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笑跟浣浣的关系,他维护叶浣浣是意料之内的事情,但是这个韩越……凑什么热闹?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过去。
连浣浣都忍不住用眼神询问。
众人的眼光密集处,座上的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韩越,经已放下刀叉,旁若无人似的,舒适地背靠着椅背,双手环绕交叉在脑后,先是不经意地瞥了眼浣浣,意味不明的目光与韩笑交汇一秒,然后扫过面前多张惊诧的脸孔,最后定在韩老爷子脸上,眯着笑眼解释,“在国外这么多年,用刀叉习惯了,我都快忘记了怎样使用筷子,既然现在已经回来,那就多练习有益,道理是这样说的吧?嗯?”
他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候,目光已经流转一圈,笑嘻嘻地望到浣浣身上。
是这样吗?
好像太过牵强,又好像说得过去……这么多人看着,浣浣只能呆泄地点了下头。
眯眼打量着两人,韩笑似笑非笑地勾了一下唇角,“还愣着做什么?没教过你用餐要专心。”
一句话,全体为之震惊。
在座众人都知道韩笑宝贝佣人生的女儿,但是究竟宝贝到什么程度?居然连吃饭都要管!
浣浣见状不对,一句话也不辩驳,立马埋头苦吃。
可是虽然使用的是筷子,夹着这么大又厚的牛肉啃/咬也不是轻松活啊啊!
这顿饭,浣浣内心边咆哮边默默垂泪。
韩老爷子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倒没说什么。
算你狠!
众人虽仍心存疑问,但是韩老爷子没发话,他们自然不便过问。
很快,佣人送上三双筷子,午餐顺利进行。
用完餐后,便是自由的聊天时间,韩老爷子习惯用餐过后,独处一会,但今日有些事情要商量,便带着四个女儿兼女婿上书房,其余的一律转移到客厅,韩莹由于还在坐月子,吃完饭后便被陈乔宇半哄半强迫地搂着回房,很无奈地跟浣浣分开。
浣浣不过是去洗一趟手,一分钟的时间,再回来的时候,韩笑经已被众人围得水泄不通。
明明个个都是西装革履,气质非凡的样子,但是韩笑被众星拱月围着,却显得更加出类拔萃,鹤立鸡群。
那样的应付自如,那样的理所当然,那样的浑然天成。
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有人不怕比较……
看着看着,浣浣脑袋有些恍然。
好像不止一次看见这样的情况了,从小到大,韩笑都是韩家里面最出色的那个,众人的视线总习惯于追随他的一举一动,就连后院一起玩耍的小孩,尽管父母私底下告诫不要跟少爷小姐一起玩,可是大家都经常谈起韩家无所不能的大少爷,个个都羡慕不得了的语气。
大概,她就是从那些时候开始有些抗拒吧?
有的人,面对美好的事物,会难以抵抗,爱不释手,可有的人,面对的事物越美好,越想逃。
因为,会怕。
怕自己会对那件事物沉迷不可自拔。
她现在算不算不可自拔?
浣浣默默苦笑,看看手里红通通的苹果,很新鲜,可是,这里的人吃水果都要别人帮他们剥好皮,一块一块用牙签戳好才肯吃。
果然是被人伺候惯了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小姐。
佣人恭恭敬敬滴端上一盘缤纷满目的水果,浣浣看见韩笑随手掂起一块,很随意的动作,很自然的神态,可是浣浣心里突然开始出现一块缺口。
好、难过。
为什么这么难过?
浣浣转过身。
“叶浣浣,去哪?”
韩笑低沉的声音传来。
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实在是太有眼力了!
差点走火
他们那边停下交谈,随着他叫唤,所有人不约而同看到她身上,眼光不是现在的她能承受的复杂,浣浣吸一口气才若无其事转过身,指着一边的门口笑得很神秘,“我记得以前住后院的时候跟一群小孩在那里藏了宝物,我要去那里找找。”
韩笑定定地凝视着她。
众人摆出不屑的表情。
佣人的孩子,能埋藏什么样的宝物?
不知道谁带起的头,很快又开始聊起来。
浣浣见韩笑被他们缠着,一时半刻脱不了身,想了想,便走出去。透气!
浣浣小时候还真在后院埋藏过一样东西,那时候她以为会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珍藏,现在回想起来,却又觉得儿时的自己多么天真好笑,不过是薄薄的一张贴纸,有什么好藏?居然用盒子装好了,偷偷藏在泥土里面。
浣浣绕着后院子走了一圈,最后不得不承认,十几年的功夫,所有东西都改变了。
她记得以前的院子不是这样摆弄的。
浣浣在一张木椅坐下。
这边常有佣人的小孩来玩,今天是周三,估计那群小孩还没放学。
能跟着父母在韩家生活,不知道是好是坏。
好的是,韩家里面吃好住好,尽管吃的是佣人的伙食,住的是佣人的房间,但是相比外面的环境,俨然高了一个级别,坏的是,他们这群小孩,从小就被大人告诫惯了,还没懂得知识改变命运的道理之前,就被父母灌输了人与人之间是有区别的概念。
也许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比一般人都要敏感兼自卑吧。
……
“丫头,你跑到这里做什么?”
浣浣正挫败,旁边传来百无聊赖的嗓音。
韩越,双手插袋,优哉游哉散着步,向她走来,“看见本少爷还不挪过去一点,没看见本少爷要坐?”
切!他算什么少爷……
浣浣嘀咕。
“嗯?”
韩越自动自发挤过去,硬是逼着浣浣空出些位置,两人坐到不长的木椅上。
这种木椅,小孩子能坐两三个,但两个大人坐,显得有些逼迫。
可是这种时候浣浣不想退让。
差点走火
他堂堂少爷,占着前厅的沙发还不够,居然跑来这里跟佣人的小孩抢位置坐,羞不羞?
心眼一转,又觉得自己好笑。
本来不止沙发,就连这边的一草一木都是他家的,凭什么说人家跟自己抢。
“喂,你在想什么?”韩越用手肘拐拐她。
浣浣看着另一边去,想什么关他什么事?
“不高兴了?”
谁不高兴?她才没有不高兴呢!浣浣继续努力盯着不远处一棵小草。
韩越注视她好一会,蓦地叹气,“唉,不高兴就别笑了,这样委屈自己做什么?难看。”
“又没有叫你看!”他这么多管闲事做什么?!
脱口而出的声音哑哑的。
露陷了……
浣浣怒气冲冲地瞪了错愕的韩越一眼,拉长着脸扭转头。
“你一个小丫头说话怎么这么冲?我是来关心你……”
她躲开不让他碰触,“谁要你关心?走开。”
他偏不走,“说吧,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浣浣不吭声。
韩越突兀笑,“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知道什么?”其实并不是很难过,就是觉得心情突然变得很沉重,浣浣一下子就控制过来,平静地看着韩越问。
“你看见韩笑在这个家里面的地位,觉得自己跟他相差一大截距离,格格不入,是不是?”
他,怎么知道……
浣浣怔怔的。
“浣浣,没必要为这些问题烦恼,韩笑不会介意。”韩越苦笑着告诉她事实。
“我知道他不介意,可是,可是……”可是她介意啊。
身份地位的差距就横亘在两人中间,不是她说不介意就没有这回事的,两人在一起,总要思想交流,总要一起面对些人和事,而这么多的一起,总有一天,会将彼此的弱点暴露出来。
韩笑的弱点……浣浣实在找不出来。
可是自己的缺点,倒是一大堆,说也说不清。
她希望自己跟韩笑一起,能配得上他,而不是拖他后腿。
可是,刚才听他们一群人议论的,什么股市走势,金融市场,外汇行情,她不单止听不懂,而且还觉得异常地厌烦,聊天就聊天,为什么非要聊这些?
恶质地揉弄
可是,刚才听他们一群人议论的,什么股市走势,金融市场,外汇行情,她不单止听不懂,而且还觉得异常地厌烦,聊天就聊天,为什么非要聊这些?
她突然很想冲过去,将韩笑拉到自己身边。
可是。
做不到。
面对被众人包围着却依旧镇定自若,谈笑风生的韩笑,她做不到。
像他那样出类拔萃的人,合该站到最耀目的位置上,接受众人的膜拜,而不是,屈居在小小的她身边。
韩越没有强迫她说完下面的话,只是微笑着告诉她,“你这样,有个人看见了一定很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