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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芳:“罗杰,你坐过去,我跟茹芳说说话。”
罗杰:“茹芳姐,你千万别问我工作上的事,没好话。”
茹芳:“我还偏就问,你要是干得好就不怕别人问。”
罗杰:“你问,你问,柳书记,你要是不说好听的,我回去跟你没完。”
柳雪:“我还怕你呀,小子,小心我回运河收拾你,把你拿不住我还不当这个书记了。”
茹芳:“柳书记,他在你们厂还行吧?”
柳雪:“你不是她能吧?”
茹芳:“我是他干姐。我寻妹跟他是同学,从小就认识,他经常到我们家玩,跟他挺熟的,他这人得有人管着,小时候我妹给他当班长,就一直管着他,他还能好点。”
柳雪:“你是他班长的姐呀,我说他怎么这么听你的话呢。罗杰这个人吧,平时在办公楼里乱窜,比其他年轻人都好动,可是吧,却从来没耽误过工作,工作上事呢,干得好着呢,是个出类拔萃的人。他干活速度特快,还不出差错,其实我们都挺喜欢他的,他是整个办公楼里精力最充沛的年轻人,比其他年轻干部强多了,他呀,谁也管不住,连厂长都敢顶撞,不过还好,说出来的话都在理,我们都挺佩服他的。现在,敢讲真话而无所顾忌的人不多了,好在他挺聪明,干活挺买劲,人缘也挺好的,热心着呢。”
罗杰:“这么说听着还差不多。”
茹芳:“罗杰,什么呀你,上班时间你窜什么窜?”
罗杰:“活干完了,在办公室呆着闷,出去走动走动,与人沟通呀。”
茹芳:“你小时候可不是这样,坐那儿看书一看就是几个小时都不带动的。”
罗杰:“我现在看书也是几个小时都不带动的。”
茹芳:“柳书记,罗杰他人还可以,你给帮忙操个心,给他介绍个女朋友,兴许性格会沉稳些。”
柳雪:“正巧机关来了一个小姑娘,我看着还行,抽空给他们说说。”
罗杰:“你说谁呀?书记。”
柳雪:“就是杜雯呀,我打听过了,她还没有男朋友呢,你们不是一起到北京出差了吗?你们感觉怎么样?”
罗杰:“我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小丫头贼着呢,我一不留神就着了她的道了,她忒扣,小气死了。”
茹芳:“罗杰,不许你这样说人家小姑娘,你们处处就好了。”
罗杰:“处什么呀处,我没感觉。书记,你别操那份心了,弄不好还没法在一起共事了,得罪了她小丫头片子,厂长要收拾我呢。”
柳雪:“你还怕厂长呀,你怕过谁?”
罗杰:“我怕过我们班长,是吧,茹芳姐?”
茹芳:“也就是我妹能镇住你,你为个小子。”
他们吃完饭,茹芳对罗杰说:“你陪我到隔壁新华书店转转,我要买东西。”
罗杰:“好呀,那走吧。书记,我陪我姐去逛书店,下午还来听讲座,给我们占个座位,拜托了。”
新华书店就在市委旁边,他们出了市委的院子,一拐弯就进了新华书店。
茹芳领罗杰来到辞书专柜跟前,问他:“罗杰,你说哪个版本的《辞海》好些?”
罗杰:“三卷本的字体大一些,看起来方便,缩影本的用起来方便,不需要来回换书。”
茹芳:“内容上有区别吗?”
罗杰:“没有,修改的部分单独出增补本了,现在好像还没出版,不过快了。”
茹芳:“你觉得哪种好呢?”
罗杰:“三卷本的一般都是公家给图书馆配备的,太贵了,个人使用一般用缩影版比较好,使用方便,还相对便宜。”
茹芳:“那就买缩影版吧。”
罗杰:“给谁买?你要是给领导送礼,还是买三卷本为好,那看上去气派。”
茹芳:“你又不是领导,缩影版就行了。”
罗杰:“我?你是给我买?我又没有给你干过什么,你给我送《辞海》?”
茹芳:“我送你?美的你吧,是小妹送你的。我来开会的时候,小妹给我二百块钱,让我买部《辞海》送给你。原来她想买好了让我给你捎过来,可是十里铺书店没有卖的,她又不知道三卷本和缩影版有什么区别,就把钱给我了,让我叫上你,你看着买。怎么样,小妹对你不错吧?”
罗杰:“那太贵了,顶我一个月工资呢,我不要。”
茹芳:“这可是我家小妹送的,你要不要就后悔了。对了,她告诉我说,你们同学一场,她还没有送给你过什么礼物呢,你送过她什么礼物没有?”
罗杰:“没有,小时候我说过要送她一支中华铅笔,可那时候我没有钱,一直也没有送成,长大了就忘了。”
茹芳:“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不过你的小说也算是礼物吧。就这么定了,买一部《辞海》送给你,算是我们姐妹俩的礼物。”
罗杰:“真的不要,那太贵阳市了,再说也没有多大用处,我知道的就不用查了,不知道的看书查查也就知道了,真的,那太贵了,浪费钱。”
茹芳:“这可是小妹交待要我办的事,我办不了回去没法向她交待,她非跟我急不可,再说了,她现在工资比你高多了,有这个能力。”
罗杰:“那好吧,改天我当面去谢谢她,可我还是觉得太贵了。”
茹芳掏出钱买了那本《辞海》,让罗杰拎着,对他说:“好好地写,别辜负了小妹期望。”
罗杰:“我跟茹婷说了,能写就继续写下去,要是写不了,谁也没办法。现在的艺术领域,思潮混乱着呢,我恐怕跟不上形势,写出来的东西别人看不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摞下了。”
茹芳:“你傻呀,那么多努力白费了?坚持下去总会成功的。”
罗杰:“好吧,我听你的话,不让你们对我失望。”
茹芳:“对了,你们书记说的那个叫杜雯的女孩,跟你怎么回事?”
罗杰:“我才认识的,是厂长从车间里调上来当秘书的,我们一起到北京出了一趟差,是好几个一起去的,不是我们俩个人单独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