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2 / 2)

卫庄却道:“不是她做的,她没这么好的手艺。”

练月盖上锅盖,诧异的看向他:“不是她做的,那是谁做的,难不成她专门跑去酒楼给你买的?”想了想,“可她从城里出来,就算坐马车,到这也要半个时辰,那个点,酒楼应该没开张啊。” 又想了想,“你师妹不会是开酒楼的吧?”

卫庄听她一通乱猜,没想到竟然还猜对,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笑了一下。

练月自动领会了他笑容的含义,忽然高兴起来,于是挨着他蹲下去,确认道:“真的,她真是开酒楼的?”

卫庄瞧了她一眼:“猜对了,就这么高兴吗?”

练月理所当然道:“不啊,我是看见你笑了,我才高兴的,我为的是这个。”

卫庄愣了一下,接着又若无其事的去看灶里的火。

练月“咦”了一下,赶紧侧着身子去看他,一直看到他脸上,卫庄躲了一下,她不依不饶,一直追着他的脸看,他忽然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声音有些哑:“不许看。”

练月的手覆在他手上,忍笑道:“我不看可以,但你告诉我,你刚才是不是脸红了?”

剑客绷紧脸道:“没有。”

练月道:“可你明明就有……”

剑客继续绷着脸否认:“没有。”

练月使劲要把他盖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拿下来,确认一下,可她怎么掰,他都纹丝不动,于是她装作因用力过猛,而往后摔的样子,这下剑客慌了,慌忙撤了手去拉她。练月正憋着劲儿,他这猛一拉,练月刚好借力,直接就跟他脸对脸了。

她抓紧时间,瞪大了眼睛,仔细去瞧。

卫庄发现自己上当,面上浮出了些恼意,但他发现对面这个人见他恼了,眼睛瞪得更大了,情急之下,捉住她的双肩,亲了上去。

练月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卫庄也没闭眼,两人大眼瞪小眼,就这么亲上了。

亲了一会儿,卫庄见她还不闭眼,大有越研究越上瘾的意思,他脸上的热意就往上涌得更厉害了,压都压不住。

他猛地推开她,握着她的双肩,将她转到了另一面,她哪里肯就范,一直要回头,卫庄一不做二不休,拦腰抱住,将她扔了出去,然后关上了灶房的门。

练月第一次调戏剑客成功,很有成就感,她正兴致勃勃呢。剑客不让她进灶房,她就去侧面的窗子,从窗子往里喊:“小娘子,不要害羞,不要躲,郎君都看到了,没关系,小娘子你放心,郎君一定会为你负责,郎君不日就去府上提亲去,你一定要乖乖的等郎君……”

剩下的话,练月没接着说完,因为她从窗子里看到卫庄又打开了灶房的门,出来了。练月撒腿就跑,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有路就跑,上房顶,跃树上,沿篱笆墙,在竹林里,跑得比风还快,但一切都是徒劳,她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剑客整个扑翻在地,两人重重的落在厚厚的竹叶中。

在剑客扑过来,到落地的这个过程,练月心存侥幸,出招想搏一个逃跑的机会,但很显然,她的垂死挣扎是徒劳的。

练月被剑客整个压住,不能动弹,又见剑客脸色深沉,杀气腾腾,她立即换掉倔强神色,气喘吁吁又可怜巴巴的告饶:“郎君,郎君……你是郎君,我是小娘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我我,我再也不敢了……你大人有大谅,饶了饶了小女子这一次,好不好?”

可剑客在她开口时,就已经上手撕扯她的衣裳了,等她磕磕巴巴说完这一段告饶的废话,剑客已把她的衣衫扯得松散的不成样子了。

剑客面色冰冷:“晚了。”说着俯身去噬咬她肩颈处的肌肤。

练月被咬得浑身发抖,她见软的行不通,就换硬的,她咬牙切齿道:“我不过同你玩笑了两句,你就要报复我,你一个大男人,如此斤斤计较,一点也输不起,我看不起你。”

卫庄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瞧她,这个眼神哦,真是又寒了几分。

练月心里“咯噔”一下。

他道:“你说得对,我是输不起。”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剑客面无表情的说出这样的话,练月忽然有些心疼,插科打诨开玩笑的心情一下就没了,她在一瞬间变得柔肠百结起来。剑客的吻,真是凶狠,又凶狠又密集。她的身体变得柔软,像春藤一样将他紧紧缠住。她低低的唤他,卫郎,卫郎……她以前从不这样亲热的唤他,因为关系还没到那么亲密的程度,可现在她突然就这样唤了他,如此自然而然,仿佛他就是她的情郎,缠缠绵绵的情郎。他的凶狠被她抚慰下去,百炼钢也成绕指柔。她被他抱回去,放在榻上,他压抑住吐息,哑声道:“以后不准笑我。”

她搂紧他,紧紧地,仿佛要融到他身体里去,和他骨血相缠,彻底归为一处,不用分离。他连着冲撞下来,似乎是要逼她答应他。她的剑客,对一切都有所谓又都无所谓的剑客,若即若离的剑客。原本以为他固若金汤,可还是教她窥到裂缝。剑客最怕的不是厉害的对手,而是自己的破绽,他在她面前露出了一点破绽,他就怕了,那是他不想承认的隐秘,所以他恼羞成怒了,作出凶狠的样子来威胁她。她的剑客这样惹人怜爱,她搂紧他,紧紧地,忍不住,低泣道:“我爱你。”声音又小又轻,还悄悄的,似乎怕他听见,她只是忍不住。她忍得好辛苦,他露一点,她也露一点,这样谁也不用怕了。

剑客忽然停了下来。

练月混沌的意识中窜入了一丝清凉,她有些清醒了,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可真糟糕,她没搂住。剑客的脸贴在她肩窝里。她想,她是不是吓到他了。他们只是太寂寞,所以找上彼此,相互做个伴,等厌倦了,就各自撒手。可她竟然说了这样话。她于混沌中清醒着,想她和剑客是不是完了?剑客忽然将她翻过去,再次压了上来,热浪一股一股的涌上来,把她狠狠的淹没了,她溺水了,要溺死了。她有些承受不住,低低的求他,求他让她回头瞧瞧他,可他不让,他不让她看他,怎样都不允许她回头,于是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空白起来。

练月醒来的时候,剑客已经不在了,她全身都没有力气,胡乱扯了衣衫穿上,全身酸软的下床去。

锅里的饭菜一动未动,掀开也没有热气了。

练月呆坐在灶下,心里清楚,剑客走了。

第十一章

练月呆坐在廊下,等了一个下午,剑客也没有踪影,晚上回竹屋抱着剑客的被衾睡觉,影影绰绰的,总觉得他回来了,就在自己身边,一夜惊醒了七八次,可回回都落空了。

次日一早,她便回城里去了,回到自己家里去,烧了一些热水,泡了一个热水澡。热气蒸腾,她不晓得自己有没有哭。她掰着指头数了一下,也不过两日而已,露水姻缘罢了。他要走就走吧,她拦不住的,谁能拦得住剑客的脚步?

她回到城门口,继续摆自己的摊。

蔡婆说她看起来失魂落魄的,问是不是病了。她心想,可能是吧,不过过几日就会好的。没有什么事情是熬不过来的。十四岁那年,她第一次单独出去执行任务,长剑穿腹,流了很多血,可只躺了半个月就好了。十七岁那年,她和东音去姜国,中了毒箭,半条命都没了,可最后也好了。十九岁那年,她从那人的地宫里逃出来,被他派人阻杀,身上十一道淋漓伤口,最后掉进河里,又被冲上岸,好几次都觉得自己要死了,可最后也没死掉。她一向命大,她想,会熬过去的。

剑客始终再未露面。练月也没去平昌府打听他到底干嘛去了,因为没有必要。第一次,他一句话未留,一走三个月,她能理解。这一次,他走了,一句未留,那是因为不想留,她懂。他们这样的江湖客,不像世俗中的儿女,有诸多规矩,来要问安,走要道别。他们合则来,不合则去。她懂这个,她也玩得起,她不会死缠烂打,也不会因爱生恨,最多是自己放不下罢了,可她放不下只为难了自己,所以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从穆国逃来沛国两年多了,她一个人也住了两年多,其实她已经花了很长时间来适应寂寞,她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他忽然来陪她了,中间说了一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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