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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沟中的索命使者
三个人很快就回到了岔口,道童站在那儿,迷茫了。
怎么不走了呢?在后面的窦彪问。
到岔口了,该往哪儿走啊?
啊,噢,到了啊。窦彪走到道童身边,看了看岔口,也犹豫了。奶奶的,每一条都像是死路,该往哪里走呢?窦彪在那犹豫了片刻。道童看着他,心急如焚。
片刻之后,窦彪用“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语气对道童和道童妈说走右边的,横竖都是不通,那起码还有点空气和水,闯闯试试吧。说着,率先朝那洞里走去。道童和道童妈紧跟着也进了洞,不多时又到了水边。
在岔口做决定的时候,很有英雄气概,可真到了这水边,该如何走下去,却难住了他们。窦彪看着暗流涌动的地下河,又看了看黑漆漆的水帘洞,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怎么办呀?道童又问上了。
我说你能不能换个方式问啊,这不在想办法呢吗?窦彪有点不耐烦了,刚才的那种易水河上的气息,真的见到了水,就消失了。
还有棍子么?窦彪看了水面老半天,突然想起来啥,回头问道童。窦彪的棍子在找到了照明石头之后就扔了。道童的因为要时不时的扶着妈妈,有时候还要给妈妈当拐棍,就一直没扔。窦彪一问,道童赶紧把棍子递给他。
窦彪接了棍子,向着水边走了几步,紧挨着水面停下,用棍子在水里插了插,悬空的,没遇到底。心下就是一紧,这水够深啊。如果水浅点,没准可以趟着水走过去。现在看来趟水是不行了,得游过去了。
可这水……这水……窦彪犹豫着,想这水会有什么问题呢,那棍子在水里划拉来划拉去,当他拿出棍子的时候,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我操,这是什么?窦彪看着棍子插入水的那一头上,爬着个黑乎乎的一个小动物,还在向上蠕动着。窦彪这一激动,脏话都冒出来了。
道童也吓了一跳,说我看看。他走过来,拿过窦彪的棍子,将那爬行动物凑近拿着石头照了照,仔细看了看,当他看清楚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叔叔,这……这可能是蚂蟥。
啊?操,这里怎么有这种糟烂玩意儿?窦彪很吃惊,一听蚂蟥的大名,头皮就发麻,仿佛浑身都爬满了,很痒。他禁不住隔着衣服挠了挠肩膀。
道童又仔细看了看,这时那蚂蟥已经快爬到棍子这头了。道童赶紧将棍子调了个个儿,接着看,已经清楚的看到蚂蟥的吸盘了。那家伙个头看上去也就跟半个小火腿肠那么长,粗度上略细一点。那蚂蟥爬到头上,停了下,没找到它的目标,又调回头,朝道童手拿着的地方爬来。道童实在看不下去了,抖了抖棍子,将它抖落,脚起脚落,可怜那蚂蟥,还没吃上丰盛的晚餐,就已经变成一搓烂泥了。
叔叔,这蚂蟥有毒么?
毒啊,我想想……好像没有,只是这东西吸血厉害。
啊?吸血啊?真恐怖。道童一想起医院里那个抽血的针管子头都晕的厉害,窦彪这一提蚂蟥吸血,就让他想起了医院抽血医生手里的那个满是鲜血的针管子。
是啊。如果这水里的蚂蟥数量不多,倒是也不太恐怖,一只两只的,吃饱了也就没事了。要是密密麻麻的全是,那用不了多大会儿,咱们就会只剩下一张皮和里面的骨头了。
有那么恐怖?道童妈听着头皮直发麻。
那不是怎么滴?看书上说,大人水分含量占身体的60…70%,你想象一下,浑身都是蚂蟥在吸食你的血液和体液,最后都被吸干了,也就是60%的体重都没了,还剩下啥?那不是骨头和皮了嘛。
别说了,太恐怖了。道童妈听不下去了。
叔叔,那就没什么办法对付蚂蟥吗?
不是没有,只是现在很难用上。
什么办法?没用怎么知道用不上?
最有效的办法是盐巴和火。如果我们全身涂抹上盐巴,虽然自己比较难受,但总还可以忍住,这样蚂蟥就不会靠边了。可是在水里,根本就没办法用盐巴,会被冲洗掉的。况且,咱们哪里去弄盐巴啊?还有这水火不容,我们要趟过水,火怎么能用的上啊?况且咱们又如何生火呢?
窦彪越讲越泄气,讲到后面干脆沉默了。道童听了,心里也是瓦凉瓦凉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么年轻有为的生命,敢于掐死活死尸的生命,整天为了女人跳动的生命,今天居然就要困死在这山洞里了,真是报应啊。这真应了那句话了,不是不报,时刻未到,时刻一到,有仇必报啊。这些蚂蟥不是他娘的那个女尸转世吧?
全副武装战蚂蝗
一想到那个被他奸杀的女尸,道童就懊悔不已,心想真不该捅这篓子,害得他一家子跑到天涯海角,都要被围杀。此时他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如果自己有机会逃脱虎口,一定要多多做善事,多帮助别人,少作践别人,不对,就不能作践别人,积德累福,也好免得下辈子托生个蚂蟥什么的,在这山洞里,被人一脚踩成肉酱。
但眼下是,得想办法熬过这一关。如果这一关过不去,想积德都没的机会了。
叔叔,我看别管什么蚂蟥不蚂蟥的了,如果天让咱死,咱想多喘口气儿都不行,如果天想让咱活着,即使水里全是蚂蟥,那它们也会装睡着了没看见咱们路过,你说对不?咱们这样站在这个地方不动,别说让蚂蟥咬了,光是吓也吓死了。
窦彪看了看道童,仿佛面对一个陌生人。一路上胆小如鼠贪生怕死的道童,现在居然大义凛然起来,仿佛一个男子汉真的诞生了,这让他甚是欣慰。虽然这欣慰来的比别人家的更晚一些。但子说,朝闻道,夕死可矣。何况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将死了呢。
别急,我想想,咱们这水是得趟,但怎么趟代价最小,得好好想想。窦彪上下打量着道童,看了又看,看得道童都发毛了。
叔叔,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身上有花儿么?还是我身上有答案?
都不是,我在想怎么样才能让那蚂蟥少咬几口,只要咱们能熬着过去,多数的血还在就行。
噢,你说这个啊,咱们把衣服扎紧,尽量少露出点皮肤什么的,那样不就会咬的少了么?
对呀,还是你小子聪明。咱们不是都背着包的嘛,从包里把衣服拿出来,那露着的地方都包严实了,只露出眼睛鼻子嘴,留着看路呼吸就好了。窦彪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