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吃痛的喊出一声,使劲扔出手中的雪球,可却被康熙轻巧的躲过了。
接二连三,我投出去的雪球,要莫被康熙躲过,要莫直接被他接住,反手砸向我。而康熙投过来的球,我却一个不少的全挨在身上。我在心里叫苦,我怎么忘了他学过武术的,这点小东西对他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皇上,奴婢不玩了…”我边求饶,边向里面逃去。
“站住!朕要好好地罚你…”我回头望望,康熙跑步追了过来。
“皇上,饶了奴婢吧!再也不敢了…啊!”又中了一枪。
“别跑,等朕追上你,看怎么罚你!”康熙大有不追上我是不罢休的架势。
“啊…”脚下一滑,扑到在地上。忙回头望了一眼,完了,追上来了!挣扎着起身要走,却被康熙一把抓住。一个斜坡,脚下又是一滑,两人抱成团地滚了下去…
还好坡度不大,翻转了几个圈,终是停了下来。我吓得直哆嗦,这下可玩大发了。
“皇上,您没事吧?”平躺在雪地上,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仰脸问此时正趴在我身上的康熙。若把他摔坏了,我又多少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只见康熙缓缓闭上眼睛,头猛地垂到我的脖子处!我吓坏了,泪顿时流了出来,颤抖着声音,急忙喊道:“皇上!皇上!快来…”话还没有喊完,就被一只手掌捂上,我的泪掉的更凶了…
脖上,一个柔软且有些冰凉的吻落下,我全身僵硬,稍后缓过神来,拍打着康熙的背,“干嘛要吓我?干嘛要吓我?”
“曦锦!”
“啊…”我一把抱住康熙,“奴婢刚才都吓坏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的小命啊,你总算保住了!
康熙抬起头,对上我的眼睛,伸手为我拭去眼泪,柔声道:“朕只恨早生了二十年!”
“皇上?”惊讶地望着他,他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君生卿未生,卿生君已老,君恨卿生迟,卿,可怨君生早?”康熙覆上我的脸,来回的揉搓着,目光灼灼,燃烧起火焰,在冉冉升起的火焰当中,我看到了惊恐的自己。
“皇上,不要逼我!”我扭过头,脸挨着冰凉的雪地,冰凉的感觉透过脸颊传遍全身。
康熙用他那波澜不惊的眼睛盯了我一会,然后起身,抖抖身上的雪,转身离开了…
躺在雪地里,背后的衣服开始慢慢变湿,最后变得冰凉。仰望天空,那一片蔚蓝,高,且远!蓝,我最爱的颜色,此时,它覆盖着我的身体,覆盖着整个花园,覆盖着整个紫禁城,直至遥不可及的地方…
我病了,这次,是真的病了!浑身的酸痛,让我连脸皮都不愿抬起…
房间里,空空荡荡…康熙生气了,虽然他什么都没说。正因为他什么都没说,这样才更加可怕…
我倔强地起身,穿了衣服往乾清宫走去。康熙生气,那是他的权利,可我却没有!
康熙一早上都板着脸,众人大气都不敢出。我强打起精神,为康熙更衣。
“皇上起驾!众臣早朝!”康熙走了,前往太和门‘御门听政’!终于,我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躺着,醒了又睡,睡了又醒。一碗一碗的苦药进入体内,却丝毫不见成效。受了风害这是其次,郁结于心,思虑过重,才是病因所在,这是水云转告我太医的话。
郁结于心?思虑过重?我怎不知道我还有这样的时候?
浑浑噩噩中,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了…
外面喜气盈盈,人人欢声笑语,刚进宫的小宫女们兴高采烈的打扮着,又是一年团圆时,只有这时,她们才可以轻施淡妆…
昏睡在床上,脑中算着,还有两个时辰,便是康熙四十五年了吧!睡吧,今天是不会有人来看我的!
静怡格格,是第一个来的,还是和以往一样,蹦跳个不停,她问我九阿哥生辰那天我为何跑了?我笑笑,告诉她,因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伤心了,便走了!她开始埋怨我,说她当时有多着急,有害怕。说九阿哥为了找我,取消了生辰的宴请,出动全府侍卫…
第二个来的是十三阿哥,带了很多好吃的,可是我却一口都没有吃下,强咽了些,刚吃完,便吐了…“十三爷,不用担心,我会好起来的,我还没有当上你孩子的干娘,怎么舍得有事呢?”我牵起干涩的嘴巴笑道。“若蓝姐姐好吗?”“好,只是很想念你!”“告诉她,我也很想她!”十三哥似是又想问些什么,始终没有开口,便走了!
十四阿哥是最后一个来的!带了很多的药材,一会吩咐熬这个,一会让别忘了喝那个!我说他,就是好好地人这样吃,也非吃出病不可!又恭喜他得了两个小格格和一个小阿哥,他很坦然的说着谢谢,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刚做阿玛的青涩男子了!
我和九阿哥的事情,他也已经知道了。他生气地与八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每人打了一架,最后鼻青脸肿,浑身是伤的在家躺了几天。他说,若早知九阿哥是有预谋的,他说什么也不会放手!我苦笑,为时已晚矣!又问我放弃了九阿哥,可愿随了他?十四阿哥问我的时候,眼中的柔情与期盼,相比两年前只多不少,只是多了份平淡与稳重!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爱我的人为我痴心不悔,我却为我爱的人流泪伤悲而心碎!可是我依然告诉他:“爱若给了一个人,便再也收不回来了!”十四阿哥眼中泛着泪光,轻笑道:“今生给了别人,那我便等来生!”我流下一滴清泪,不为自己,却为十四阿哥:“十四爷,来生,我已许了十三爷!”十四阿哥黯然神伤,苦涩的笑道:“看来,我只有等你的第三生轮回了!”临走时,十四阿哥回身郑重地说道:“第三生,莫要再许给别人了!”“好!我答应!”十四阿哥笑着离开了…
第六十二章 流言蜚语
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挪尽梅花无好意,赢得满衣清泪!今年海角天涯,萧萧两鬓生华。看取晚来风势,故应难看梅花。(李清照:清平乐)
半睡半醒间,仿佛又闻到了那让我魂牵梦绕的桂花香,似梦非梦,似有似无!转动着眼珠,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醒来,好想,好想他!有时候,很平静地做一些事,写一个字,倒一杯水,燃一支蜡烛,都会不知不觉流出泪来…
今年是不会再收到他的信了!那四张信笺,读了一遍又一遍,一字一字一句一句地念,即便是那些字句都已经烂熟于心了,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看着,念着!不知道是在念信,还是在念人!泪水滴在上面,字迹晕染开来,都已经模糊得不成样子了!
胤禟,爱上了你,我才领略思念的滋味、分离的愁苦和妒忌的煎熬,还有那无休止的占有欲。为什么你的一举一动都让我心潮起伏?为什么我总害怕时光飞逝而无法与你终生厮守?可往往,越是害怕的事情,越在你猝不及防时便已降临…
睁开眼睛吗?若是看不见他,还不如怀念着这熟悉的味道!不睁开眼睛吗?又怕再也见不到他…矛盾是痛苦的前奏,痛苦是伤心的开始…
谁将烟焚散,纵横了牵绊?
用我三生烟火,换你一世迷离。
谁将烟焚散,纵横了牵绊?
寄君一曲,不问曲终人聚散。
任他凡事清浊,为你一笑间轮回甘堕。
风华是一指流砂,苍老是一段年华。
风已逝,梦已残,人亦悴。。。
微抬眼睑,空荡荡的房间里,除了房顶,还是房顶,除了药味,还是药味…
呵呵…又做梦了!已经不记得是第多少次了,午夜梦回,午夜梦回!
门‘吱嘎’响起,有脚步声走了进来,我闭上眼睛,谁来又能如何?
来人做到了床沿,伸手探向我的额头,划过鼻尖时,带来青草的气息。
“醒着,为何不愿看我?”
“四爷,我好累!”
“那便闭着吧,我就在这里陪你一会!”
“嗯!”
“在想他?”
“是!好想好想!刚才我又梦到他了,梦到他给我写信,梦到我为他唱曲…”
“唱的什么?可缶让我听听?”
“我唱‘汉霄苍茫,牵住繁华哀伤,弯眉间,命中注定,成为过往’;我唱‘荏苒岁月覆盖的过往,白驹过隙,匆匆的铸成一抹哀伤’;我唱‘也许是前世的姻,也许是来生的缘,错在今生相见,徒增一段无果的恩怨’;我唱‘人成各,今非昨,秋如旧,人空瘦’我唱…”
“曦锦冷吗?”四阿哥打断我。
“冷!冷得透彻心骨!”
“我为曦锦暖脚可好?脚热了,便什么都热了!”
我睁开眼睛,看见四阿哥正伸手掏出我的脚。
“真的好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