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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铃鹿咏唱祭文的清脆声音,四周的灵相也开始产生剧烈的变化。
恍惚间,春虎和夏目似乎有了自己来到异时空的错觉。
泰山府君的主神,冥府之主。
传说中主宰人类生死的神,出现了。
并非是通过眼睛,而是直入心灵的感觉来对此进行感知。
那是只有阴阳师以及具备成为阴阳师资质的人才能拥有的鬼视能力。
“夏、夏目,这个是——”
“我不知道!但应该是神没错!”
此时的夏目,没有了之前骑在式神白马上威风凛凛的样子,浑身颤抖着,带着害怕的语气说到。
她和春虎的视线,都被牢牢吸引在已经充满了灵气的祭坛上。
铃鹿高举的都状,如同被风吹起的羽毛一般,轻飘飘地飞向天际。
折叠好并排摆放的和纸啪嗒啪嗒地不断蔓延,随后,一团突然出现的青色火焰将和纸燃烧殆尽。
紧接着——
“哥哥!!”
少女阴阳师紧紧抱住了哥哥那已经发黄的尸体。
躺在祭坛上的少年,身体慢慢扭动起来。
春虎和夏目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在他们的眼中,已经死亡的少年复活了。
只是,难以言喻的恐惧在瞬间侵袭上他们的心头。
那是人类触碰了禁忌后,本能的反应。
汗毛乍起,春虎几乎害怕得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
“哥哥!!”
铃鹿再次呼喊了一声。
听到了妹妹的声音,少年缓缓睁开了原本应该永远闭上的双眼。
“铃鹿……”
从少年干枯的嘴唇中,吐出了妹妹的名字。
铃鹿被哥哥复活的惊喜冲昏了头脑,并没有发现异样,但是春虎和夏目却看得很清楚,那个复活的哥哥,眼神中没有丝毫活人应有的神采。
那是——宛如死尸般毫无生气的眼睛。
“哥哥——呃!!”
铃鹿正准备说什么,却被少年突然伸出的双手紧紧掐住了白玉般纤细的脖子。
“不够……不够啊……”
抬起头的少年,面色狰狞恐怖地盯着铃鹿。
他的背后,一道灵气形成的柱连接着天空。
“想要活过来……这些还不够啊……”
少年掐住自己妹妹的手,越来越紧。
铃鹿的面色已经开始发青。
“哥哥……请……请再等一等……铃鹿……马上……就献上自己的命……救哥哥……”
被掐住了脖子,惊诧的铃鹿眼中流露出了不解和哀伤的复杂神情。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印象中一直温软如春风般的哥哥,会变成这样……
只是,即便如此,自己还是要救哥哥的啊……
“不够啊……不够啊……”
少年仿佛没有听到铃鹿的声音一般,只是不断重复着“不够”的话语,掐着自己妹妹脖子的手越来越紧。
铃鹿的意识,渐渐流逝。
“当然不够了。”
一个清冷的、带着奇异魅力的声音突然响起。
“什么!?”
春虎和夏目惊呼一声,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那里,古树之下,二人从小就非常熟悉的、被封印在那里的八云墨,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双眼,正带着笑意看着众人。
“花、花妖……”
“妖怪哥哥……”
突然,夏目看到了——那连接着少年和天空的灵气柱,居然正有一丝不断被八云墨吸收着。
“啊啦,多亏了这个鲁莽的小姑娘呢——”
八云墨低着头,有些苦恼地看着依然贯穿了自己胸膛,将自身钉在了树干上的利箭。
“——否则的话,我想要醒过来,还不知要何年何月。”
夏目和春虎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如今,已经长大的二人不在如同儿时那般天真。
他们很清楚,这个被封印的妖怪代表了什么。
那是当年可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阴阳厅的妖怪!
也许,传说中古籍所记载的大妖怪,就是这个实力吧?
当然,并没有见识过真正大妖怪实力的现代阴阳师们,并不知道八云墨的实力距离真正的大妖怪,尚有着一段不短的距离。
若八云墨真是大妖怪,当年就不可能被土御门一族封印。
“我说啊,你们再不去救那个人类小姑娘,她可就没命了哦……”
八云墨带着几分笑意,瞥了眼已经失去意识的铃鹿。
“……嘛,毕竟因为她,我才能提前苏醒的,若是就这么死掉了,我可是会很困扰的。”
“啊、啊啊啊啊啊——!!!”
终于回过神来的春虎,发出了老虎一般的咆哮声。
也许是受到八云墨苏醒的刺激,拼尽全力地他居然非常神奇地站了起来——虽然此时春虎身上的皮肤已经被撕裂,整个人如同血柱一般。
“春虎!屏住呼吸!!”
听到夏目的声音,春虎连忙依言照做。
“燃烧吧,邪符!急急如律令!”
同样已经挣脱了部分束缚的夏目,对着春虎抛出了五行符之火符。
火焰,顿时吞没了春虎的身体。
只是,春虎并没有受伤,反而充满了力量。
挥舞着法剑,春虎大踏步地冲向了祭坛。
“拜托了!斩断它!!!”
挥剑,春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斩向了那一条灵气柱。
第232章引诱无知少年的八云墨
在斩断灵气柱的瞬间,春虎似乎看到了什么景象。
那是他不曾见过的,但却又无比熟悉的景象。
皎洁美丽的月光挂在夜空中。
坐在宅邸走廊下的对月独饮的男子。
以及隐藏在男子身后的黑暗中,看不清面容的式神。
就在春虎努力地打算看清那似曾相识的景象时——
“バン、ウン、タラク、キリク、アク!五行连环,急急如律令!”
夏目大声喊出了咒语。
五枚飘舞的咒符在春虎头顶旋转,咒符和咒符之间有着光相连,在空中描绘出了一个五芒星,形成一个牢固的障壁。
障壁遮挡住了从天空倾泻而下的光,将春虎的意识拉回了现世。
铃鹿已经失去了意识,他的哥哥也因为灵气柱被斩断,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笨蛋人类,快点低头,那不是你能看的东西。”
八云墨的声音突然传来。
“如果不想灵魂被带走的话,就给我趴下。”
春虎的身体被冲过来的夏目撞倒。
将春虎撞倒的夏目,被朝着天将春虎的头紧紧抱在怀中。
“夏、夏目!?”
“别看!就像妖怪哥哥说的那样,人类看到的话灵魂会被带走的!”
五芒星形成的障壁,这段了祭坛和天空那一侧的联系。
然而即便是这样,力量的波动依然可以传过来并被清晰地感知到。
面对那未知的东西,年轻的阴阳师少女和他的式神,能够做到的仅仅只有相拥低头而已。
……
八云墨抬头,眯着眼睛打量着天空。
浓郁的神性从天空另一侧传过来。
只是,和八云墨从八坂神奈子身上感受到的神性不一样,天空另一侧传来的神性极端不稳定。
“啊啦,是一个还没有自主意识的神灵吗?”
有神性,有神力,但却没有自我意识,便如同傀儡一般,机械地执行自己的神职,同时对人类的祈祷做出回应。
“泰山府君……是叫这个名字吧?”
“可惜了呢,没有自主意识,计划似乎失败了……”
看着虽然被五芒星障壁阻断,但依然不断有一丝被自己吸收过来的灵气,八云墨露出了苦恼地神色。
“嘁,这该死的封印,还真是坚固。”
渐渐地,灵气的压力消失了。
天空,重新恢复了平静。
春虎和夏目对视了一阵,二人随即慌慌张张地分开,两个人皆羞红着脸。
五芒星的障壁消失了,那种异世界的感觉也不见。
御山之上,重新变成了那一片美丽宁静的花海。
月光倾泻在祭坛上。
祭坛下,铃鹿已经恢复了意识,只是双手抱着小腿坐在那里,将脑袋深深埋下去,看不清面容。
哥哥死了……
真的死了,不能复活了……
春虎握着法剑,先是神情复杂地看了眼铃鹿,随即将目光转向了依然被利箭钉在树上的八云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