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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2 / 2)

自己那些妃嫔们的身体也是动人的,却从未体验过这样充满力量的美感……

而赵苏呢──那具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肉体……该怎麽形容呢?──瘦尽棱棱骨……是吧!自己也奇怪,喂了他那麽多山珍海味,怎麽就从来不曾见效过?

赵苏──苏儿……突然记起有多少个日夜曾这样地唤起一个人的名字──“苏儿”,心胸里突然就有轻微的一疼……仿佛……可是,我们彼此,既从未许诺过什麽,也从未约定过什麽!身为皇帝,新欢旧爱,原是自然之事──况且,我又不是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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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感觉到身下人的猛烈挣扎,原来是塔木趁自己失神,一骨碌想要翻下床去──怎能让他如愿?──刚刚自心头泛起的那个淡漠模糊的影子立即消失,煜以身体和手臂压制住了塔木,带著一点惩罚性的意思──狠狠地再吻下去!

“唔……!”

唇齿间,一吻可知的青涩反应,以及在自己身下剧烈抗拒的颤栗躯体,教煜知道这位让自己惊若天人的和卓族王子──确实是从未为任何人开启他冰雪心胸的处子……难道那麽多年来一直沈伏在自己心底的──就是这样的渴望吗?!

但是已不容他再做理智的分析,头脑和躯体都一口气地热了起来。要这个人,只想把这个清冷透彻般的灵魂牢牢囚锁到自己怀里,关藏到自己心中──仿佛从每一块肌肉每一个毛孔里迸发出来的饥渴使煜几乎冲昏头脑,他再也──不能等了!

“你……”

被煜疯狂般的口齿蹂躏得几乎窒息过去,在煜一开释他的嘴唇後,塔木还咳嗽了好几声──当然也是必须压抑著嗓子,咳嗽得好不痛苦──才终於喘过气来,愤怒使他双眼如逢魔般明亮,压著声音,咬牙切齿地道:“完颜煜──啊!”

突然侵略进体内的手指,使他不由自主地尖叫一声,立刻又惊悸地看那月光葱茏的小窗──紧紧咬住嘴唇,仅以抗拒的内壁的肌肉和拼命的挣扎表示自己的绝不情愿!

两人在床上好一番扭缠──原来想要制服一个跟自己年龄相若的青年男子竟是这般不容易!煜大是吃力,气喘吁吁,实在是恼怒起来,──以手曲肘,当头便是一下!

“呜!──”塔木痛叫一声,抵抗立时一滞──煜当机立断,迅速把他翻过身来,毫不留情地侵入塔木体内!

“啊──”是仿佛野兽受伤般的痛苦嗷叫,意乱情迷的煜,也能感觉到两人结合处,有湿滑液体,汩汩而出!

此刻充塞在他心中的是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再也难以控制地放任自己的疯狂律动……痛苦和呻吟,太适合身下这个仙子般的人物………一个血腥纠缠的夜晚。

…………

次日。

“怎麽了,不是决定今日跟我回京都吗?”

本来新婚既毕。原是决定两人今日起程回金国都城会宁──但一早,煜酣睡方起,却听神情焦急的阿满说,必须延迟起程日期。

煜明明心怀鬼胎,──早知事出何因,却偏装得若无其事,讶然问道:“为什麽?”

阿满叹道:“因为塔木哥哥病了──他从来不生病的,却偏偏病了,父亲和二哥还有我都很担心呀!──我想等塔木哥哥病好了再走。”

煜心脏直跳,问:“──什麽病?有没有请医生看?”

阿满笑道:“瞧你说的什麽话──你不知道塔木哥哥是我们和卓族人里最高明的神医吗?若他都诊断不出来自己的病因,还有什麽人能诊断得出来呢?”

煜心下稍安,──自觉额头已有汗出。又问:“那他说是什麽病?”

他虽料定塔木决不会说出自己侵犯他的事实,但多少心里有点忐忑。却见阿满蹙眉道:“唉!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呀!塔木哥哥只说自己有点感冒,可是今早我去看他,却见他连坐都坐不起来,脸色发青,有气无力,声音都破了,简直就是奄奄一息的模样,把我们吓坏了──怎麽可能只是感冒?明明就是病得很严重呀,所以我们才都担心他──会不会是塔木哥哥患了一种连他自己都诊断不出来的怪病?可是这里又没有比他更高明的医生了……煜哥哥,你有没有什麽好法子?”

煜此时却在想:目前虽然可以保准塔木决不会透露彼此才知的这个秘密,但万一自己携带阿满回京之後,可就难保他会不会告诉他父亲──和卓族的酋长了!万一和卓酋长或者其他和卓族人知道了这件事,那还能饶得了自己──届时非但飞掉了一支强有力的援军,倒结下了一个仇家……和卓族军队强悍,可不是易与之辈!

他打定了主意──一定得把塔木也带回会宁去……何况,心里真的非常渴望塔木……强烈的意愿,想要把那个纯洁透明的人锁进自己怀里,再不给予他人!──那麽,有什麽方法呢?他冷眼瞥阿满,心道:非得利用这个已经死心塌地的傻公主不可……他知道儿子众多的老酋长对这个唯一的小女儿从来是百依百顺的!

………

“让塔木哥哥去金国作大臣?──那我们两兄妹就能在一起了!太好了!──好,我去告诉父亲!”

阿满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赶紧去把这主意告诉老酋长……可是半个时辰左右她垂头丧气地回来了:“父亲倒同意了……可是塔木哥哥坚决不同意……”

……果然如愿……

天会十六年。冬。

离别的时候是寒冬,再次相见的时候也是寒冬。

这是在预示著什麽吗?

满天满地的雪。──正独坐窗前,默读经书──是抛撇不下这个红尘世界,所以,那西方的清净光华世界,尽管是那般向往……还是,佛祖,我无资格做你虔诚的弟子……

不过,如华严经之文心缱绻,便做消闲书看,也颇能度日呢……

──“大人……皇上来了。“

突然听到长安的禀报,甚至没有注意他脸上瞬间的失落──这半年许,主仆两人,日夜相处,寒温互照,竟如家人……只是觉得原本空寂的心灵里,还是倏忽地一热……回来了!

忍不住扔下书本,──心情略微激动──自己也难诉说此时情怀──是什麽样的情感呢?──倒更似严父跟慈母,倏然闻听到漂泊在外,久无音信的游子一朝来归,半带著嗔怒,半带著怜爱──还心疼他这番去也,该经受了多少外面的风尘……

不由就也惦记起远在南国的琬,是该如何……还有寄寓空门,早绝音信的锦园。

出得庭院,已看见大踏步进入视线的完颜煜。

──比以往似乎消瘦了。但还是精神饱满。

……两人相见,──彼此都不知道该说什麽。

“……──……你……你过得好吧?”

煜讷讷了半天,终究没把那个“苏儿”讷讷出来。

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作假──都可以谈笑自若──哪怕谎话连篇!──在赵苏面前却不能!也不知是不能,还是实在无法有此般心肠……

对他的感觉,──早已不复的单纯的宠爱,占据──却还怀著一点如对慈爱的长辈的情怀……明知道自己无论说什麽做什麽他都不会计较的罢──那还造什麽假呢?

──而此时,我心中早有了另外一壑冰雪──我怎能违心假情地再叫起那一声“苏儿”……

煜心里突然一阵酸楚……不知道是难以舍去那些难以忘记的情爱旖旎的往事,还是为了从今以後,深知两人之间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从前,那样,我把你当做爱人跟情侣,……彼此之间,再不能容忍别人的呼吸……

而现在呢──此时让我心头温暖的你,该是出自一种类似亲情的东西!──可是,如果要他此际对赵苏放手,他还是舍不得舍不得!

毕竟,我们之间,有过那麽长久的牵连!──从多少年前的那个风雪天,那时──

那一年──我还那般年幼,你还多麽年轻……

时光如魔术师,──从前谁把握得住将来……

雪落无声。

天会十六年。

这一年,赵苏32岁。完颜煜24岁。

天会十七年。

金国。会宁。

奉国寺。

蝉吟败叶,蛩响衰柳。──怎麽一转眼,就又是清秋?

赵苏独站在庭院里,看著树叶,一片一片地从院墙上飘了下来。

多少时不曾注意过这庭院里的景色──此时他才蓦然发现,原来在庭院的角落里,那一株枝干萧疏的乔木赫然竟是紫荆。

紫荆──当年母妃就在这样的一株树上自尽而亡……那时距离父皇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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