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无害微眯着眼睛,紧紧的瞄着刺来的枪尖。一把巨大的血色长刀出现在虚空之中,那刀足有三丈多长,一丈余宽,便如一个小城门一般。带着漫天的阴气,狠狠的向薛丁山斩了过去。
长刀出现,整个天空漆黑如墨。血刀所向,谁能抵挡。天空之中呜呜做响,只如百鬼夜哭。地上观战的人群,大部分的心都向着薛丁山。开始看到薛丁山大发神威,杀的屠无害只有抵挡之力。如果不是对方的本体能够经常换成宝塔的话,恐怕早已被刺得全身血洞,倒闭当场了。
血刀一出,天生异变,把每个人的心都给揪结成了一团,对薛丁山能够取得这场争斗的胜利,也没有那么强的信心了。
“杀!”
薛丁山一声怒吼之下,威势再见。那七彩长枪光芒更盛,便如一个小太阳一般,散发出无穷的阳刚之气,照亮了黑色的苍穹。他丝毫不顾及血刀的攻击,枪尖向下,猛力的一捅。
“你身娇肉贵,都敢拼命,当我不敢吗?”
屠无害一声冷笑,也不躲闪。却未施展身塔合一之法,而是将镇魂塔祭出,悬于自己的头顶,挡在长枪之前。
“咔嚓”的一声爆响,枪尖正好捅到了镇魂塔的塔尖之上。镇魂塔抖动了几下之后,不断的发出琉璃色的光晕。之后,才归于黑暗,枪尖刺透了七层宝塔,终在第二层时被塔身挡住。
薛丁山却没有屠无害这么好的运气,便在血刀到来之前,七彩祥云又化成黄金大印,放出数层金气,挡在了血刀之前。血刀过处,便如匹练凌空,接着斩开三十三道的金气,最后才斩到了黄金大印的本身。竟然将黄金大印斩成两断。
随着黄金大印的断裂开来,薛丁山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整个人凌空向下掉去。虽然他在空中连踏数步,稳稳的落到了地上。但他面色苍白,全身是汗。虽然他勉力控制自己,但他的脚步虚浮无力,乃是任何人都能看得到的。
“嗷!”
屠无害在半空之中,一声长啸,声震四野,其间孕含的斗志,任何人都能听得出来。他摆动双翅,用长戟点指下方众人,大声叫道:“谁还来!”
陈金定看着空中威风凛凛的屠无害,撇嘴道:“有能耐你下来,看姑奶奶不拆了你的骨头。”
“不用!”薛丁山一摆手,用眼神扫了樊梨花一眼道:“梨花,你上去杀了此人,我们之间还有情意尚在。如若不然的话……”
薛丁山白晰的脸上现出了狰狞的笑容,接着续道:“我们之间恩断义绝,你现在就离府而去,不用再回来了。”
“凭什么呀!我告诉你!薛丁山,这是威灵侯府,不是你们平阳郡公府。要走也是你们走,还好意思说让我姐姐离开府中。”说话的正是李令月,她一来是想扰乱两人之间的关系。二来也是的确看不惯薛丁山那幅盛气凌人的嘴脸。
“好!好!”薛丁山气的脸都变形了,他不敢喝骂李令月,只是用手点指樊梨花骂道:“贱人,你好狠毒的心!”
“仙童,金定,你们扶好老夫人,我们现在就离开这无情无义的女人的府中。”说罢,薛丁山分开人群,扭头便向府外走去。
樊梨花还在恍乎之间,听到薛丁山大骂自己后,转身便向外走,这才明白是什么意思。连忙阻止道:“薛郎,我……”
话一出口,便被李令月拉住道:“姐姐,你还拉住他有什么意思!他根本没有把你放在眼里,自己打不过别人,向女人发脾气,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你!”薛丁山却未想到李令月把自己说的如此不堪,刚才他与屠无害斗志斗力,心神消耗巨大,便连师傅送给自己的护身法宝,也被对方一刀斩开。再看周围的众人,好象人人都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的心中气苦。
在征讨**时,他虽为领军大将,但却被樊梨花死死的压制住。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樊梨花的话,根本没有征讨**的胜利。便是他的平阳郡公的爵位也是继承他的老爹薛礼,而不象樊梨花的威灵侯,乃是她一刀一枪真正打出来的。面对这样的一个女强人,他是又爱又恨又敬,只是敬比恨多,爱只是小小的一点。
相比之下,陈金定虽然丑陋不堪,窦仙童的本领不高,但两人总有一些地方比不上他,却不象樊梨花那样,事事都压他一头。
薛丁山是越想越恼,越想越气,身子摇摇晃晃,只觉得眼前一阵迷糊。多亏一个甲士扶住了他,否则他必然栽倒在地。
“令月,你闹够了吗?还不快点向薛将军道歉。”
发话的正是长孙无忌,他人老成精,只看薛丁山的样子,便知道被李令月气的不清。对方乃是朝庭重臣,而且是军中悍将。万一对方有点什么问题,可是大唐国的损失。
对方乃是李治的舅舅,正是李令月的爷爷辈。他老人家发话,李令月却是不敢不听。看她嘟囔个小嘴走到薛丁山面前,低着头道:“薛将军,都是令月不好,惹你生气了。其实你也不用生气,你打不过我姐夫是很正常的,你可以找樊姐姐出马呀。她比你厉害多了,一定能够打赢我姐夫的。人人都知道樊姐姐比你厉害,你去求他一定没有问题的。”
这哪里是劝架,分明是火上浇油。薛丁山气的眼角崩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后的陈金定连忙抢上一步,扶起了薛丁山,狠狠的瞪了一眼李令月后,一家四口才出府而走。
便在薛丁山吐血的一刹那,樊梨花的心中一紧,竟然情不自禁的向前迈了几步。正好被回身的李令月看到,连忙拉住了樊梨花道:“樊姐姐,你还理那人干什么,对方无情无义,比我姐夫差多了。”
“可是,他毕竟是我的……”樊梨花还想争辩,可又被李令月出言阻止道:“樊姐姐,在他走时,可曾回头看过你一眼。”
只这一句话,便把樊梨花给问住了。对方在走时的绝然与毫不留恋,正是她亲眼所见。她视对方如芝兰,可对方却视她如敝履。
眼见大好的婚礼弄的一个如此的下场,新郎更被人从天上打了下来,而后又抱血负气而走。此处不便久留,还是早些离去为佳。
在座的各位宾客打定主意后,便一个个都告辞离去。樊梨花虽然心情不好,但对方是客,她只能强打精神送宾客离去。其间多亏李令月帮忙,樊梨花才不至于当众出丑。
最后离开的乃是长孙无忌,他冷眼看着门口含笑的李令月和一脸凄楚的樊梨花。把头凑到李令月的耳边轻声道:“臭丫头,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但这件事情你即然牵扯进去,便别想轻易脱身。如果为了这件事情,伤害了樊将军对大唐的感情,我看你怎么向你的父皇和母后解释。”
李令月嬉皮笑脸道:“你就放心吧,老爷子。我姐夫虽然不是什么小白脸,但是本领高呀,而且还是去年的状元。樊姐姐嫁给他的话,一定会很满足的。”
长孙无忌听李令月越说越放肆,不再理他,与樊梨花打了一个招呼后,才上轿回府。
长孙无忌一走,整个威灵侯府便只有樊梨花,屠无害与李令月三人了。屠无害此时已经从天空飞下,便站在院落之中。李令月冲着屠无害卡巴了一下眼睛道:“姐夫,你和樊姐姐好好聊了。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会。”
当李令月被下人引走之后,院落之中,只剩下屠无害与樊梨花两人。屠无害看着一脸寒霜的樊梨花,感觉很是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
整个的院落一片寂静,正厅内一片狼籍,本应当有下人收拾打扫,可是人人都知道樊梨花心情不好。好好的婚礼闹成这个样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她的晦气。都躲在后院,不敢出来。
总这么僵着也不是回事呀,屠无害想了半天,便连开头的称呼都没有想好。称呼对方威灵侯,似乎太正式了。樊姑娘?又和对方不熟。薛夫人?就更不行了同,对方的婚礼都让自己搅黄了,提起这碴,不是火上浇油吗?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