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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发疯了?”难得封大侠今儿个心情好,先教导后生小辈一个打赢架的根本道理。“你还没发动攻击之前已经先大吼大叫,除非你的敌手耳朵聋了,否则他们事先有了警觉,你的‘突击’怎么可能‘突’得到、‘击’得到?”
“哈、哈、哈……”小鬼头还在喘,显然蹩脚的程度超出他的预料之外。“用……用不著你来教训我,你……你迟早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呵!人小志不小。他素来钦服有志节的人。
“好,我等你来挑战成功,一年之后在岭南候教。另外,顺便提醒阁下一件事,区区不才的名字叫‘封致虚’,请别叫错音了。”他准备回头睡大觉去也。
“站住!”小鬼头的嗓门比一身功夫更惊人。
“怎么?”他即将失去耐性。
“你,不准走!”一根指头嚣张地指住他鼻端。“我现在宣布──你,疯子虚,正式成为我的俘虏!”
※※※
“帮主,帮主,不得了啦!”陈总管手忙脚乱地奔向帮主的卧房。“帮主,您快起床呀!大事不妙了!”
天机帮帮主南宫劳扶著宿醉的脑袋瓜子,翻了个身,继续埋进第四房小妾的酥胸前,一点也没有提早离开温柔乡的意思。
“叫那家伙闭嘴。”他从嘴角迸出几句咕哝,上眼睑坚决不肯离开下眼睑。
“哎哟,帮主,您那大胡子搔得人家好痒。”小妾咯咯地娇笑起来。
任何男人只要身体功能依然维持正常运作,都无法强迫自己对如此浪荡媚人的笑声无动于衷,而南宫劳虽然已经跨过五十岁的门槛,他的气势、精力可没有被岁月消蚀掉多少。
“娆翠,”南宫劳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珠子。“你真是越来越媚、越来越野了。从实招来,趁著我外出的日子,你是不是找其他野汉子练习过?”
“哟!帮主,您怎么这样冤枉人家?”娆翠不依地薄嗔,浑圆饱满的胸脯晃成乳白色的波浪。“人家从头到脚全是你的人,你不知道怜惜也就算了,居然听信别人的闲言闲语,反咬人家不守妇道。”
南宫劳的骨头关节霎时酥了。“好好好,都是我不好,不然让你咬回来好了。咬呀!”
唧唧咯咯的浪笑声从纱帐里飘扬而出,隐隐透过窗棂,传入陈总管的耳朵里。
“帮主,别再玩了。”陈总管急得脊梁骨浸在汗水里。“小姐不见了!”
“什么?”震愕的狂喊从内堂一路唏哩啪啦冲向门口。哗啦!两扇门从室内飞开。“你说守静那丫头失踪了?”
“呃,帮主……”陈总管清了清喉咙,手指微微指向帮主的腰部以下,“您的……这个……裤子忘记套上去。”
“他奶奶的,谁有功夫管啥鬼裤子!”南宫劳随手抓过一条桌巾遮住重要部位,就算了事。“守静跑到哪里去了?”
“小姐留了一张纸条。”陈总管交出一纸简签。
几颗歪七扭八的蝌蚪文跃上纸面──
父亲大人:
即然你不听我的化,我也不要听你的,你活该去给那个淫当的女人骗吧!乌归。
不过,为了必免野女人继续破坏你的生誉,我决定去爪那个疯子虚,一方面借
此获得邦主的大权,另一方面解决兄弟们日夜丹心的问题。
记好了,到时候你必须幸守承诺,让我当邦主,等我赶走那个小贱货再把邦主
的位子还给你。
净儿上
“他奶奶的!”南宫劳大发雷霆。“你瞧瞧这鬼丫头写的什么鬼字条!”
陈总管本来以为小姐前两天和帮主吵得几乎要抡起凳子互砸,帮主应该尚处在气头上,随她要死要活也不当一回事,结果帮主还是为她的安危担心得不得了。
“帮主,请您节哀顺变。”陈总管觉得非常感动。
“顺你妈个头!短短一张纸条起码写错十个字,连自个儿的名字也不会写,我吩咐你教她写字念书,难道是吩咐假的?”敢情他气的是这个!
南宫劳顺手扭过陈总管的脖子,兜头就是一顿好打。
帮主南宫劳讨了四房妻妾,总共也只有二房生下一个宝贝女儿而已,但南宫守静从小就和他天性相克,凡是他中意的东西,好死不死都和她的喜好相悖,于是父女俩大自对事情的看法和观念、小到晚餐主菜该吃什么,皆能掀起一场大战。
然而,独生女终究是独生女,爷儿俩的感情虽然马马虎虎,大体上也还算过得去,一旦宝贝女儿失踪了,说他不关心绝对是骗人的。
“帮主,您的桌巾掉了。”娆翠好心替他捡起来。
“桌巾掉了就铺回桌子上,你递给我做什么?老子长得像桌子吗?”来了来了,南宫劳的脾气失去控制的第一个徵兆:蛮不讲理。“说来说去,全是你们两个惹出来的祸事!”第二徵兆:迁怒旁人。
他鼻子喷烟地杀回红木椅子坐定。
娆翠首先叫起屈来。“冤枉哟!人家可没做错什么。”
“没有?”南宫劳烈火般的利眸刺向她的俏脸。“如果你没做错什么,静儿怎么会向我投诉你背著我偷汉子?”
“我……”
“如果她没有向我投诉,我又怎么会替你说话,惹得我们父女俩几乎翻脸相向?”
“那……”
“如果我和静儿没有翻脸相向,她又怎么会闹脾气不和我说话?”
“可……”
“如果她没有拒绝和我说话,我又怎么会发起狠来关她两、三天?”
“但……”
“如果我没关她两、三天,她又怎么会更火大,乾脆逃家去也?”
“不……”
“所以说来说去都是你的错!”这是他的结论之一。
“天大的冤枉啊!”娆翠终于逮著说话的机会。“守静天生看不惯我,喜欢和我唱反调,我有什么办法?她诬赖我偷人,本来就是她不对嘛!我当然希望帮主战在我这边罗,谁晓得她会莫名其妙地离家出走。”
“早知如此,你就应该真的跑出去偷汉子呀!只要守静说的是实情,我也不会和她起争端,那么今天的情形就万万不会发生。你还说这不是你的错?”这是他的结论之二。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帮主的说词逃不了强辞夺理的“标签”。
陈总管善意地站出来替四夫人解围。“帮主,小姐出走的事实在怪不得──”
“还有你!”炮口立刻指向第二名受害者的鼻梁。“你也必须负起一半责任。”
“我?”他又做错什么?
“没错,就是你。我问你,你为什么把封致虚到处砸道上兄弟场子的消息传回帮里来?”
“因……”
“如果你没有把消息传回来,道些日子以来弟兄们又怎么会人心惶惶?”
“我……”
“如果弟兄们没有人心惶惶,我又怎么会想到许下那个承诺──凡是捕获封致虚者,未来即可承继帮主的大位?”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