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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1 / 2)

>追究了。但我们总放不下脸面去与对方主动接近,就这样一拖便是七月。对我们来说,七月又有多长呢?七月之后,难道就带着遗憾彼此天各一方吗?

这是我临去冲锋陷阵前最最耿耿于怀的顾忌,却因张明的一个宽容的笔记本烟消云散了。后来我高考成功,不能不说没有他的一份慰藉和鼓励。现在,我和张明早又飞蓬重遇了,有时忆及当初,总是感慨百端,万分庆幸。

苏子曰:“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这是把生命放到了时空浩瀚的宇宙面前。但是。对人本身来说,从生到死,总有一段路程要走的,有的路还要走得很长。我们常常要面对选择,面临舍弃,为自己的错误而遗憾悔恨。每一天我们都在成熟,成熟以后的你再回望以前,看到的都是幼稚无知。比如羡慕别人新潮的服饰了,暗恨自己有些丑陋的面庞了,和同学一起在寝室里偷偷抽烟了,嫉妒了,猜忌了,和老师赌气了,跟同学闹别扭不说话了……

我想,生命若短如苏子所言,我们是无暇顾及爱恨情仇的,生命若是长长的一段旅程,我们更应该走好每一步,否则我们便要花费后来的时光为曾经追悔,这是生命资源的浪费,是对生命的不负责任。所以步入中年的我,最喜欢的名言却是一位朋友的话:用宽容的态度对待自己和别人,这便是一种洒脱和幸福。

莘莘学子,同窗即是一生的缘分,且莫学我与张明,虽得谅解,却已在心中留下了受伤的痕迹。我们难为“宰相肚里能撑船”的伟人,我们也不是冷血魔鬼。我们有血有肉,有情有义,所以我们经受不了悔恨的折磨。同学情谊胜兄弟,今日相见,终将一别,别时应是感情最难割舍的时候,是同窗友情的升华。

所以,我想改一改那句真情留言:临别更知同窗情,青春年华永相忆。你说呢?

朋友,走好!

无论如何,不管怎样,吴雁南只想以这种抛砖引玉的方式来激励有志于文学的学生。他想,自己的文章要是不错,有道是高山景行,有志者自然会来模仿;自己的文章如果一般,学生来从事写作也便会因为这参照物的水平而更有底气。

叶县西湖中学的网站也建起来了,暂时拟定西湖首页、校长信箱、新闻直播、社会扫瞄、教育动态、教学园地、高考前瞻、月考大全、论文天地、文学空间十个网页。教师们在纷纷赞赏的时候,也提出了不少很宝贵的意见。冯长伟、申小琳和吴雁南都成了大忙人,尤其是吴雁南,因为到了六月份,各科老师都在复习和月考时需要大量的资料,又没有足够的时间到网上筛选,吴雁南便凭着自己的眼光和在教导处与各个名师老教师那儿征求来的意见,从网上下载许多好资料放进西湖中学的网站里。老师们想用时,只要打开西湖中学网,一切都尽收眼底了。尤其是湖北省黄冈中学的一些高考强化试卷,因为名气和质量的缘故,成为老师们采用的热点。吴雁南虽然不带高三课,但总是尽力把能用的东西都放进去,用和别人开玩笑的话说叫做韩信用兵多多益善,东方不亮西方亮,这头不明那头明。教师们也都对他和冯长伟、申小琳三个人倍加称赞。

也好在快到高考了,大家都没时间和精力去顾及网站的其他网页,也给了几个人完善的时间,只要能在高考前瞻和月考大全上多花点时间也就满足了大家的需求。吴雁南便暗自庆幸自己喜欢的一些事业竟然都没有让自己丢丑。

可能就是这个道理吧,只要你热爱一项事业并且努力去做,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正当吴雁南很有点“风光无限”的时候,西湖中学发生了一件让全体教师愤慨万分的事情,也是教育管理部门绝对意想不到的事情:韩小满老师遭到了“刀客”的袭击。

那是一个雨后的晚上,韩小满和往常一样下过晚自习就走向自己离学校不远的家,手里拿着一把来时遮雨的伞。他走近院门的时候,就发现门边有几个鬼鬼祟祟的黑影。但他认为夜间走路的人多了,并不在意。他就左手拿伞,右手掏出钥匙来开门。这时候黑影突然扑过来,他听到了一种怪异的声音,就是小说里说的那种呼呼风声,在他的脖子后面响起,他就本能地缩回开门的右手,同时左手举起雨伞在脑后一挡。黑影们完成了成功的一击,四下逃开了。韩小满感觉有液体浸湿着肩背,心想完了,赶快砸门,门还没有开,自己就躺地地上不省人事了。

吴雁南断续听到的过程,就这么简单至极,又如此惊心动魄!

大家一边愤慨地骂那阴毒的家伙,一边对韩小满表达着无限的同情。吴雁南和同班带课的江远明、刘正良三个人买了一大堆东西,也去了县医院。其时已是韩小满被砍伤的第三天了。大家走进病房的时候,韩小满侧躺在床上,本来就是个矮胖子,这一会脖子上缠满了白色的纱布,头便如同缩在肚里一般。他的老老婆坐在床边照料他,看见大家进来,有些羞赧地给大家让座。病房也没什么地方好坐,大家就站着说话。

突然,大家意外地看见,韩小满竟硬着脖子从床上慢慢坐了起来。

“你怎么样啊?我还以为你不能动弹呢。”江远明惊讶地叫道。

“还好,幸亏有把伞,也幸亏我肉多,要不然,你们现在就只能在火葬场和我见面了。”韩小满的头不能动弹,只好转动着身子,作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说。

“韩老师,别说得那么吓人,你福大命大造化大。”刘正良说。

“是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吴雁南说。

“伤得什么样啊?”刘正良靠近韩小满,想看看他的伤。

“现在看不见,伞被砍断了,伤口有一厘米半深,我说的是真的,没有伞,或者没有我这一脖子肉,当时就身首异处了。”

“你呀,别老是说这些吓人的。”韩小满老婆埋怨说。

“也不知是谁干的啊?”江远明问。

“不知道,公安局立案了。”韩小满说。

“这样的案子想必也不难破,你平时得罪什么人没有?”江远明又问,还看了韩小满老婆一眼。

“没有啊,得罪谁呢?”韩小满疑疑惑惑地说。

“我们又不是警察,这个不好乱猜,等破了案,自然会真相大白的。”吴雁南赶紧说。

“不过,课没法上了,你们几位兄弟平时多受累一些吧。”韩小满说。

“学校应该会有安排的。”江远明说。

“是呀,韩老师,你放心养伤吧,班里的事不要挂念。”吴雁南说。

“谢谢啊,谢谢你们来看我。”

“说哪里话,你要宽心,早日康复呀。”

三个人完成了探视,回到西湖中学里。校园里依然沸沸扬扬,韩小满的事情才叫满城风雨呢,比已经开幕了的世界杯还热门,大凡会谈话者,交谈时都离不开“被砍”、“恐怖”、“要命”、“野蛮”诸如此类的词语。大家也都在猜测凶手的身份,是韩小满老婆的前夫指使吗?显然理由不充分,因为那女人是被前夫抛弃的,而且他前夫特别有钱,早在上海娶了美女安了家,有什么必要下此毒手呢?那就是图财害命吧,这种说法也很快站不住脚,因为命倒像要被害的样子,但砍人的人又并不抢他手里的钥匙,开门洗劫财物!那是谁呢?大家百思不得其解。

但很快,从西湖中学里又传出来新的说法,而且在一步一步地被人们证实着。从韩小满被砍的那晚开始,高二(3)班的两个男生就再也没来上过课。据他们的同学反映,韩小满曾经多次批评过他们,他们一直对韩老师怀恨在心。其实,吴雁南知道,学生所说的批评,实际上是韩小满的辱骂,甚至还有拳脚相加。吴雁南知道这些但他不会说出去,却被冒失而多嘴的江远明拿来当成了解答猜疑的佐证。

这下好了,全西湖中学炸开了锅!有人说,素质教育个鬼哟,学生都砍老师了;有人说,这老师还能当吗,尤其是班主任,做了学生的奶妈子,学生却从被后捅刀子;有人说,得狠杀这股风气了,杀一儆百,虽然韩小满老师还活着,但不能轻饶了杀人犯;有人说,也不能全怪学生,为什么有的老师就能和学生亲如父子,偏偏韩小满被破呢?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导致的最终结果是,大家在最后一个月的教学里,热情骤减。胆小的老师,不敢批评学生,不敢督促作业,甚至于不敢一个人走夜路。

第十九章 为生请命

但时间还在一刻不停地前进,学校安排了一个物理老师暂时代理一下高二(3)班班主任工作,只可惜他并不常来。他也是外地人,对于韩小满出事,他有种惺惺相惜的意思。好在,吴雁南和江远明从来不怕那个班的八十多人,向大家收收会考费、补课费,替他们领领会考证,班级虽然散漫些,但工作也得以开展了。

更好在六月并没有太多教学任务,一个月在考试中晃晃即逝了,高考马上也要开始。吴雁南不再需要和冯长伟、申小琳一起往西湖中学的网站里填塞高考试卷。学期将结束的时候,《新芽》杂志也歇了刊。中考过后,阅卷工作也在不知不觉中结束。再一晃,竟然高考也结束了,学校再也没给老师们留下什么事情,大家可以轻轻松松地休息到八月一号。韩小满自然可以安安心心地养伤,等待补课开始了。

吴雁南也打算好了,二十来天的时间,要去丈人家呆上三五天,去自己父母家呆上三五天,算是避暑吧。不过在这避暑之前,还得去买一张“大饭票”。梅思岚的儿子要过十二岁生日,这在叶县是一个特别讲究的生日。吴雁南小的时候,记得一般是家里请一桌象样的客人吃一顿饭,至少要杀一只鸡,煮许多红鸡蛋,下许多阳春面,象征福寿安康、长命百岁的意思。后来大了,也没怎么注意别人家的孩子十二岁怎么过的生日,可谁知这几年竟然把过十二岁生日提了很高的档次,和婚丧嫁娶搬家考大学重量均等了。既然重量上来了,连带效应最为明显的就是礼钱了,谁还能把它当作小孩子的生日来打发?给多少钱那是脸面,既是给钱人的脸面,也是收礼人的脸面!据梅思月说,她的父亲,也就是张亚迪的外公是打算好了给一千元的,好在老人家退休工资还能每月拿一千多。至于梅思月和大姐罗思云,至少得给六百元。

但吴雁南并不为此忧心,因为家里再穷,行礼开销梅思月总是准备好了的,吴雁南的心里在盘算着另外一件事。都2002年了,在叶县城关谁腰上还别着传呼机,谁就是地地道道的土老冒了。那不别传呼机别什么?手机呀,时尚!可是买不起怎么办?那就让腰里空荡荡的吧,算是另一种不带手机的“休闲品位”。吴雁南其实腰里空荡荡了已有好长时间,好在新租的房子里有现成的电话,平时联系起来还方便。但你说这要去吃酒席了,出入妻子娘家人的大场面了,没个手机什么的,成什么体统?而且,那边的亲戚稍有头脸的,哪个没有那玩意儿?要是大家都有,就他吴雁南一个没有,岂不太丢人了?

其实,吴雁南琢磨这件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一直就把买手机当成了大事件来抓。所以学期结束时拿到的补课费,他就瞒着梅思月私吞了五百元。他知道刘正良用的那款西门子就八百多元,他之所以没敢瞒下来八百多元,是因为补课费委实太少了点,要是象高三老师那样一个班能拿好几千也就无所谓,可吴雁南瞒下来五百块之后,交给梅思月的总共就只两千多一点点了。

他在心里盘算好的第二笔款子是平时发表论文的稿酬,都在一个存折里存着,除有时来几圈麻将,和要好的朋友吃顿饭,取个一百二百的,并不用。一个炎热的下午,他就把那五百元和“私人存折”拿上,出了门。他先到了银行把存折递进柜台里,说:“看我的存折有多少钱?”一会儿,里面的小姐就回他话了:“三十元。”

“哦,哦。”吴雁南赶忙揣起卡跑出来,生怕那小姐会跟上一句“三十元也来取钱吗”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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