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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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很雅静的小园子,里面种着一些花卉,还有大团大团的金菊,散在院了四角,此时开得正泼辣,略有些凉飒起来的初秋之风吹来,香气袭人。其他的花没有开,或者早谢掉了,然而绰约的身姿在微风摇动着,绿影婆娑,凭空使这个小园子充满了一种雅韵。

后面是一块山石,长满了青色的苔藓。山石瘦峋,古意昂然。山石后面是两间红瓦青砖小屋,不大,可在这样的环境里,更有另一番静朴之意。并且当初设计也很巧妙,刻意将房间半隐在山石之后,使郑朗想到了一句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曾四郎说道:“这是我姐姐未出阁前的绣阁。”

难怪,郑朗眼里带着感谢的神情。回头看了一眼曾父。

曾父只是微笑,伸出手道:“请。”

带到二女儿的房间,这里是年轻人的天下,曾父离开。

江杏儿与四儿还在东瞅西瞧,小主人住下,房间要打扫整理的,可瞧了半天,居然都找不到半丝灰尘。对望了一眼,两女都有些羞愧,自己与人家曾家相比。还差得太远啊。

这能比么?

曾家是将郑朗当作了贵客,儿子以后最重要的靠山,不但将闺女绣阁让出来,房间里从家俱,到绸被子,到书桌,那一样是差的?就差没有空调彩电这些现代化设备了,否则后来的五星级酒店布置也不过如此。

若每天象这样收拾。杏儿与四儿还不得活活累死?

哥七个坐了下来,武三郎说道:“郎哥子,这一次你有些小麻烦了。”

“为何?”

“我这几天听到许多消息,来了几个很有才气的学子。一个是原武学子,叫张义阳,自幼聪颖。今年十八岁,也是他第一次参加科举。一个是荥阳学子,你的族人,叫郑卫宁,听说也很有才气。一个是管城的年青学子叫孙固,同样是一个天才。还有新郑神童鲁恢,听说七岁就能吟诗。新郑还有一个学子,更是可怕。叫唐朔,此人八年前落榜后,发奋苦读,谁知道父母双亡,于是替他们守孝。这一守就是数年,几乎闭门不出,可偶尔有友交游,称他才学横古绝今……”

横古绝今?郑朗差一点大笑起来。

恐怕七年苦读,才气是有了一点,然而这个横古绝今……

马上宋朝就有许多人横古绝今,可绝对不是这个唐朔。

倒是有一个人吸引了他的注意,未来的重臣孙固,未必是彼孙固,不大确定,但就是,许多名人也不是一次就考中进士的。科举有科举的道,官有官道,两回事。

但武三郎是好心,若不是为了自己,他才懒得打听这些学子的情况呢。

轻松地答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这些人一起出山,郎哥子你难度增大了。”

“为什么?难道一个举子都考不中?”就算他们很牛气,又如何?后面还有许多名额呢,虽是此次解试的人数几乎是往年的两三倍,郑朗都不相信了,自己居然能落榜。

这份自信不仅是来自自己的苦读,还有诗社上看到的诸位学子的诗作。

解试都没有担心过,一直担心的就是省试,象这样一压就是多少年没有省试,有可能会有几万学子参加省试考,录取的也不过几百人,这个概率顶多百分之一点几到百分之三之间。想象一下,北宋有多少个州,录取的进士多则五六百人,少则仅有一百来人。就是多,一个州府也不过分摊一个多点的进士名额,少则数州才能摊到一个名额。

这中间不仅有新举子,还有数年积压下来,更富有战斗经验的老举子,战斗惨烈可想而知。就是中了解元,前去省试贡举,机率也是小小的。

然而武三郎不这样想,惊讶地说:“郎哥子,难道你不想中解元?”

“中解元?那么容易?”

“你不中解元,跑来考什么?”岑大少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

江杏儿与四儿却拼命的点头,岑大少平时不学好,只有这一句说得很正确。

“这个能不能不谈……”郑朗让他一句话噎得满面黑汗。

“武三哥子,不要说,说了朗哥子会分心。”魏家三少道。

哥七个当中,郑朗最看好魏三郎,随着这两年长大起来,人变得很沉重,做事也越发中规中矩。就是不好,块头也越长越大,远远看去象一个大门神一样。只是宋代武将地位太低。否则郑朗都很想推荐他去学武去。

仅一句话,武三郎自动闭嘴。

朱少春却提起了另一件事,道:“郎哥子,很奇怪,高衙内居然回郑州城,将娄烟赎了出去。”

“咦?”郑朗也惊讶了,问:“花了多少钱?”

“听说是两千缗钱。”

郑朗沉默了一会儿,这件事他也做错了,从始至终都做错了。本来写那份歉书,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并且顺带着夸了她的相貌。就连当时罗崇勋以及刘知州,都认为郑朗在帮助娄烟。

然而都错了。这时代和平已久,文风又盛,一些有地位的人就重一个脸面与名声,一份歉书,使娄烟风头更盛,可这风头却不是好风头,郑朗都为了一个妓子做出如此谦卑的姿态,即便有错也没有错了,反过来就认为娄烟行径太过苛薄。打上了这个标签。娄烟能有什么好生意,一落千丈。连此时身份都跌了许多。

不知道高衙内的钱是从何而来的,有可能是他家人给的,有可能是娄烟自己掏了腰包倒贴,更不知道高衙内为什么回郑州赎娄烟,大约是娄烟写了信求救,或者其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也好,欢场终非日久之所。找一个好人家,才是长久之计……”

虽这样说,可两人结局,未必会圆满。眼下娄烟很美,到了年老色衰之时,高衙内的禀性会不会珍惜?

不过以前那个郑朗与娄烟的恩怨。也随着娄烟这一去,彻底了结……

郑朗入住曾家,还是有人知道的。

正好小皇帝的礼物到了,郑州的大大小小官员很是艳羡了一会儿,一起来到曾家。

曾父惊异的看着这么多官员,几乎全来了。知道是看望郑朗的,自己犯不着人家出动若大的场面,心中还是很怪异。也略有些不满。道:“高知州,这不……大好。”

算人家以后很有出息,你好歹还是一个紧州的知州,这样做太媚。连曾父都看不下去了。

“曾大郎,你不知道。”高知州苦笑了一下。将那个卷轴与盒子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低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至于几个官员准备将后门大开,甚至怕郑朗找不到后门的道路,都准备挂上一百盏灯笼替郑朗引路,那个不能说。

“咝!”曾父好不到哪里去,嘴中直抽冷气。

“曾大郎,可知道某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是,是,”曾父嚅嚅道。

“郑家小郎居住在你家,也是你的一个机缘……”后面没有说,那意思曾大员外,好好善待吧,权当小祖宗供着。

曾父带着诸位官员来到内宅,郑朗听闻后,只好出来迎接。虽然态度无所谓,人家总是郑州的父母官,自己也没有资格怠慢。

高知州将来意说了一遍,然后将赵祯写的书信递到郑朗手中。

郑朗略略有些发呆,喃喃道:“陛下仁爱……”

他说的仁爱,不是小皇帝对他仁爱,以后他会对天下所有臣子都会仁爱,包括武将!否则都不会提拨狄青为枢密使。然而最后也屈服于庞大变形的宋朝制度之下,以及言官的互相攻击之中,使宋朝错过了最好的一次崛起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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