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霜和素云异口同声低吼,两个宫女都快哭了:这是什么时候?生死关头啊,娘娘还说什么阎王寿数,这是存心不把她们吓死不甘休吗?
“你们好歹让人把话说完啊,我的意思是说,阎王若想让你活到七老八十再死,牛头马面也不敢提前拿人。”
宁溪月讪讪摸了摸鼻子,就见素云跺脚道:“不管娘娘什么意思,这会儿提什么牛头马面阎王爷?您……您就不能怜悯一下奴婢们吗?”
宁溪月其实也很紧张,可此时看着素云清霜都要哭出来了,只得强撑着笑了笑,柔声道:“好好好,都听你的,以后我再不说这些话,成么?”越是紧要关头,她这个做主子的越要给奴才们做主心骨。
李庄出了院子不一会儿,就有个护卫溜溜达达进来了,在院子里四下走了一圈,和小易子说了两句话,这才直奔着房间而来。
这是个干瘦老头,但宁溪月等人一看见他,就都松了口气,别看长相不怎么样,据说是大内高手中排名第一的,所以谭锋特意将他留在宁溪月这里守卫。
“娘娘真乃目光如炬,下官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才发现此獠,此獠神华内敛,无声无息,若非娘娘遣人报信,下官即便进来了,怕也根本发现不了他。”
“那是自然,他扮作一个小太监模样,若非我没事儿盯着院子里,一草一木的看,又知道奴才们的去向,也不可能发现竟凭空多出一个人。你说无声无息,这话实在没错,天知道他是怎么无声无息的混了进来。”
“娘娘且稳坐这里,待下官去将他手到擒来。”
护卫行了一礼,就听宁溪月轻声道:“若能活捉,还是活捉的好。我要好好在他身上踩几脚,问问他幕后主使到底是谁?为什么都冲着我来?我上辈子和他是有杀父之仇还是有夺妻之恨怎的?“
清霜素云脸都黑了:什么叫夺妻之恨?合着娘娘您觉着自己上辈子是个男人?
到底是大内高手,人家听了这奇葩言论,就是面不改色。一拱手转身离开,出门后,宛如闲庭信步般向那棵大榕树走去。
宁溪月赶紧来到窗边,被素云清霜死命拉住,只听两人苦口婆心道:“我的娘娘,这个时候还敢凑热闹,万一那刺客丢出几样暗器,您就没命了。”
“怎么可能?除非他是小宁那样的高手,不然没有詹护卫搞不定的。”宁溪月挣脱了两人的手:“我躲在窗边看还不行吗?就不信他的暗器还会拐弯。”
最后两个宫女也只能妥协,忠心耿耿护卫在宁溪月身旁,做好了随时为她挡暗器的准备:真是想想就觉着丢脸,先前那一场刺杀,竟是让洛嫔娘娘为主子挡了那一箭,她们两个贴身的宫女却毫发无伤。
“哇!对上了对上了。”
宁溪月见护卫到了大榕树后,那刺客似乎也有所发觉,立刻先发制人,两人连个招呼都没打,一上手就是火力全开,转眼间连人影都瞧不见了,只能看到衣袂翻飞。
宁溪月激动的连恐惧都忘了,一边看一边还遗憾道:“可惜我不会武功,若是也有皇上的本事,这会儿和护卫合力,关门打狗,那效果肯定更好。或者我假装不知情,逛院子的时候逛到他身边,正当那刺客计算着出手时间的当口,我先发制人,一通佛山无影脚,先把他给踹蒙了再说……”
清霜素云嘴角不断抽搐着,眼见主子一边看打斗,一边脑补的无边无际,素云便忍不住道:“娘娘,您别想太多了,须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宁溪月:……
“不是不让说这种话吗?说是不吉利。”
“不让说的是阎王那一套。这话又没什么不吉利的,能让娘娘认清现实,挺好。”
宁溪月:……
此时两人已经来到院子中央,院外的护卫也都跑了进来,然而看着两条陀螺般的人影,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这根本就是难舍难分嘛,谁能在这种情况下做到只精准打击敌人?神仙也难办到。
“我去,太精彩了吧?”
宁溪月也是经历过几场刺杀的,然而比起这一场打斗,那些竟全成了小孩子扮家家酒般的胡闹。
此时的场中二人,只剩下蓝色和白色的两团残影,就跟两股龙卷风似得。宁溪月一直以为小说中对武打场面的形容都是夸张,却不料现实中的顶尖高手过招,竟比小说还要夸张。
“看不清楚,就不能慢点吗?打这么快,续航能力肯定大大下降啊。”
清霜和素云此时也十分紧张,顾不上讨教“续航能力”是什么东西,忽听“砰”的一声,接着两条人影骤然分开,各自退后了两步。
“好功夫。”
两人异口同声赞了一句。这时宁溪月才看清刺客,竟不知何时蒙了脸,看不清面目,不由愤愤嘟囔了一句:“竟然不是死士,还蒙着脸,原来也知道自己见不得人么?哼!看眉眼分明长得不错,真是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护卫们可没有萱嫔娘娘这么奇葩,还埋怨人家不给正脸看,你当是看猴子呢。因眼见两人分开,都纷纷围上前,将刺客围得水泄不通。
第二百四十六章 出乎意料
詹礼剑指对方,沉声道:“阁下既然蒙面,当是对自己的功夫有信心,不欲赴死,既如此,何不束手就擒?难道这个阵仗,你还指望能逃出去不成?”
“逃出去我是不指望了。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发现的我?”
刺客声音低沉,仿佛是刻意压低,这让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磁性,十分好听。宁溪月再次在心中大呼可惜,暗道这要是在我们现代,妥妥是个配音的好料子啊,可惜生不逢时,在这古代,有这么高明的功夫,却沦为刺客,唉!以皇上的性情,大概不会因为对方声音好听就饶他一命。
詹礼却微觉诧异:这个时候,对方想的竟然是如何被发现的。看来插翅难逃的处境并未对他造成任何困扰,是觉着必能逃脱?还是已经心存死志?
“快说,到底怎么发现的我?虽然你武功高强,但我自认隐匿之术在你之上,不该是你发现我的行踪。”
刺客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耐烦,詹礼沉思片刻,觉着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于是据实已告:“你说的不错,并非是我发现了你,而是萱嫔娘娘。”
“是她?”
刺客猛地转头,仿佛不敢置信般向宁溪月看去,身上气势猛然就暴涨了一倍。
萱嫔娘娘被吓得忍不住后退两步,但旋即便站住了,挺直胸膛恼羞成怒叫道:“是我,怎么了?难道你以为我受皇上恩宠,就必定是个草包美人?”
“噗”的一声,刺客仿佛听见什么好笑的话,摇头笑了片刻,方朗声道:“你肯定不是草包,但和美人二字,似乎也沾不上边儿吧?”
“你……你个混账毛贼,命在旦夕,竟还有心思讽刺我,还是赶紧想想怎么逃走,或者有什么办法将功赎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