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乙这才蹑手蹑脚的挎着篮子里的工具出了溜出了后院,然后直奔前院的菜地刨坑去。
一路上,月朗星稀,啊,压根没人。
等到了菜地,二话不说,直接捋着袖子,放下小篮子,掏出小铁铲子开工。
钟乙就这么一个人撅着腚,在地里费力的使劲儿刨坑。
深夜里,那认真工作的眼神,专心致志的热诚,都让她忘乎所以的投身于这项伟大的工作之中,甚至有种忘我的情绪渲染在里面。
热忱,忘情。
这种高度集中的精神,自然不会意识到有什么诡异的眼神投来。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身后传来几声违和的碎碎声音。
此时,钟乙正两眼发直的瞅着地里的土豆马上就要露出可爱的头了……哪里还能顾得上其他。
情到浓时,甚至一把甩掉小铲子,直接改双手刨~。
……
却没有发现,身后的男人正倚在一旁的树藤,双手环胸,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很是慵懒的眨了下星眸,长长睫毛甚至能鼓动风声一般,异常安静的看着刨地的钟乙,不急不躁,耐心至极。
极了安静蛰伏的狩猎者,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只是,纤长的手微微摩挲了下下颚,隐隐的总无形之间泛着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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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菜地矫健 。。。
钟乙放下铲子,抹了下脸上的汗。
紧接着又撩了撩衣摆,蹲着认真的开始数篮子里,硕果累累的土豆和零星的几个西红柿。肉呼呼的手利索的穿梭在菜篮子之中,汗水津津的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
临了,还不忘顺带着又细细摸了摸刚才从鸡窝里掏来的两枚珍贵小鸡蛋。
顿时,脸上情不自禁的喜笑颜开。
……
知足啊!
夏夜的闷热,使得钟乙不得不拿宽大的袖子扇了扇凉风,顺带着又捶了捶蹲得发麻的腿这才站起身。
掐着腰歇了会,难得看着这硕果累累的绿油油的菜地,不禁也随即赞叹,想赋诗一首。可惜,刚啊出一个字,就憋屈了。
苦想了半天也就吐出了句:“锄禾日当午……”
意兴阑珊之后,这才打算挎着篮子赶紧回后院。
谁让,精神上的愉悦之后,紧接着不就是肉、体上的。
于是,钟乙正想找个默默无闻的地界来祭奠一下自个的五脏庙的时候。可是,此时却忽然吹来一阵略带着阴风负面情绪。
忍不住,让钟乙紧了紧后背。
这时。
忽然,索性眼睛的余光无意间瞥见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竟多出了个身穿紫色衣袍的修长身影?!
阴森……
惨白的月光下,衬得这死静中的大院徒添了一抹诡异的色彩,明明是个闷热的夏夜却让人觉得寒战起来。
小风吹过……
气氛更浓了。
情景交汇的这一幕,更加显得慎人入骨。
“嘎!”一声不可抑制的惊叫。
钟乙几乎是十足惊了一大跳,甚至连哎呀~俩字都忘了怎么喊出声。
可悲的一时控制不住,直接就简单直接省略成了嘎~!这嗷嗷一字嗓子,紧接着人就又没了声。
……
不过。
似乎那抹白影的回应也简约至极,只是动了下嘴“啧~”了一声,完全能听得出里面参杂着对于一个嘎字的无尽歧视。
忽而,又是一阵凉风拂过。
两人都少有动静,四目相对!
虽然,有些看不清楚彼此的长相。
但是,感觉在……就在!
这时,就着刚才的那点威风,钟乙只见,那修长的人影,像是被风撩动了白色的衣衫,纯黑色的头发也随即舞动,期间夹杂着卷起几片樱红的花瓣,微微穿过发丝,即使看不见长相却让人觉得极美。
无声的。
遮月的云被渐渐地吹散,那白影半勾着唇笑,光华惑众……
造型依旧是还挎着篮子的钟乙,顿时有些傻在原地。
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甚至比以前看戏的时候唱戏的那些人都要好看上不知道千倍百倍。
月光下。
那张美得不似人间的俊逸脸旁,隐隐的更显得带着魅惑,可是,那含笑的嘴角越发的显得掺着几分邪气。
此时的钟乙整个人傻呆呆的站着,就好像被一瞬间石化了一样,压根就是一动不动的站定了,两只眼瞪得浑圆直勾勾的盯着站在前方的白影。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人,虽然是个男子却连许多她见过的女子都赶不上,甚至比台上唱戏的人还要没上千倍万倍。
……只是,美虽美,却让人觉得距离好远,漠然……带着精明。
但是,弄清楚了一件事,好在……那人有影子,是人!
二人都没有说话,周围重新陷入了死寂,偶尔几声虫鸣,更衬得周围冷清。
不过,钟乙越发的觉得不安。
明明已经看清楚有影子,是人个人没错,还是个长得极美的人,可是……
那模样,那造型,尤其是那深谋远略的“慈祥”笑容……
怎么说都透着一丝让人生畏的清凉。
不知道为什么钟乙见到他有种熟悉的感觉,既觉得陌生,又总是很不对劲,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甚至此时连她自己都有些不清不楚了。
为什么……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她也不过就是看了他一眼,竟然莫名其妙的后脊梁是一阵阵的发麻。
怯……
难道真的夜路走多了?!
总之,眼前的这个身影有种莫名的露怯,心底发憷发虚,就是天生耗子见了猫一样,觉得……竟好像是天生欠他的一样。
那种起鸡皮疙瘩的淡淡心虚的感觉,偏偏又难以脱口而出。
咽了咽吐沫,明知不应该这么露怯,可是腿肚子还是止不住打转。
连钟乙自己都奇了怪,可是就是管不住她那一颗哆嗦的心。
不自觉地握紧了篮子,情不自禁的脚往后撤。
……
“看来你今晚的收成了不少啊?”男人的声音很浅、很轻,依旧透着让人骨头发酥的慵懒,侧身倚在一侧的藤树旁,口吻中还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调笑。
闻声,钟乙一直往后撤的脚丫子卡住了半截。
或许是是天气太热,反正钟乙是情不自禁的小额上渗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眼巴巴的看了看依旧兴致盎然的那人,满面笑容,一点都没有要放他走的打算。笑眯眯的眼睛仿佛无时无刻不叫嚣着你敢走走试试,剥了你?!
钟乙提了提气,磨蹭了下,心领神会的还是收敛会了迈开的腿。
她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让他一看就觉得欠得慌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是能这个点在前院的人其实数来数去没几个人,反正甭管是谁,职位肯定都在她之上的之上的之上。再加上,她晚上来前院本身就是犯了规矩,还是一偷菜背景烘托着,深陷尴尬的钟乙就更不光彩和猥琐了。
一是先天性看见这个人她毫无缘由的觉得自己理亏。
再二是后天自己还出来偷菜就更亏了,她觉得现在的她比肾都亏。
天,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
现在,她恨不得现在就去挠墙,挠出个窟窿就钻进去。
“不会……是个哑巴吧?”男人显然懒懒拖长的音,显然是耐心不多,低着头吹了下手指甲盖上的灰尘。
“不,不哑巴。”钟乙好不容易才忍住嘴角的抽搐,勉强还不忘僵硬对着男人来了个深沉的笑,俗话不是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还是怯……
“我看你挖的很尽兴嘛?”男人笑着眯了眯那双可爱又狭长的凤目,像极了一直高贵至极的猫。
“……”
只是,钟乙不清楚她不笑还好,一笑男人那张慵懒的眸子竟明亮了许多,更渗人了!
可是,正在钟乙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