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皊onice”。这种夸张的确使得他们和对方有某种程度的高兴和自信。这种心理暗示,当事人自己可能并不意识到它的好处,但对人精神状态的作用不小,让人多朝好的乐观的方面想,开心。
桑塔菲市区风貌,让米山耳目一新。他从没在任何地方看到过这样的城市建筑──所有的房屋包括银行和政府办公大楼都是土泥色的,大楼没有高过5层的。无论从远近看过去,米山感到自己到了另一个国家而不是美国。土泥色是印第安土著文化的体现。印第安人崇拜土地,认为土地是人的母亲,人必须爱土地,与土地和好,否则就会受到惩罚。
米山放慢车速,欣赏着桑塔菲。他对它一见钟情,心里异常兴奋。眼前的一切,像是梦中的庄园。街上行人不算很少,但让人感到很恬静,有一种深沉和神秘在他周围飘忽不定。这里平均海拔7000英尺,气候干燥,阳光充足,像他去过的西藏,包括风土人情。
峡谷路两旁画廊和艺术品商店琳琅满目,游客很多。米山迫不及待地把车在停车场。一路看下来,他颇有些失望。画廊里卖的画,优秀的很少,大多都是商业味道浓厚的画,风格题材雷同的比较多。当他经过一家印第安人的画店,眼睛一亮,里面的作品自有特色。该店画商向他介绍,画家是位女士,在当地刚开始有名气。她的画主要是画印第安人的日常生活,笔墨大胆,色彩浓厚,画面多以浅棕的泥色为基本色。她的画里人物夸张,这点像米山的风格。
画商给了米山一张名片,说他在桑塔菲北郊印第安人的小镇陶斯还有一家更大的画廊,那里也是那位女画家的居住地。米山的旅馆就订在陶斯。
从桑塔菲开车到陶斯,本来只要1个小时。米山却开了3个多小时。他不断地停下车来观赏风景,拍照,录像。这里的天空里看不到任何鸟。瓦蓝天空里,连白云都很少。沿途有一些筑成高台的小花园和富人的庄园,建在空旷的高原上,但并不能改变高原的荒凉景色。这里土地贫瘠,岩石很多,生长不了高大的树木。在岩石上下的缝隙之间,长着枝桠弯曲稀疏的的野生灌木丛,就像是巨兽身上的粗毛。连绵起伏的山岭,呈现浅淡的肉红色,像是裸体世界。这种荒凉,让米山感到西部的野性。站在高处眺望,一望无际的高原像一张巨大的地毯铺张开来。
第五部分 新泽西你是妈妈的男朋友吗?(2)
米山很喜爱新墨西哥的气氛和风土人情。这里有在纽约无法享受到的西部的原始美,尤其是矮小的树林和泥色房屋相互掩映衬托出来的安宁画面,让他激动不已。那些建筑设计多样而造型优美的画廊本身和居民住家,让他欣悦──那夺目耀眼的挂在房门外一串串红色干辣椒,让他想起了故乡的川菜;那蓝色的门窗让他想起了地中海岸的房屋,而那一片片向日葵则让他联想到凡高的油画。
到达陶斯,已近黄昏。秋季傍晚很美,真像古典油画。几朵云彩,低低地悬浮于灌木和仙人掌上空,缓缓翻滚。越是接近山岭的地方越是墨色浓重,而在它和荒原交界的边缘,竟然透射出一线明亮。夕阳正西下。高原上笼罩着金色的寂静。整个镇披上了晚霞的彩衣,天空火带一般鲜红。山下印第安人的村庄若隐若现,迎接着米山的到来。
米山住的旅馆外观是彩色的,非常醒目。门窗是浅蓝色的,露在外面的房屋木结构则是棕色的,墙是浅紫色的,而吊在门前走廊屋檐下的双人摇椅是白色的。看来当地人很注重色彩。这家旅馆不大,美丽的外观一下子把米山给吸引住了。
接待登记的是个30多岁的印第安女孩,但看上去是混血,漆黑的额发下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楚楚动人。她给米山介绍旅馆的历史。米山没想到这是当年英国著名作家劳伦斯在美国的住房。这家旅馆在美国西部艺术家里很有名气(兰德也在此住过)。接待员本人也是位画家,另一个服务员是摄影师。
听完介绍,米山脑子里马上浮现出根据劳伦斯小说《查太莱夫人的情人》改编的电影里的场面——查德莱夫人和她的园林看守人在小屋子里做爱的情景。他仔细打量旅馆,它显然是以一栋住宅改建而成的。
接待员带着他走了一圈。有新婚蜜月房间,有套间,价格不菲。他住的那间很小,里面没有卫生间,所以便宜。旅馆供应免费早餐,有热水泡澡池、图书室和录像带。米山很满意。他的房间是木架床,床搭在墙的半腰上,旁边有木梯爬上去,天花板下有个电视,人躺在床上可看电视。房间虽小,但很温馨,布置得很别致,还有壁炉,可惜天还暖,用不着。
米山去洗了澡。在回房间的走廊上,碰到一个可爱的七八岁的小女孩,向他问好。他想起了女儿米雅和米安,很想念她们。他往家里打了个长途电话,小家伙们都睡着了。雅文和安玛都叫他安心采风。
在旅馆旁的小饭馆里吃了一顿墨西哥风味的晚饭后,米山回到旅馆的第一件事便是向女接待员询问明早开车怎么去峡谷路那个画商在陶斯的画廊。他拿出画商的名片。那位女接待员笑了,说她的画就在那家画廊展出。
原来她就是画商极力赞美的那个女画家,在旅馆做接待员是她的工作,目前画画还不能养活她。她说,她喜爱这份工作,让她有机会接触形形色色的人,使眼界不局限在画画上,况且这家旅馆本身很有艺术情调,老板允许她在旅馆里挂她的画作为展销。
米山很高兴碰到她,两人互相介绍了自己。女接待员名叫桑妮,是新墨西哥大学美术系毕业的,有一半印第安人的血统,一半西班牙人血统,一头乌发,眼睛明亮有神,皮肤黑黝黝透红,健康迷人。听说米山是从纽约来的画家,她似信非信。
米山拿出一张明信片,上面印有的照片是那幅卖了25万美元又被意大利著名服装设计师用50万美元转买走的油画。明信片上米山的名字和刚才他登记房间出示的驾驶执照上的名字一模一样。桑妮这才真正相信他是画家米山。她曾在几年前读过有关米山作品的艺术评论,在杂志上看到过那张画。给她留下印象很深:“我还保留了那本登载那篇评论和那张画的杂志。以后我再也没有看到过任何有关你的评论。刚才登记时我一时没认出你的名字。”
米山告诉她,自己这几年毫无长进。他这次来新墨西哥的目的就是想找到灵感,有点新突破。两人都认为,一个人在某个地方待久了,所见所闻都容易习以为常,大脑对周围的一切不需要动太多的脑筋,人会变得理所当然,对外界新鲜事物容易缺乏敏感。换个新地方,人为了适应新环境不得不调动整个大脑,结受新刺激、新事物和新观念而大开眼界。
桑妮已好久没去纽约了。她将和自己的画商明年夏天去纽约开拓市场,举办画展,争取
在那里打响知名度。因而认识米山,她很高兴。她说到时自己会在纽约待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几个月。
那天晚上,俩人聊得很兴奋,头头是道地议论着油画。若不是起先向米山问好的那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走过来冲着桑妮叫“妈妈,我想睡觉了”,俩人还不知会谈多晚。桑妮向米山介绍女儿,说自己是单身母亲。这工作的另一好处是店主人给她一间房,平时她和女儿就住在旅馆。
桑妮作为单身母亲,又工作又照看孩子,还居然画画这么有成就。米山对她肃然起敬,望着她带着女儿去睡觉的背影,感到她身上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和精神,是他所需要的。
夜已深了。米山走到门外,坐在摇椅上,在新墨西哥的夜幕里陶醉。他丝毫睡意也没有,和桑妮聊天的兴奋还余留在脑子里。西部的秋夜完全是另一种寂静。在纽约夜里,人独自走在无人的街上会感到心里不踏实甚至恐怖,仿佛纽约的黑暗里充满了龌龊卑鄙,隐藏着杀机。而此时此地,夜静如水,空气清纯,周围是一片蟋蟀的鸣声。米山仰望星空,弯月高挂,一切变得温柔可爱。凉意的秋风里,偶尔有几只荧火虫啁啾飞过,想必是用光在吸引和寻找配偶。
桑妮的画、她的谈吐以及美貌,在米山的脑子里挥不去,产生了光环效应。他浑身发热,陷入性幻想之中,手不由得抚摸下身。他为自己的举动好笑:自己是有两个妻子的男人,怎么还这样。没想到,这时桑妮穿着睡袍,出现在他的面前,头发蓬散,乳峰凸拱着紧束着腰的睡袍。米山窘迫极了,他的手正在开口的裤裆里。但愿天黑,桑妮没看清楚一切。米山赶紧翘起二郎腿,掩盖住自己的尴尬。
桑妮在米山身旁坐下来:“睡不着,想透透风。没想到你在这里。”
米山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他想克制自己,掩饰自己的窘样,他对桑妮说:“你真美!”
“月光下的人都会变得比白天时更美,你也很迷人。”她的这句话,让米山感到特别有诗意。他沉醉地看着她,却看不清楚她的目光。
第五部分 新泽西你是妈妈的男朋友吗?(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