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持嗤之以鼻。
“清持！赵清持！”邱衡的声音在小巷外焦急响起，“你在哪？”
赵清持转头看她。
圆脸男人见她没有紧迫盯人，一矮身，溜了。
赵清持望着男人逃窜至小巷深处，长长叹了口气，小巷口的邱衡终于发现了她，一路小跑进来，急道：“你没事吧？那个绑匪呢？跑了吗？”
赵清持看着邱衡心急如焚的脸，喉咙里像是堵了团棉花，半天说不出话。
她越不说话，邱衡越心急，“怎么了啊？”
赵清持吐出一口气，笑着揉揉邱衡的头发，“他不是绑匪。”
邱衡不确定地盯着她，“真的？”
赵清持点点头。
邱衡想了想，笑得灿烂，“虚惊一场，我就说嘛，我爸爸再不济，也不会把绑架了女儿的歹徒给放跑了。走吧走吧，那个警察都被你吓了一跳！诶，我们还是去吃饭吧！我知道那边有家很好吃的日本料理店。”
接下来的行程还是如预定般，赵清持陪邱衡吃饭逛街，她一路微笑作陪，没显露出半点心思沉重的痕迹，邱衡更是无知无觉，拉着赵清持开开心心的血洗商场。
两个人直到午后才回到邱家，邱老爷子在侧院的花房里听戏，邱白露还没有下班，邱衡出了汗要去洗澡，剩下赵清持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邱家宽敞的客厅里。
有路过的佣人抱着条大毛巾急冲冲路过，赵清持拦下他，问道：“这是给谁的？”
佣人答道：“三少爷在泳池那边游泳，忘记带毛巾了，让我送过去。”
赵清持笑道：“邱小满吗？”
佣人笑了，“我们家的三少爷，只有他一个啊。”
赵清持眼神一飘一定，拿过毛巾，笑道：“我正好要过去，帮你一起拿过去吧……诶，泳池那边只有邱小满一个人吧？”
佣人点点头。
赵清持很满意。
月黑风高夜，逼供正当时。
要的就是只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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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摊牌
第三十三章摊牌
邱家有两个室内游泳池；一个是当年邱家长媳专属的，另外一个是邱家其他人的，如今长媳已成过往；其他人却还是习惯在原先的地方游泳。
赵清持找到邱小满的时候，邱小满刚好游完一段，正趴在池边百无聊赖地闭目养神。
“邱小满，你的毛巾。”赵清持走近邱小满；将毛巾递给邱小满。
邱小满听到声音诧异地抬头，“怎么是你？”
赵清持站在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笑，“有些事想问问你。”
邱小满不满意这种仰视的视角，他撑地而起，将毛巾在腰间围紧，这才看向赵清持，不耐烦问道：“问什么？”
赵清持笑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邱小满翻了个白眼，“这种事问你自己更清楚吧？”
赵清持摇摇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邱小满哼了一声，说道：“你不是救了邱衡吗？”话匣子一开，邱小满跟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说道：“说真的，你救了邱衡，那简直是救了我们全家人，邱衡如果有个三长两短，老头指不定也得提前进棺材，我家老二要是因为去报仇被抓说不定要杀人偿命，我家老大更惨，老婆没了女儿也没了，想不开就遭了……所以呐，赵清持，你可是整个邱家的救命恩人！”
赵清持若有所思地盯着邱小满，“所以你们可以不计代价地帮我在x市站稳脚跟？”
邱小满哈哈笑，“想得美！当然是有前提条件的。”
赵清持要的就是这个前提条件，连忙追问道：“什么条件？”
邱小满上下扫了眼赵清持，瘪嘴道：“不能告诉你，老大会杀了我的。”
赵清持盯着邱小满，眯眼笑。
邱小满大义凛然地张开双臂，“都是一家人，没事，来揍吧，我以后会在你小孩身上讨回来的。”
赵清持忍俊不禁，“我没有暴力倾向，既然你什么都不能说，那我走了。”说完，她真的转身就走。
邱小满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喂！赵清持！我承认文武我都比不上你，虽然我们家给你搭了座桥，但此后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创造出来的，你的能力有目共睹，那些年你能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撑住整个赵氏，没人不佩服你！”
赵清持转过头，静静地等他说完话，这才接道：“那又如何？”
“什么那又如何？”邱小满怒道：“你别总是这么冷冷清清的行吗？别人对你的好，你都看不见吗？或者说，你心里头一直惦记着你那照片上的人？是那个男的还是那个女的？”
“什么男的女的！”赵清持隐隐有些生气，“那是我二哥和我二嫂！”
“二哥？二嫂？”赵家老二从来没有公开露过面，因此邱小满并不认识他，他木头般杵在原地，傻愣愣看着赵清持，“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赵清持弯了弯嘴角，笑得有些冷，“邱小满，别太自以为是了。”
邱小满的性格哪里容得下赵清持这样明晃晃无遮拦的嘲讽，他怒道：“赵清持！我真是受够你了！”
赵清持显然也是生气了，“那正好，咱们老死不相往来，图个清静！”
邱小满怒道：“不行！那我大哥怎么办？”
赵清持冷笑，“一样对待。”
“不行！”邱小满怒极，几步过来抓赵清持。
赵清持正对着邱小满几步后退，让他扑了个空。
泳池旁都是邱小满先前扑腾出来的水，此刻湿滑得厉害，邱小满赤脚走得急，差点跌进池子，他狼狈得站好，恼羞成怒地瞪着同样面色不善的赵清持，咬牙切齿道：“赵清持，你这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赵清持转身就走。
“赵清持！”邱小满气得大叫，他的怒吼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游泳馆里，振聋发聩，“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大哥他喜欢你！”
赵清持脚步一顿。
邱小满还在愤怒地张牙舞爪，“你来我家第一天晚上他就和老头子挑明了态度！你以为他第二天为什么会生气，还不是和老头吵架吵的？老头不喜欢你这个媳妇，他就拼命给你制造机会让你展现出实力！他每天都有开不完的会批不完的报告签不完的合同，可他总能挤出时间去找你！你以为你和林关长的合作会这么顺利是托了谁的福？他暗地里答应了那混蛋多少不平等条约你知道吗？结果你呢？拿了好处拍拍屁股走人！我真替他不值！我真不明白！我大哥那样的人，喜欢谁不好，为什么偏偏喜欢上你这样的冷血怪物！”
他骂得声嘶力竭，赵清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神色平静。
邱小满见她无动于衷，气到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越过她，径直往泳池大厅的正门走去，他怒发冲冠地拉开大门，所有的盛气全在看到门外的两个人后，消失殆尽。
邱白露一身正装站在门后，在他身后，是满目震惊的邱衡。
“大、大哥……”邱小满大张着嘴，完全不知道能说什么。
邱白露没有说话，他的视线越过邱小满的肩头，看向他身后。
邱小满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到正缓步走来的赵清持。
赵清持的背依然挺得笔直，她这个人，不管何种时候，似乎永远不会垮下自己的脊梁骨。
邱白露在赵清持走过他身边时，忽然抓住她的手腕，轻声说道：“……我送你回酒店。”
赵清持没有拒绝。
邱白露的车开得很慢，一辆宾利慕尚特别定制版在大马路上竟然数次被超车，在路口等红灯的最后一秒，赵清持看到隔壁奇瑞车窗里居然有人伸手冲他们比了个中指，忽然就很想笑一笑。
邱白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