起来,朝小孩喝道:“吃里扒外的小子,不帮乡亲,倒帮着外来的野种!”骂完这一句,也不再和张丰斗嘴,直接扑上去要教训两姐弟,张丰看情形不对,急忙喊了一声“跑!”和张裕分别夺路而逃。

要说逃命的本事,在场所有人大概都比不过他们,张裕直接对着妇人冲过去,到了跟前却忽然弯腰从她的手下钻过去,然后一溜烟往河边跑去。张丰则把手上的陶泥朝男人的脸上扔过去,趁他躲避的时候向着为她帮腔的那帮小孩冲去,经过家喜的时候伸手拉住他,边跑边说:“帮我看好东西,别让人拿走了,拜托!”然后放开他朝村子的方向飞窜——她始终觉得那两夫妻不可能完全不要脸。

那边张裕已经跳进河里往对岸游去,女人追到河边便止了步,骂了几句后就回身走了,张丰这边就热闹多了,一群人跟赛跑似的你追我赶,一边跑还一边起哄,热闹的不得了。张丰的爆发力不错,加上家喜帮忙,一开始的时候把追她的人甩出十几步远,可是毕竟长力不足,跑出不到半里路就无法保持速度,渐渐被那个不讲理的男人追近。有那么多的人加油助威,张丰不须回头就能知道敌人已经越来越近,于是当即立断从山路上顺着斜坡滑向山谷。

那汉子今天威风没耍成,还被一帮孩子看了笑话,早有心结束这场闹剧,只是面子上下不来,因此憋着一股气要逮着张丰狠狠揍一顿,没想到这小子竟滑溜得很,如果自己继续和他较劲,只能继续让人看笑话罢了,于是站在山路上顿了顿脚,咒骂了两句便闷着头往家里走去。

“马叔,不追了呀?”一个小孩笑嘻嘻地问。

那汉子瞪起眼悻悻道:“谁有哪多闲功夫跟这种野小子帮耗!”

金生嘟起嘴,不甘地说:“爹,难不成就这样饶了他吗?”

他爹便说:“爹以后再收拾他。”

这姓马的两口子出了名的护短,小孩子口角,他们好不好的就闹到人家门上,两个孩子也被惯得不成样子,因此这家人在村里很没人缘,不然也不会没人帮腔。孩子们见再没有热闹好瞧,而且天也快黑了,便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地回家去了。

张丰滑到谷底,一路刮擦磕碰,身上添了不少伤痕,裤子也磨破了,但见摆脱了那个男人,还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以前的张丰或许不会在意挨顿打,但现在的她却非常在意,身体上的痛还在其次,主要是太伤自尊了,不是万不得已她是绝不愿和别人肉搏的。

一瘸一拐地回到住处,却见那个女人竟然还没走,正以一敌二地抢夺她家的木锹,张丰二话不说,捡起一坨陶泥就朝她头上砸过去,那女人一惊,手里的木锹便被张裕和家喜夺过去,张丰又接连向她身上扔了好几块陶泥,腾出手来的张裕也学她的样子砸那女人,女人见事不可为,抱着头骂骂咧咧地跑了。

张丰谢过家喜,又从窑洞里拿出一块刚买的干粮请他吃,张裕也换了干衣,三人依着山壁一边吃一边聊,家喜说了马家的为人,张裕说了他和姐姐这几天的生活,张丰却只是听着。聊了一会之后,家喜回家,张丰和张裕也洗洗睡了,张裕交到朋友,对于陶胚被毁之事也不再耿耿于怀,很快就睡着了,张丰却思前想后久久无法入睡。

第二天早起,张丰收拾了陶泥重新打胚,又用柴枝扎了个小木排放在轮座上,让张裕帮忙转轮,拉了三个特大号的陶碗,打算一个当锅两个做盆。做好不久,家安和家喜就来了,家喜昨天和裕儿约好一起去拾柴的,所以看见家喜来了,张裕忙迎上去说:“你吃过饭了吗?我刚帮姐姐做好了三个小盆,正等你呢。家安妹妹也一起去吗?”

家喜说:“吃过了。我娘本来想让家安在家里照看阿翁的,她非闹着要来。张家姐姐,我爹说你们应该到里长那里去落个户,别人就不敢过分欺负你们了。不过落户要交钱的,我爹说去不去你看着办。”

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张丰正为这事犯愁,得到家喜父亲的点拨顿时松了口气,应道:“我这就去村里走一趟。”

家喜不想带妹妹一起,忙朝家安道:“家安,张家姐姐不知里长家住哪里,你给她带路吧,完了就留在家里照看阿翁,省得爹娘在地里不放心。”

家安正好奇地瞧着陶轮和拉好的陶胚,闻言看了张丰一眼,点头道:“哎!张家姐姐,我们这就走吗?”

家喜说:“最好快点,眼下地里忙,过了饭时就找不到人啦。”

张丰闻言连忙拉起家安的手说:“咱们快走,回头我给你做个泥偶玩。裕儿,你看会儿家,我尽快回来。”说完急忙走了。

紧赶慢赶,总算在里长下地前赶到了他家里,说明来意,里长倒也没有留难,反正他们也碍不着谁,多一户摊税摊役的也没什么不好,于是问明家乡来历,交了五个钱,又训导了几句,就算是完事了。

张丰回到家时,张裕和家喜正嘻嘻哈哈地玩拉胚,张丰笑着赶走他们,便开始专心做碗胎,虽然大小厚薄上头仍然做不到规格统一,但模样已经相当周正,成品率也稍高了些,到张裕回来,数了数已经做出三十四个。两人嚼着干粮喝着凉水,张裕滔滔不绝地说着从家喜那听来的事情,张丰不时嗯一声,张裕说完之后问张丰:“姐,你说马家人坏不坏?”张丰说:“嗯,要是有把铁锹就好了。”张裕撅起嘴说:“姐,你根本没听人家说话。”张丰拍了拍他的背说:“我听了,所以我们要严加防范,等有了铁锹,我们不仅要挖更多更大的窑洞,还要挖一条壕沟,引来河水,让别人进不来。”

“像护城河一样?”张丰兴奋地问。

“嗯。”

“好!”想了想却又觉得不妥,“那我们怎么出入啊?”

“哦,这倒是要好好想想。”张丰说完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裕儿,你说这虱子这么多天不吃不喝,怎么也饿不死呢?”从换上以前的乞丐装,张丰就一直感觉有虫子在身上拱。

张裕听她抱怨,忍不住又呵呵地笑起来,对于张丰的种种异常表现,他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在意,心目中那个能忍受一切的姐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退到了现在这个姐姐的后面。

不知是舆论的原因,还是农活太忙,抑或落了户的关系,反正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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