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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2 / 2)

“谢谢校长夸奖。”吴雁南语气稍硬地说。

“不过,”郑直的语调忽然软了下来,也许从嗓眼里挤话太累,他赶脆把声音的共鸣集中到了鼻腔上,所以听起来温婉得多,“你要多花心思钻研业务,上一届考得很好,所以学校没让你从一年级带,而是给你加了一个二年级。”

“我知道。”

“陶成玉老师要考研,精力可能不够,希望你能多花点时间在班级上。”

“好的。”

“如果他真能考走,那时候我们再——”

“谢谢你。”吴雁南知道他说的是班主任。对多数老师来说,那是一块很好的诱饵,何况如果让他吴雁南接,那可是高三啊。意味着陶成玉种了地他来收秋,这不正弥补了没继续带班主任的遗憾和损失?

这是一种承诺么?是郑直给他加的条件么?他希望他能赶快退出么?是啊,他吴雁南哪里配想那个,哪里配和校长争风吃醋?看来可怜的校长大人啊,他并不清楚我和她到了哪种地步。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已成为曾经,你知不知道,也无关紧要了,吴雁南想。

郑直又照例胡乱说了一通,就出门下楼了。一直坐在吴雁南对面边听郑直说话边嗯嗯啊啊的周思前,和坐在另一个角落里一言不发的刘红兵,这时都开始高谈阔论了。

“雁南,可以啊。”刘红兵说。

“是啊,校长给了你这样的承诺,还有什么说的?”

“瞎说什么?”吴雁南说。

“这可不是瞎说啊,雁南,抓住机遇,把握未来。”刘红兵说。

“对,别和他做对了。”周思前说。

“什么做对?”吴雁南问。

“狗头安角,你装什么羊呢?要我看啊,与其说是郑校长看你能力棒,不如说是在暗示你呢。孰轻孰重,自己掂量啊。”周思前说。

“你说什么呢?”

“小芮啊。”

“扯蛋。”

吴雁南甩下一句话出去了,剩下周思前和刘红兵面面相觑。也难怪,吴雁南那点儿事,别人不清楚,这两个早上不见晚上见的人,能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吗?

令吴雁南意想不到的是,时间又过了几个星期,在自己都觉得已经淡忘了曾经的越轨之事时,有一天例会,郑直竟然说了一番旁敲侧击的话,很有些指桑骂槐的味道。

“我们有些教师,为人师表,却不注意自己的形象。要知道你每走一步,后面都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你。名誉要紧啊,乱收费要不得,打学生要不得,说脏话要不得,还有,还有,搞婚外恋更要不得,影响多不好。本来,不想在这样的会上多说什么,但为了防患于未然,或者说为了悬崖勒马,我还是说一下。我们要注重自己的身份,还有我们市重点示范学校的标牌。”

郑直显然过于激动了,一般人看来,这些有关名誉的事情顶多私下里找当事人委婉谈谈。在会上即使要说,也只能点到为止,而且是蜻蜓点水式的点法,哪能如此地加以渲染。即使你是教语文的,当事人也不可能予以理解和原谅。

但吴雁南很愿意谅解他,因为毕竟是自己给了他伤害,现在不需要多进行思考,第六感官就给他解释得清清楚楚了。郑直肯定知道了什么,要不他怎么会说那些惹人发笑的话,他的自尊一定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至少,他不能容忍自己败在一个无名小卒手里,何况还是一个借调的!

吴雁南找个机会四处寻找芮敏,却没看见她的身影。看来她没来参加会议,也难怪郑直敢如此动气!不过,芮敏在这又怎么样呢,凭她的个性,还不是一笑了之,给予郑直更大的鄙夷?

但吴雁南的潜意识里还是受了点挫折。他沮丧地想,明天搬回一楼吧,结束这鸠占鹊巢的历史吧,结束与她的日日相对吧。既然只有三次,那就断得彻底,也是对她的负责嘛。

“长铗归来兮,食无鱼!”他在心里默默地叫道。

打定主意的吴雁南第二天早上提早赶到了学校,准备收拾行头,打道回组了。但令他惊讶的是,芮敏坐过的座位上面空空如也。不对呀,她的教学用书、考研用书什么的,一直堆了一大堆,来的时候,周思前还请他去帮忙抱呢,现在都去哪里了呢?

“嘀……”手机响了信息音。

吴雁南翻开,便看到了来自芮敏的久违的信息:我已回到属于我的地方。

吴雁南的眼睛一热,他不是感动于她的先他一步的做法,而是感动于他和她竟然如此地心有灵犀。他想到的,她先做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会如些让人感叹呢,一个年轻美丽的老女人,一个老气横秋的小男人,只能有灵犀,却没有未来。

可是未来是什么?芮敏说,将来是命运安排好的等着你去跳的陷阱,你却不知道那陷阱里头藏着什么。

东窗事发的时间来得极为不巧,学校已经放寒假了,吴雁南也拿了补课费,梅思月便思量着给一家三口每人买一套衣裳。腊月二十三那天上午,天下着雨,她怕淋着了奇奇,就自己揣了几百元钱,说是去找陈静一块逛街,让吴雁南在家当一回妈妈。

因为晚上过小年,早上梅思月已经买好菜了,奇奇快中午的时候睡着了,吴雁南就随便做了点饭。十二点过后,梅思月终于回来了,吴雁南就张罗着要妻子先吃饭。

但梅思月把东西无力地扔到老板椅上之后,却坐在那里不动了,眼光陌生而哀怨地望着丈夫,一句话也不说。

“你怎么了,宝贝?”吴雁南有点慌乱。

“没什么。”梅思月低声说。

“那你脸色这么不好,生病了吗?”

“也许吧。”

“什么叫也许吧,宝贝,你到底怎么啦?”

“我听到了一件对我们的感情很不利的事情,你要我说出来吗?”

“什么事情?”吴雁南有了预感。

“芮敏——”

“哦,你说她?”

“你说是不是真的?”

“是有这么个人——”

“我知道有这么个人,奇奇出世时我就知道,你别来提醒我,你只说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比较要好的同事。”

“就这?你们有没有——”

“没有。”

吴雁南低下了头,他的违心让他惭愧,但他觉得自己只能违心,他必须维护这个阵地。他知道女人的霸道多是出于一种天真,她们多半是害怕面对某种可怕的现实,她们的追问只希望听到一个否定的答案。如果你被她的绝望或凶恶吓怕了,供认不讳,那么你就等于拿起一把匕首,刺进她的心脏,把她逼上绝路。对待爱情的时候,男人只有厌恶妻子的时候才会毫不保留地去撕碎她的心脏,但是吴雁南,他爱他的妻子,因为她和奇奇一起,是他现在的全部。所以无论如何,不管怎样,他都会把牙关咬紧,做个死不认错的坏男人,哪怕这个坏男人会被天打雷劈。

“真的没有?”梅思月沉默了一会,又言不由衷地问道。

“没有。”吴雁南摇了摇头,但他始终不敢抬起头颅,给了梅思月一些不安和愤怒,她突然叫道:

“你敢发誓吗?”

“思月,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相信——”

“因为人家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看到你从她家里出来!”

“没有。”

“你——”

“你冷静一下,好不好?”

“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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