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听他唠叨,我干脆把我的那一份全给了他来堵住他的嘴。有了钱,他嘟囔几句“下不为例”也就收了声,有钱真好,钱最大,谁都要听它说话。
我要它,因为它够大够醒目,没人会对它视而不见。
我开始在电视台的节目里客串嘉宾,次数多了,也试着主持。木头美女供过于求,观众终于开始对有大脑的女生感兴趣。我甚至开始看席慕容:“如何让我遇见你/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此,我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于是把我变成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当你走近,请你细听/那颤抖的叶子/是我等待的热情/而当你无视地走过/我亲爱的朋友/那落了一地的/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夏郡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你没病吧?”
“你才有病呢!”
夏郡很看不上我失个恋就如丧考妣满地捡烟屁抽的模样,时常拉我看一些寻秦记之类的半色情片子,里边的男主人公就一种马,走哪儿淫荡到哪儿,我终于知道他为何如此向往一夫多妻制———都是青少年时代看黄易的后遗症,他说项少龙是他年轻时代的理想,我看不也像,当即暗暗发誓将来我一定要嫁一个喜欢看《咪咪流浪记》的八十后的小孩儿,“刮风也不怕,下雨也不怕……我要我要找我爸爸,走到哪里都要找我爸爸……”,何其专情!虽然找的是爸爸不是老婆,但专情总是难得的,再说了,现在想换爹的人多了去了,夏郡的小助理张菲今年才十九,认了无数个干爹干哥,特别爱在同事跟前咋呼,显着自己多有本事似的。
我奄奄一息地对他说:“你滚。”
夏郡惟一的好处是,他真把我当块玉似地端着,经常我心不在焉想事儿的时候他在暗处操起相机一顿猛拍。然后特别激动地对我说,“怎么样?好吧!绝了!”
我看看照片,也觉得有味道,我刚起床,衣冠不整地坐床头抽烟,他硬是有本事把猢狲似的我拍得跟天仙似的,这不能不说是点真本事。我的日常生活也被这厮彻底进行调整,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扔掉了那条伴随我四年的老校服,我很喜欢穿那件傻傻的运动衫摸爬滚打,但夏郡不这么看,用他话说“我容易吗我?把这么一个大脑进水小脑被驴踢过脑干发育不健全的傻妞儿带出来,比招呼一个养猪场都费劲啊!”
出去拍个外景,他每次都跟一家养小狗儿放风———我没见过出笼猛虎,只能用这么个比喻———一样激情澎湃,对着海面上的夕阳一迭声兴奋地喊:“太阳太阳太阳!”,不知道怎么抒情好。我只能说有种人天生就是艺术家,或者说不正常,意思差不多。
跟他疯了一天后他可能会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深情款款看着我的眼睛问:“还想戈玲吗?”
“戈玲是谁啊?”我笑着回问他。
正所谓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夏郡虽不是白马王子,可是他还能制造虚假繁荣,哄抬物价,创造人气新高,对于情感空缺的我来说,究竟聊胜于无。我不想再费心惦记宣桦了,太累。
《别走,我爱你》PART 6
《别走,我爱你》二十六(1)
六月,毕业典礼。
不少同学都回家找工作去了,匆匆忙忙赶来拍毕业照。想想实在不可思议,这么快,就毕业了,居然。
我们的淫魔班长醉醺醺打着酒嗝儿起来发表最后一次演讲,“虽然大家马上就要分开了……呃……但我还是有几句话要说……呃……在这个班上当了四年班长……呃……我敢摸着良心说……呃……我对咱们班是尽心尽力……”
丁鑫低声问我:“说什么呢?”
我一边对着台上的淫魔报以鼓励的微笑一边低声回答,“坏事儿干太多,心虚,良心发现了。”
淫魔的演说进入高潮,声泪俱下,“我是把你们当成亲生的兄弟姐妹看啊……呃……我……我……发誓,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呃……我一定……”
正指天画地发着誓,天上冷不丁打了个旱天雷,“轰隆隆———”,众人都笑起来,“老天爷啊,赶快打死这个虚伪的人吧!”
淫魔十分郁闷,大家笑着劝,行了我们都相信你,都喜欢你还不行么?
吕小倩一身盛装踌躇满志地清了清嗓子,“下面我来说两句。”
大家互相看了看,没人答茬,有几个落后分子干脆埋下头大嚼,淫魔班长只好独自给支书鼓劲,“好好好,欢迎欢迎。”
底下众人只好看着菜小声嘀咕,“二百五。”
慕容园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我旁边来,“好久没看见你了耶。”
我不习惯内地男生说港台腔普通话,“也不是很久吧。”
“我们都蛮想你的。”
越说越离谱,不会吧?我暗自心惊,他从前可是一直当我天字第一号怪物,没有女人味的水桶妹。
“今天晚上有安排吗?”
“怎么?”我警惕地看着他。
“一起吃顿饭吧。”
我大一刚进校时,大家彼此不熟悉,还未露出河东狮吼的真面目,那时慕容就说要请我吃饭,步行了半小时走到方圆十里最便宜的小店,买单时他手插在兜里拔不出来,最后连饭钱带回来的车钱都是我掏。
“我怕买单。”我看到他眼睛里去。
他脸红,讪讪走开。
我承认我不厚道,同时对他的看法也好了几分,这个人好歹知道不好意思,还不是无可救药。
“你可真是红了。”
我终于见到了久违的苏惠,她神情疲惫但笑容甜美,袅袅地从校门口走过来,回眸望我微微一笑。
我很高兴,“你可来了!”
“哦!”她斜睨我一眼,“大明星还记得我?”
我被噎得一时说不上话来。目瞪口呆看她与别人寒暄。
女生大多是和男友一起来的,连赵雅都牵了一个小老乡的手,两人温存地你侬我侬。大家回忆起四年来的风雨,都很多感慨。丁鑫魏臻他们几个男生也喝了很多酒,脸红脖子粗指天画地地发誓苟富贵勿相忘。我和苏惠不知不觉又坐到了一起。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苏惠孤独?她至少交往过二十个男友。
“那有什么用?”苏惠借酒盖脸,醉得一塌糊涂,“我背着个处分,又考不上研,毕业证拿不上,肄业……英语计算机统统不行……我到了北京,招聘会上简历都发不出去。还是你好……”
“我好什么?没人追的,不比你。”
“哈哈,没人追?你不是玩我的吧?”
我俩坐在一起讨论将来结婚穿什么。她说她要穿婚纱,我说我要旗袍,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