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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你都说了八百遍了。现在连咱们家的冰箱,恐怕都会说了。”
“忽然发现,我曾经拥有幸福……忽然发现,我曾经拥有幸福……”
阿灿不停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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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灿是一个自我修补能力极强的人。这一点,我从不怀疑。喝了用“时间”和“遗忘”制成的疗伤药,他的情绪渐渐地趋于平和。现在的阿灿,偶尔也会像从前那样在白雪和湘美面前侃一些下流的黄色笑话了。
欢乐,似乎又重新回到了我们身边。但我们都知道,有些事情,永远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了。那天,是白雪的生日。我们在家里开了一个小型的“派对”,大家玩到兴致正浓时,阿灿突然说了句:“要是小艾在,就好了。”一时间,气氛由阳春三月,一下子转变成了寒冬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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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休息,我陪着湘美逛了半天商场又去了一家音像店,但湘美什么都没有买。她说,重要是那种感觉。我虽然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但对于女孩子们这种只逛不买的嗜好,以前也在杂志上有所耳闻。
只是,我和她不同。当我们左看右看,看完以后却不买的时候,我总觉得对不起商场员工的那份热情。而她却丝毫没有这种“愧疚”。也许,这就是男生女生的差别。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每一个人的身上。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神色各异。我拉着湘美的手(今天是合法牵手日),在长街的一张木椅上坐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的艳阳天,我却隐隐地感到每一个角落里都散发着一种莫名的感伤。
“傻蛋,看那些行人。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如此忙碌么?”。
“我不知道。”我说。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哼,笨蛋!”
“那你知道么?”我问。
“当然喽。他们是为了,生存。”
“生存?嗯,对。活着就是为了生存而不停地折腾。”我说。
太阳,努力地发着光,把阵阵困意洒向人间。我们无聊地坐在那里。光线,倾泻在湘美那纯白色的衬衫上,在她的脸边折射出一抹珍珠粉一样的光晕。我目不转睛地端详着湘美那妩媚的容颜。
“傻蛋,干吗总盯着我看?”
“呵呵,湘美,你真好看。”我憨傻地说道。
我原以为接下来她会娇嘀嘀地说:“你真坏!”这三个字。不料,她却对我说了另外三个字:“大色狼!”
过了一会儿,湘美忽然指着对面街上的一家电影院说:“傻蛋,我想看电影。”
“哦。走吧,那我们去买票。”
“不嘛。我累了。我要你背我过去。”
“背你?”我惊讶地问。
“怎么?你不愿意?”
“喔。好吧。”
平时,看电影的人不是很多。但可能今天是周末的缘故,售票处竟排起了长队。数了数,大概有十七八位。
“今天的人,怎么这么多啊?”湘美不耐烦地说。
“是啊,是啊。”
“哎,傻蛋,我好热哦。”
“喔,那你等我,我这就去给你买冰淇淋。”
四处寻了一番,这该死的街上竟然没有一家卖冰淇淋。我只好再次穿过马路,去对面的街上寻找。不论怎样,为了湘美,我一定要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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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六七分钟以后,我终于如以偿地买到了冰淇淋。然而,当我兴致勃勃地拿着冰淇淋回到原地时,湘美却不见了。
我站在那里等了很久很久,但湘美还是没有出现。手里的冰淇淋,早就被烈日晒得泪流满面。冰淇淋的眼泪,穿过我的指间,滴落在我的鞋面,滴落在地上。但更多的是顺着袖口流进了我的胳膊里。
悲伤的冰淇淋,就这么“哭泣”着,但一直到它流干了最后一滴眼泪,我也没有吃掉一口。因为,我答应过湘美,无论吃什么东西,我都要让她吃第一口。
… 《别跑,我喜欢你》第四章(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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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晚上,睡到一半,我突然被梦惊醒。在梦里,我梦见湘美被一双躲在黑暗中的手掳去。我想抓住她,却怎么也够不到她的手。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连忙向湘美的房间奔去。
悄悄地推开她的房门,她的床灯亮着。湘美有这种习惯,她说她怕黑,所以夜里睡觉通常要开着床灯。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她的床边。
我知道湘美很美,但我没想到在夜灯下的她连睡觉的时候,也是如此美丽。我无法用语言形容她的纯美。如果非要用一种文字来表达,那么我只能说,湘美,是一个让所有男人看上一眼,就要忘记呼吸的美丽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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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地撩了一下湘美的发帘,她那玲珑的脸部轮廓,融合在了柔美的灯光中。湘美,静静地躺在雪白的枕絮上,仿佛,一朵冰山上的雪莲。我默默地无声息地望着她那红樱桃一样的润唇。
白色的正义和黑色的邪恶,在我的脑中展开激烈的厮杀。两者的血,飞溅在我脑海里的每一朵浪花上。瞬间,思维的海洋全都染成了红色。
“傻蛋,你是不是想吻我?”(她居然没睡!)
“不是,不是,不是的……”我连忙戴上谎言的面具。
“是真的么?”
湘美,静静地注视着我,语气是那么的柔和。看着这样的一种眼眸,任何一种谎言都将不攻自破。我的面具,眨眼间,支离破碎。
“其实……其实……”我的语言输出系统瘫痪。
“如果你能保证你的唇不会继续向下游移,你想吻,就吻吧。我不怪你。”湘美说完,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她的眼睛,她的睫毛,以及她的红唇看上去是那么的娇媚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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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理智的海浪和邪欲的烈火,经过一番拼杀分出了胜负。正义,最终以一百比九十九点九九九九的微弱优势胜出。严格地说,这种结果只能说是“冲动”失败了,而不能说是“理智”获胜了。就像,项羽和刘邦之间,不存在谁战胜了谁,只能说,谁败给了谁。
我缓慢地站起身,将覆在湘美身上的被单向上提了N公分。(N,高于她的胸部,低于她的颈部。)然后,我静静地向门外走去。
尽管,我深爱着湘美。但我想,我是无法接受她近似于施舍一样的爱的。那,不是我所追求的爱。我追求的是她的心,而不是她的怜悯,她的身体。
“小七……谢谢……你。”我的身后陆陆续续地传来了湘美的话语。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叫我“傻蛋”。
“呵。傻丫头,睡吧。”我没有回身,我害怕看到她的眼泪。
“小七,等等。你不想问我,今天去了哪里么?”
“我尊重你的隐私。”
“小七,谢谢。真的谢谢你。还有,明天,明天你愿意陪我再去一次那个海边么?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呵,傻丫头,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拒绝过你的任何要求。早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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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为了能够看到日出,我和湘美坐着第一班市郊巴士去了海边。到了那里,太阳还未升起。
我想日出应当是很美的。尽管我一向与观花、赏月、看日出这类过于浪漫的事情无缘。但天不遂人愿,看日出,并不见得就一定能够看得见日出。哪怕是有湘美这样的美女相伴。看来,与男人不同,日头,是不近女色的。
我和湘美背靠着背倚坐在木亭上等到了七点多,但太阳最终未能赏脸出来与我们见上一面。后来,我们死心了。因为,今天是阴天。
浪花,澎湃在银滩上。海风,携着咸涩四处游荡。
“小七,还记得上次我和你提过的那个女孩子么?”湘美突然问。
“女孩子?谁?”
“替明骏转交物品的那个女生。”
“哦。她不是那个叫周明骏的新女友么?”我说。
“不。你和我都误会她了。她是明骏的妹妹。她,昨天下午来找我了。”
“找你?昨天下午?这么说,你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