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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宿敌复活后 第99节(2 / 2)

阿洛眼疾手快,将突然出现的人往旁边带了带,一个三层的柜子立刻砸在了她刚才站立的位置。

“阿洛?!你怎么——”艾尔玛·索博尔还没说完,眼见着又有东西坠落,果断双手上举。一面半透明的幽蓝屏障自她的掌心延展而出,盾牌般将所有坠物挡下。

但她能维持无媒介施法的时间有限,光盾隐隐有了消散的征兆。

“好久不见,但来不及叙旧了。”阿洛腕间的护身手环随魔力注入又亮了一下,护壁勉强挡下了锋利丝线的又一波进逼,却也不祥地闪烁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语调一如往昔诙谐:“我来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你的祖母大人不仅把你关进了戒指里,好像还想杀我灭口。”

“希尔维!”艾尔玛大声喝,“停下!”

“闪开,艾尔玛,否则你也一样是我的攻击对象。”

“希尔维阁下,你想清楚了,有不止一个人知道我今天来和你共进晚餐,到时候你要怎么解释我和你的孙女都在你家中惨死?”

希尔维淡然编织着越来越细密的网:

“你研究亡灵魔法已经陷入疯狂,挟持了艾尔玛当人质,上门袭击。我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维护秩序,只能清理你。这样的说法我可以编织出许多个,每一个都有足够可信的现场证据。”

“啊——好可怕,太可怕了,不愧是贤者阁下。”这么说的阿洛脸上声音里都毫无惧色。

“亡灵魔法……?”艾尔玛愕然低语,但是没有追问。她急促地说:“我们得逃走,正面对上没胜算的,差距太大了——”

“接住。”

一柄旧法杖抛到了艾尔玛手里。

“凑合用,再帮着我撑一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艾尔玛咬住下唇,只一瞬就做出了决定。

“我知道了。”

阿洛向着手环中注入更大规模的魔力,护身屏障扩张为一个半球。有了法杖,艾尔玛施术立刻顺畅了起来,开始见缝插针地修补薄弱的位置。

希尔维原本用来编制防护屏障的丝线成为一张死亡之网,绵密却也坚定地压缩,挤压着阿洛和艾尔玛身周的保护罩。

这样下去,丝线迟早会穿透防护,将两人立刻割裂成碎片。

但不是立刻。

魔导师外加魔法师的组合勉强抵御住了贤者的围剿!

希尔维显然还有余力。她双眼微眯,又一次开口:“艾尔玛,离开那里。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

艾尔玛声音尖利,她几乎在喊叫,用尽全身力气地怒吼:“离开那里,然后呢?你又要把我关起来吗?之后是不是还要洗掉我的记忆,让我忘记我发现你都干了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希尔维,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发色与艾尔玛几乎一样的贤者没有作答。

“希尔维!”

没有回应艾尔玛破音的喊叫,希尔维抬起视线,看向天花板。

幸存的黄铜吊灯吱呀吱呀地来回摆动起来,表现一年四季天幕的魔法彩绘颤动起来。

没有声音。但在场三人都听到了某种东西碎裂的脆响。

轰——!

几乎是同一瞬间,建筑物遭受重击的沉闷响声炸开。

餐厅朝外的整面墙体和玻璃窗顷刻破碎。

艾尔玛用力将法杖往地面里插,稳住防护罩。而在纷飞的建筑物残块里,她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

一条巨大的、布满倒刺的白色长尾,在即将燃尽的晚霞中素净得刺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是它一击粉碎了外墙。

巨兽?这个形态……好像是龙?哪里来的龙?希尔维还有什么后手?艾尔玛下意识看向阿洛,却在他脸上看到了逐渐绽开的笑容。

——安心又喜悦,同时不知为什么十分骄傲的笑容。

顺着阿洛调转的视线看过去,红袍白发的法师从残垣间飞进来,同时抬手,一柄雷光闪烁的长枪直奔希尔维而去。

雷霆之枪!

“奥西尼阁下!”艾尔玛不禁叫出声来。

然而贤者毕竟是贤者,空想出的武器没能突破编织者引以为傲的护壁。

“奥西尼小姐,你实力精进了不少,但以这种方式登门非常粗鲁。”希尔维冷冷道。

迦涅·奥西尼站在断了半截的墙头,居高临下,五指并拢,雷霆之枪立刻消散为光点。而刚才那条击穿大宅外立面的龙尾巴也不知何时消失了。

“您高看我了,我目前没能力破除编织者的防护阵。”她说着略微侧身向后看。

几道身影在遍地狼藉的厅堂中闪现,当先的人身材颀长,及肩的茶色头发即便在纷飞的烟尘中也没有弄脏半点。他法袍广袖微微向上捋了一点,手腕向下的指掌不再是均匀的肤色,而是泛着低调金属光泽的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银手乌里。

“要让年轻人有出风头的机会,你一直这么说,不是吗?”乌里五指捻转,希维尔的丝线就像被一阵风撩开,突然乱了。

希尔维的视线在乌里、而后是他身侧的另外一位贤者身上定了定。在他们的身后,还有几个做引路人打扮的男女。

“我与阿洛有一些私人恩怨要解决,各位来这里又是干什么?”她冷冷问。

乌里挑了挑眉毛:“据我所知,那边的那位小姐……你的孙女,有些很有趣的事要告诉议事会。我没说错吧?”

艾尔玛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乌里在等自己回答。

她侧眸看了希尔维一眼,目光在乱七八糟的地面绕了好大一圈,在一把从中断裂的古老法杖上停住。虽然杖身损毁了,杖头的巨大夜明珠还在幽幽地发着光。

那是她从十五岁那年从祖母那里收到的法杖,也由希尔维折断。

她没有再看希尔维,挺直脊背,嘴唇有些发抖,声音却响亮清晰:“是!我……我有向贤者塔报告的事。”

希尔维半垂着眼睑,面无表情。

“希望你没有继续抵抗的意思,”乌里说着缓缓重新戴上黑色皮质手套,“但在那之前,幽隐教会的人先要找你谈一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几个穿着灰袍和白袍的引路人立刻上前,礼貌却也隐含压迫感地从不同方向走向希尔维,随时准备应对她暴起攻击。

希尔维看着肃容缄默的引路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蓦地侧过头看了迦涅一眼,神情复杂极了。

“有时候我确实会忘记,神明真的偶尔会注视此地。可那只说明,祂们选择对那么多事视而不见。”

围绕着希尔维翻飞的丝线倏地无力垂落而后消失。

“小心,她可能会自杀,比如变成一扇门之类的。”阿洛突然扬声提醒。

希尔维本来已经随着引路人转身,这时侧首看了他一眼。

“你今天有备而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她问。

“也就这几天,”阿洛不再笑了,“两年前那时候我就该怀疑你的,但我没有。”

希尔维扯了扯嘴角,似乎还有别的话要说。

是要当众宣告他违禁研习了亡灵魔法吗?

迦涅和阿洛想到了一处,有些急切地出声催促引路人行动:“几位请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希尔维斜睨迦涅一眼,了然的宽容笑意在眉眼间出现又消失。直到被引路人们‘护送’离开,这位贤者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艾尔玛!”

希尔维被押送到楼梯口,一个青年呼喊着冲了上来,他们擦身而过。

贤者的眼珠动了动,似乎想看看这个大叫着孙女名字的急切年轻人的样子。但她最后没有。

“芬恩,你……我……”艾尔玛开口时还好好的,说到一半眼眶突然就红了。

那些被囚禁在未知空间时所有的恐惧、不安和疲惫,不知怎么,在面对芬恩额角见汗的那张娃娃脸时,骤然都涌了上来。

芬恩脸憋得泛红,半天才冒出一句:“你……有没有受伤?”

艾尔玛用力摇了摇头。

芬恩紧绷的肩膀一下子垮下来,喃喃地说:“那就好,那就好……”

“噗嗤,”艾尔玛反手抹了抹眼睛,原本还要说点什么掩饰自己突如其来的泪意,目光一转,却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咦?阿洛和奥西尼阁下的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

芬恩愕然跟着转身看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数步之外,就在墙面的缺口前,令人惊讶的组合正在言辞激烈地交流着,双方情绪激动,都没刻意压低音量,甚至忘了旁边还有人。

迦涅毫不客气地揪着阿洛的脸往外扯:“你早就怀疑她有问题了,那你还什么都不提!”

“奥西尼宅邸向来受关注,要是惊动你就可能会打草惊蛇——”

“哈?让我担心很有趣吗?!”

“我没那么说,哎……你先松手,痛,真的痛痛痛——”

芬恩和艾尔玛对视一眼,娃娃脸青年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脸。

看上去真的很痛。

“真亏他还笑成那样……”

第94章松解-4

迦涅登上奥西尼家的马车,阿洛竟然堂而皇之地坐在车厢里。他见到她就问:“怎么拖了那么久?议事会要拽你去问话?”

“我们为什么会怀疑到希尔维身上,这方面乌里打点过了,议事会应该不会多过问。我刚刚和他多说了几句了解情况,”迦涅从头到脚扫视了他两眼,“话说回来,你不是应该在医院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点皮肉伤,没必要上医院。”

迦涅无奈地扁嘴:“那么等会儿让我检查一下。”

阿洛笑眯眯的,扯了扯用魔法清理过的衬衣领口:“随你怎么检查,检查到你高兴。”

她瞪他一眼,没接茬:“艾尔玛和芬恩他们呢?你不和他们叙旧聚一聚?”

“艾尔玛在圣克莱芒丝医院,芬恩跟过去了。我可不至于那么没眼色,现在他们两个需要独处。”

迦涅在阿洛对面坐下,愣了愣:“你是说……”

阿洛耸肩,没兴趣多议论伙伴的八卦,只幽幽地盯着她:“而且,我们也需要独处。你觉得呢?”

外面蓝紫色的夜已经浸没街道,车厢里却仿佛还残留了一丝白昼的暑气,让掌心后背潮湿,唇舌干燥。

“你真的要继续坐在那里?”阿洛双眸委屈地闪了闪,伸手要拉她,一边拖长声调,“见鬼的……我们都几天没见了?”

迦涅闻言恍惚了一下。

并不是因为对方的话语。她只是单纯看走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洛的眼睛一直那么绿么?

——脑子里只剩下这样简单到傻气的念头。

因为全心全意凝视她的这双绿眼睛晃了一下神,迦涅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离开了原本的位置,侧身坐阿洛的膝上。

青年的单手掌心贴在她后腰,像是防止她失去平衡摔下去,却又时不时意味深长地绕到身侧,隔着松弛堆叠的织物找到轮廓,徐缓地顺着曲线摩挲。

迦涅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身体,阿洛干脆朝她低下来。

“等,喂……还有正事没说完。”她把青年毛茸茸的黑色脑袋往车窗的方向摁。

“你说,我在听。”阿洛口头上十分配合,吐息却和轻柔的吻一同细细落在她指尖,摆明了要捣乱分散她的注意力。

“别动。”迦涅单手掐住他的下巴,一副要把他按在车窗上的样子。

阿洛真的不动了,直勾勾地、带了点笑意地迎上她的视线,瞳仁里映出她的影子。

迦涅原本只是想让他暂时消停。但在她钳制住他的瞬间,某种奇妙的紧张感在他们之间拉紧、绷到极致,宛如一线勉强维持水平的秤杆。

最小的一点点变动就足够让它翻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迦涅向下俯就了些微,真的只有一丁点。或许是想要看清楚自己在阿洛眼睛里的倒影,也可能是目光被青年微动的喉结吸引……

总之,危险的平衡打破了。

说不清是谁先动的,事情发生得太快,上一秒迦涅还在低头寻找阿洛的嘴唇,下一刻就已经方向颠倒,她身后是车窗,身前是阿洛。

亲吻没有停过,后脑背脊传来窗玻璃坚硬的凉意,鲜明又引人颤栗。但这触感很快被马车软和的坐垫承托后背的感觉取代。

青年的影子紧追着落下,将她兜头笼罩。

离得近,迦涅看得愈发清楚了,阿洛发亮的绿眼睛与往常不同了。因为他的眼神,落在颈侧血管附近的吻忽然就有了一种别样的危险意味。

好像他随时会忍不住让牙齿陷进她的皮肤,以这种方式切实地进入她的血肉,成为她的一部分。

迦涅反扯住阿洛的领巾,勒住他的脖子。

阿洛抽了口气,却没有乖乖停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今天为了表达郑重态度,他穿得比平时正式,不仅乖乖戴了领巾,还在上面别了个宝石镶嵌的领针。

宝石与金属特有的凉意滑过脖颈,却不巧勾住了她袍子领口的织带,别针与细带纠纠缠缠,顺滑的领巾就势从领针中逃脱。

阿洛轻声笑,把这个扯掉的装饰品塞进她的左手,鼻尖沿着领口织带蹭了蹭。

“好好拿着。”他附耳对她说。

听语气,不仅仅在谈论她紧握着宝石领针的左手。

“停!”迦涅蓦地两手都松开了,她撑起上半身,揪着领口清清嗓子,“我之后还要经常坐这辆马车进出。”

阿洛差点没听进去。他盯着她看了漫长的好几下眨眼,好像终于理解了她的话。

“你在折磨我吗?”他气息尚有些不稳,咬牙切齿。

“总之不行。”

迦涅坚定地挪到了对侧车窗下:“还是先说正事。”

阿洛闭了闭眼:“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是怎么知道希尔维有问题的?还有那封信,你掐准了时间,知道她会在那时候发难?”

他刷地启眸,瞪了她一眼,还有些潮气的绿眼睛近乎哀怨,脸上大写着‘你还真的谈正事?!’

“你听到我的问题了。”

阿洛深吸一口气。

“好……正事。还记得进甘泉镇的时候用来把你我绑在一起的那根绳子吗?”

这么说着,他伸臂拉过她的手,不容反抗地用虎口圈住了迦涅的手腕。他倒是没有得寸进尺,只是用指腹在她掌心写写画画。

“那条绳子在你眼里大概很没用,但它本可以抵御魔导师层级的隔绝和破坏。偏偏那时候它失效了。我怎么想都觉得那很蹊跷,只凭伊莲的实力,不太可能施展那种大魔法。

“那么就是有人帮伊莲准备好了隔绝甘泉镇的魔法阵。而艾尔玛恰好是在去甘泉镇调查不久后失踪的,她很可能在那里发现了真正关键的线索。然后我突然想到,如果绑架艾尔玛的是她的祖母呢?许多事就很好解释了。剩下就是试探了。

“至于报信。我提前准备好了十封写给自己的信,请多米在我进入这座宅邸之后,每隔十五分钟就尝试投递到我手里。如果十封信都投递失败了,那么多米就要立刻把第十一封信送出去示警。”

阿洛说到这里,感叹地摇摇头:“妖精可不以好脾气著称,但那么麻烦的任务多米都完美完成了。之后我要好好感谢它。”

“嗯,多米的信来得正是时候。”迦涅简单讲述了她和乌里意识到希尔维是幕后之人的过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由此可见,太容易潜入的监狱大半有问题……我的直觉没错。”

迦涅白他一眼:“我可没原谅你瞒着我直接上门试探希尔维。”

阿洛作势又要凑过来亲她:“好好好,是我不对,嗯?”

她瞥了一眼窗外,离奥西尼宅邸已经不远了,她坚决地把他的脸推开:“艾尔玛辨认出了在甘泉镇施法的可能是祖母,与希尔维对峙反而被囚禁。这我清楚了,但还有一个疑点。希尔维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阿洛神色终于严肃了一些:“希尔维的出身其实算不上显赫,家族传承历史也不悠久。她走到今天几乎全靠自己的努力,所以她能够理解许多出身平平的法师是什么感受。

“她不满大家族和学府把持魔法知识,相信魔法明明可以为更多人所用,给更多人带来好处。这点我也同意。”

迦涅点了点头:“我知道。”

“她的想法我多少可以理解,只有彻底摧毁现在的秩序,才能真正带来变革……我有时也会这么想,”阿洛沉默了片刻,“但她为了达成目标愿意造成的巨大牺牲,我接受不了。

“但仔细想想,她接触的漂流物和异界之门估计不比我少,她身上的传承或许已经有了异变,巨人的残魂让她变得更加冲动粗暴。谁知道呢?”

他仰头哑声笑了笑:“也可能只是我见识得还不够多,还没有她那么绝望。”

在车厢里的气氛彻底沉闷下去之前,迦涅清声应道:“幽隐教会和贤者塔都会讯问她,到弄清楚真相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能够肯定的是,希尔维与她、与奥西尼家都没有直接的恩怨,如果要追究责任或是怨恨,她最后还是要回到艾泽身上。而希尔维于她,更像是需要清理掉的最后一个线头。

但对阿洛来说,希尔维有更多意义。

“你难过吗?”迦涅轻声问。

阿洛侧首看着夏夜景物倒退,侧颜染上窗外有些阴郁的冷蓝。半晌他才说:“说不上,就是有一些失望,可能还有一点茫然。”

希尔维缺阵之后,革新派内部、还有千塔城的局势都必然发生改变。

迦涅主动靠过去,将脑袋搁到阿洛肩头:“总之,谜团解决,那位女士给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至少,今晚我们可以庆祝一下。”

“你在邀请我今晚在你家过夜,我可以这么理解吗?”阿洛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些笑意。

“除非你不乐意?”

“乐意之至。”

马车沿着林荫坡道向上,一路驶入宅邸墙后。下车的时候阿洛忽然回头:“顺便一问,贾斯珀已经回流岩城了吧?”

“嗯,怎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好了。”阿洛怪声怪气地感叹。

“他是我的哥哥,你们总免不了要经常见面的。除非你这辈子都不打算再去流岩城。”

“我知道,只是说笑,”阿洛轻巧地从车门口一跃落地,转过身,哂然自嘲,“只不过,流岩城真的还欢迎我吗?”

迦涅想了想,诚实地回答:“或许不。”

阿洛抬起半边眉毛,但还是作势扶她走下高高的马车。

这次她没有拒绝。她搭住他的手臂,用力按了按:“但我欢迎你。”

阿洛明显怔了一下。而后,他整张脸都亮起来。

“喂!?”

猝不及防,迦涅被青年直接拦腰从马车门口抱起来。

阿洛把着腰托举起迦涅,社交双人舞的炫技动作般,和她一起原地转了个圈,然后又一圈,又一圈。

“好了!放我下来!喂,你在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道是迦涅挣扎得太用力,还是阿洛一脚踩空,两个人歪歪扭扭地仰面摔倒在正门前松软的草地上,一秒沉默,而后不约而同大笑出声。

“啊,好多星星。”迦涅喃喃。

“确实好多星星。”

夏日的夜空为有心观赏的每个人准备了慷慨的馈赠,一整幅舒展的苍蓝画卷,微笑眨眼的繁星密布,仿佛触手可及。

迦涅不禁向着天空伸直左臂。

阿洛忽然抓住了她的右手。

“怎么?”

他古怪地沉默了一拍才说:“没什么。”

迦涅来了兴致:“没什么才怪。到底是什么?不告诉我的话就不准你进门。”

“艾洛博人觉得所有人死后会变成群星,你刚才那么伸手,我忽然就怕你会被天上的什么人抓走,”阿洛懊恼地别开脸,“别评价,我知道很蠢。”

“不,很可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等等,啊……”

轻轻的脚步声响起,一道影子斜斜投在扭成一团的两人身前。“迦涅小姐,欢迎回家。需要为您准备晚餐吗?”

迦涅立刻推开阿洛,有些不好意思:“麻烦你了,贝瑞尔,今天的晚餐可以丰盛一些。”

管家默了一拍后问:“请问晚餐是一人份还是……?”

“两人份。啊,还有……那个之前和阿洛有关的禁令,从现在开始即刻作废。”

“我明白了。”

阿洛拍掉头发上沾的草屑,视线在迦涅和贝瑞尔之间疑惑地移动:“什么禁令?让贝瑞尔一直把我当空气的那个?”

贝瑞尔用实际行动回答:“阿洛·沙亚,晚上好。”

“还是直呼全名啊。”阿洛失笑。

贝瑞尔微微欠身:“欢迎来到奥西尼宅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稍作停顿。

“欢迎回来。”

第95章最爱的仇敌

阿洛上次进奥西尼宅邸的这间屋子,还是那个灾难的满月节后夜。

说来好笑,他现在仍然对这房间心有余悸,走进来就有点束手束脚,不知道该把自己往哪里放。

“坐,”迦涅进更内侧的房间里找东西,声音传出来,“还有,把衣服脱了。”

阿洛愣了一下:“什么?”

她抱着个外观眼熟的小皮箱出来,斜他一眼:“不管你脑子里刚才在想什么,都给我停下。刚刚不是说过的?我要给你检查伤口。”

“你认真的?”

迦涅把打开的医药箱往茶几上一搁:“不愿意就算了。”

阿洛立刻笑笑地开始解衬衣领巾:“没有没有,这是我的荣幸,荣幸之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松开系带和扣子故意压得慢极了,擅长含笑的绿眼睛一闪一闪地锁定她,观察着她的反应,也在毫不遮掩地抛出邀请的枝条。

夏季的亚麻衬衫被随意地扔到椅背上。阿洛慢吞吞地踱过来:“要怎么检查?”

迦涅只觉得耳朵后方有两团暖融融地烧了起来。但这种时候不好意思好像就是她输了。她于是一脸镇定地从箱子里摸出一瓶针对皮肉伤的药油:“转过去,先给我看背后。”

“遵命。”

调笑的心情在阿洛背对她的那刻消散了。

青年背后线条优美流畅,然而皮肤上大片暗红的淤痕触目惊心。好在有护身术包裹,都只是磕碰,并没有见血。但只看这些淤青的颜色和面积,就可以想见与希尔维交锋时他忍受的疼痛。

除了今天新磕碰出的伤,阿洛的后腰还有一道陈年的旧疤痕。

迦涅对这道伤疤有印象。

是那具水晶棺中的浑噩记忆里格外清晰的某个片段,略微凸起的伤痕触感鲜明,像她在浮浮沉沉间抱紧的小舟上独特的一道纹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没什么要处理的吧?”阿洛越过肩头往后望。

“这伤是……?”

“你说那个啊……”他笑了笑,“有次我在黑礁的海岸边散步,光顾着想事情没有注意,脚下绊了一下,摔下去的时候正好被一块尖锐的礁石擦到了。”

这并非完全的事实。

那是他寻找复活术没有进展的艰难时期。那天他一如往常沿着海边环岛徒步,之所以会脚下一软摔倒,其实是因为他那时饿得发晕却不自知。

被恰好路过的人送回小屋后,阿洛才意识到自己连着几天忘了进食。

但饿晕了摔倒说出来也太逊了。

迦涅狐疑地沉默了片刻:“算了。要帮你把疤痕去掉吗?”

“不用,留着挺好的。”

“好吧……”她把药油在今天新添的淤痕上抹开,“痛的话和我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放心,这种程度完全不痛。其实根本不用上药,忍几天也就过去了……”

“又来这套!”迦涅说着就对着一块暗红的血淤狠命拧了一把。

“嗷!”阿洛猝不及防,吃痛叫出声。

迦涅绕到他身前,用力戳了戳他的肩膀:“我知道你能忍,但没必要。”

“好。我尽量克服。”这么说着,他就顺势把她往怀里带。

“还没结束呢。”她把他拍开,一本正经地检查阿洛正面的伤情。除了颈侧和手上几道小口子,她没能再有什么发现。

“腿上呢?”她伸手就去拉裤腿。

阿洛深呼吸,从她手里夺走药油瓶子,手臂一圈揽着她就往房间更深处走:“我们可以在浴室里继续检查吗,医生小姐?”

确定阿洛的皮肉伤确实不严重之后,迦涅顺势洗了个澡。

因为室内浴池的使用者比往常多了一个,沐浴耗费了往常数倍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迦涅穿着睡袍,一手勾着阿洛的脖子,任由他抱着从浴室返回卧室,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

她陷进松软的被褥里,从头发丝到脚趾间都散发着懒洋洋的暖意——仿佛是为了报答她刚才的纵容,阿洛今天说得上百依百顺。擦拭掉水珠,穿衣,弄干头发,这些沐浴后的琐事,全都由他代理了,她连一根手指都不用抬。

“你在看什么?”

阿洛靠着床柱打量着四周,闻言侧眸:“说起来我其实之前没来过这里。那一次除外。”

“我在这里待的时间也不长。毕竟千塔城的宅邸象征意义大于实际用途。”

迦涅想了想:“不过,以前奥西尼家的势力还没收缩流岩城的时候,这里据说一年四季都住着很多人,还有整夜整夜的舞会和晚宴。那是至少一两百年前的事了。”

“这里的布置和格局确实和你在流岩城的卧室不太一样。”

“对了,明天白天你也在这挑一间房间。”

阿洛抬起眉毛:“我好像不需要另外的房间,反正最后都会睡在一起。”

“就算是那样,你也得有自己的房间。不然吵架的时候你要睡客房?”她说着拍了拍身侧的空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洛向后随意一仰,仰面摔进靠垫堆里:“好,听你的。”

没几秒,他翻了个身面朝迦涅,忽然伸臂抱紧她。

环绕她的有力臂膀泄露出不安稳的心绪,迦涅等待了片刻,才轻声问:“怎么了?”

阿洛没立刻回答。

“嗯——?”她拖长了声调追问。

他鼻尖埋进她发丝里充满依恋地拱了拱,声音却淡淡的:“你能理解这种感觉吗?明明感觉很幸福……可能正因为感觉太幸福了,反而忽然害怕得不行。”

迦涅往他的颈窝里又钻了一点,轻轻地抚摸他的后背。

近在咫尺的肌肤上散发出熟悉的沐浴油香气,和她身上的是同一种。她喜欢这种小细节,让她一瞬间胸口雀跃,而后安稳的喜悦与心跳一起,一下下地鼓动着抵达身体的每个角落。

阿洛又埋在她发间深吸一口气。于是她知道他也沉浸在同一片安心的水域里。

良久,他忽然说:“我好像还没对你道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

“误会是你告密,还有你故意不回信。贾斯珀都告诉我了……那个时候我对你有太多怨气,哪怕知道可能不是你,但还是宁可有这么几个理由怨恨你。对不起。”

迦涅摇了摇头:“都过去了。”

一顿,她问:“我没收到的那封信里……你都写了什么?”

阿洛突然支支吾吾起来:“就是,呃,解释我为什么会不告而别,还有……随你怎么处理我留下的东西……”

“真的只有这些?”迦涅眯起眼睛,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回答。你躲什么?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容?”

她手脚并用,开始挑着阿洛薄弱的地方挠痒痒。

阿洛顽强抵抗,没多久就攻守方交换。

“你还可以吗?”他试图调匀呼吸。

迦涅戏谑地和他碰了碰鼻尖:“如果不想要,我可不会委屈自己顺着你来。尽管放马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这可是你说的。”

即便中间出了个余韵浓厚悠长的小插曲,迦涅还是没忘记刚才没结束的话题。

她趴在阿洛胸口,指尖绕着他的发梢:“所以你在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如果真的是现在我不该知道的内容,你直说就好。”

阿洛心情明显很好,分外好说话,只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好吧,我说。我在信里对你表白了。”

迦涅惊愕得忘了说话,瞪圆了眼睛,金瞳在飘浮在床帐内的光球映照下亮闪闪的。

她随即眨了眨眼,捏起嗓子,用笑嘻嘻的甜腻声调问:“女神在上,我没理解错吧,所以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对我……”

阿洛才退潮的眼下颊侧又有些泛红。

“你可是我惨烈终结的初恋,”他没好气地呼了口气,又有点幽幽的颓丧,“所以……你那个时候对我完全没想法,根本没往那个方向想过?”

“那也不是,”迦涅扁嘴,戳了戳他的胸口,“我也以为你对我完全没有别样的想法,总觉得是不是我多心——”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彼此一会儿。一些‘如果’打头的句子无言地在他们之间上浮,却始终没有宣之于口。淡薄的怅惘与遗憾夜风般经过,帘帐归位时便已经彻底消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不约而同笑出声来。

“你确定我真的可以进去吗?”阿洛仰头看向白色高塔。

这座屹立于奥西尼宅邸中心的塔楼没有窗户,像一柄通天的雪白矛枪,无畏地刺向夏日天空浓郁的蓝色。

一般来说,高塔是法师住宅中最重要、最有象征意义的部分。除了家主和少数家族心腹任务,其他人都没有资格入内。

“我说可以就可以。”

“好吧……但是我真的很好奇,有什么话你是必须在这塔楼里说的?”阿洛一抬眉毛,也不再客气,迈步就钻进入口门洞。

塔楼内的时间仿佛凝固,依然是恰好点亮螺旋石阶的稀薄微光,还是那一个个肖像画框,塔内陈设和上一次迦涅来时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迦涅走在前面,与阿洛拾阶而上,从一位位白发金瞳的传承持有者的面前经过。

受静穆的气息感染,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他们一路向塔顶攀登,在伊利斯的画像前驻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仔细回想起来,雷龙芬坦最后其实应该是有机会和我切断联系逃走的,祂毕竟是掌握主动权的那方,而且已经有了新的身体。但是祂没能够。”

迦涅的低语声悄然飘落旋转的纯白阶梯。阿洛默然望着她,眼珠微微挪动着,像在极力压抑不愿意具体回想起来的记忆。

她伸出手,指腹迟疑地停了停,终于还是触碰上画中伊利斯的脸颊,轻轻地沿着色块与线条的边际勾勒。

“最近我开始想……是不是她到最后其实都在?”

阿洛惊异地抿紧嘴唇。

“她也觉得我的做法是唯一的解法,所以帮助我做到了原本非常困难的事——拉着神话生物、还有折磨了我们那么久的诅咒同归于尽。我觉得是这样。”

迦涅盯着画中母亲那双熟悉又陌生的金色眼瞳,喃喃地说:“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认为,那个时候已经尽到了继承人和家主的责任,之后可以选我想要的路走?”

她说着后退半步,回转身,视线顺着螺旋台阶的曲线,在历代前人的身影上走了一遭,仿佛那一个个画框是窗棂,与她发色眸色相同的听众们正沉默地在另一侧评判她的对错。

“千年的执着和追寻在我这里断掉,我也有些羞愧,但是,”迦涅吸了口气,声量略微抬高,“但我不后悔。而且我可能找到了真正属于我的空想龙魔法。”

她瞥了阿洛一眼。他看上去有些惊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天的那条龙尾不是我事先准备的。我只是突然想到或许可以那么做,然后就做到了。我都没想到会那么轻松。我猜想那事因为我复现的不是从传说和传承里拼凑出来的东西,而是我亲眼见识后,基于我对祂的理解虚构出来的影子。”

迦涅低头笑了笑,再次昂首挺直脊背。

“我见过真正的龙和巨兽,也几乎抵达彼岸,或许这种新的空想魔法就是我从这段旅程中带回来的纪念品。从我这里从头开始的话,这就是奥西尼新的传承了。我想带着它、带着奥西尼家走新辟的另一条路。”

到这里,她终于松了口气,仿佛完成了一场极为重要的演说。

捧场的鼓掌声从身侧传来。阿洛脸上微微带着笑,却并非打趣戏谑。

“好了,接下来的话是说给你一个人听的。”迦涅朝他走近了一些,拉着他往上又几级台阶,到她接任家主时绘制的肖像面前。

“很严肃。”阿洛评价道。

既是画中人的模样,也是画外迦涅的态度。

“你之前问我对你来说算什么,我现在可以给你答案了。”

阿洛变得异常安静,好像连呼吸声都暂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我来说,你是‘阿洛’。”

他的瞳孔因为惊讶微微地扩张。

“‘阿洛’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最强力的对手,我失败的初恋,我有一段时间真心实意怨恨过的敌人。”

阿洛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迦涅一摇头,示意她还没说完。

“但现在,‘阿洛’也是我可以信赖的同伴,我……再次喜欢上的人。”

阿洛清晰可闻地抽了口气,又或者,是焦灼不安地堵在喉头的一口气终于得到释放。

迦涅拉住他的手:“不需要传承也能使用魔法,更多人能受魔法惠利的世界,就连神明都不确定能否实现的世界……我很想亲眼见识这样的玻瑞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阿洛的喉头微微颤动,声音沙哑:“很高兴你那么说。”

“但我没法一开始就正大光明地站在你的身侧当你的盟友,你适合当冲进来掀桌的那个局外人,但我也有更适合我的做法。”她说着仰头,看向塔楼覆盖着细腻浮雕的天顶。

宏伟的、几乎狂妄的野望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滚落唇间:

“有一些事只有在内部才能做成功。所以我要成为十二贤者议事会的一员。”

阿洛看起来并不意外。

“所以……哪怕我们的目的地是同一个,我走的路会绕很多弯。之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表面上,甚至有时候行为上,我必须和你作对,和你时不时有冲突,”迦涅歉然捏了捏他的掌心,“我希望你可以明白。”

“啊……果然变成这样。”阿洛仰头,低低笑了两声,不辨喜怒。

“但和你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只是我。比起我带着奥西尼家唐突地改变立场,或者让你放弃原本的主张,我想这是最好的办法。期限是到我们都有资格当下棋的人,而不是长辈们的棋子的那一天为止。”

“在别人面前为正事争吵,然而一转身就心平气和地共度美好的夜晚,你真的觉得这可行?”阿洛说着自己先迟疑地顿了顿,“搞不好真的可行?但会有很艰难的时刻,肯定有。”

“我知道。但我有信心。”

“我也想有信心,”他用指背沿着她颊侧的轮廓扫了一下,“但我也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我不确定我会不会被怀疑击垮。”

“不会的,”迦涅双手捧住他的脸,直直看进他的眼睛里,“我不会让你被击垮,不会让你有疑问。在这里的所有先祖见证,我向你保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洛怔了怔,垂眸失笑:“这承诺的分量可真是了不得。”

那之后,他许久一言不发,只是以有些骇人的专注眼神盯着她,绿眼睛因为快速思考闪动。

迦涅定了定神,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你不用现在给我答案,如果你没法接受这个安排,我们可以再找别的方法。”

“不,就这么办吧,人前人后两种关系,维持到我们正大光明结伴也不会带来任何危险为止。”

阿洛答应得那么干脆,迦涅反而犹豫起来。

“你真的想好了?”

他好像对她的这份迟疑很受用,眉眼微弯:“往好的方向想,我和你的肖像已经在火炬长廊上相邻挂着。而比起伴侣,很多时候对手给人的印象反而更加深刻。

“宿命的对手,另一种命中注定的唯一……大家不都挺喜欢这套的?”

阿洛愉快地笑起来,绿眼睛狡黠地闪烁着。

这是迦涅熟悉的表情,他筹划着要搞个大恶作剧时候的神情。从异世界归来之后,这是迦涅第一次在他脸上见到这种熟悉的、野心勃勃的光彩。

“哪怕我们最后没能成功,你我的真正关系最后也无人知晓。即便那样,在两百年后的人嘴里,只要有迦涅·奥西尼的名字,阿洛·沙亚就肯定会出现在同一句或者下一句句子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洛将迦涅的手凑到唇边,煞有其事地吻了吻她的手背,而后是手腕。

这么做的时候他抬眸看向她,低低的语声仿佛伴随吐息爬到她的皮肤之下。

“那样就够了。”

迦涅的心脏轻轻颤栗了一下。

魔法史上有好几组总是被成对提及的竞争对手。只需要闭上眼,好像就已经能看到后世纸页上书写的、他们无比靠近的两个名字。

“说不定有人能察觉真相……”迦涅想到以前她就和人议论过,第一纪元的某两位大人物是不是其实是爱侣,她忽然就有点心虚。

“乐观点,刚才只是次好一等的假设。更让人期待的是等到袒露真相的那一天,我一定要大摇大摆地回归流岩城,所有人终于都知道原来我们原来睡同一张床。看他们被吓掉下巴一定有趣极了。”

阿洛说着回身,戏谑地对着螺旋楼梯两侧的肖像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希望这里的各位能替我们的伟大阴谋暂时守秘。”

迦涅没忍住,噗嗤笑了:“要说的都说了,也骚扰他们够久了。回去吧。”

“就这么原路走回去是不是有点无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要怎么样?”

四目相对,会意的弧度攀上两人的唇角。

下一刻,他们手拉着手,往螺旋楼梯中间的孔隙跳了下去。

两道在塔楼内壁上拉长的影子相连着、被无形的气流托着,穿过远比肉眼估量要宏阔的竖直空间,将一幅幅白发金瞳的肖像画远远抛在身后,轻盈地落在塔楼底层。

“准备好了么?我亲爱的‘仇敌’。”阿洛与她交握的手紧了紧,改为十指相扣。

迦涅将掌心贴上厚重的大门,一本正经地纠正:“是最爱的‘仇敌’。”

对视,而后深吸气,门板从中訇然开启。

新一天的日光漫过门槛,沾上他们的衣角鞋尖。

他们并肩走进塔楼外的世界。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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