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奇直觉地伸手,想要打易沉楷,却被他握住手腕:“怎么?打人还上瘾了?上次想打苏画没打成,这次又想打我是吧?”
易家奇的手腕,被他扼住,根本动不了。
他已经是个无力的老人,再也教训不了长大的儿子。
他凄凉地摇了摇头:“算了,我再也不来了,再也不管你的一丁点事。这个华易,就算我以前对不起你,现在赔给你的,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好也罢,倒也罢,都跟我无关了。我们以后就当是毫无关系的人吧。”
这句话,几乎是宣告脱离父子关系。。 .
易沉楷站着,心底的最深处的某一点,其实是痛的,却倨傲的不肯说出一句回旋的话。
苏画站在一边,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为了她,他们最终反目成仇。
在易家奇蹒跚着离开的时候,她反应过来,跑过去推易沉楷:“他是你爸啊,你不能这样。”
易沉楷却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一动不动。
他们父子,迟早会走到这一步,不是今时,也是彼日。
从此陌路,是悲哀还是解脱?
144 u d i
易家奇下楼之后,被早已等待的李总扶住,易家奇的脸色死灰,让李总知道了父子俩的谈话结果,已经无需再问。
他的心情,已经灰暗到底,却又渗出一丝血红。
易沉楷,你不仁在先,就别怪我手重。
第二天来公司的李总,似乎又恢复了惯常的模样,见了人,既不格外热络,也不刻意生分,仍旧保持住了他副总的风度。
甚至见了下楼取文的苏画,他也笑着打了个招呼,让苏画差点觉得昨天那阴狠的眼神,只是自己的错觉。
苏画回到十楼,疑惑地对易沉楷说:“李宗今天怎么又跟没事人似的了?”
易沉楷忙着手里的事,随意地回答:“那他还能怎样?辞职?我正等着呢。”
苏画叹了口气,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然而在现实中,有些事往往不由己。
人事调动之后的华易,平静得出奇,甚至苏画都没有从王瑜他们那里听说,什么新的八卦。
可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苏画却觉得隐隐不安,似乎这死寂般的平静,正在等待被某个火种引爆。
她想把这种不安告诉易沉楷,可是看他每天忙得快要飞起来,不好意思用“女人的第六感”这样听起来荒谬的论断,来打搅他。
然而事实证明,女人的直觉,往往很准。
第一天的晚上8点,易沉楷和苏画已经回家,忽然接到魏庭打来的电话,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急促:“易总,有电视台进了华易调查污染的事。”
易沉楷一惊:“什么?他们人在哪?”
“在污水处理厂的值班室。”魏庭回答。
易沉楷大怒:“他们是怎么进去的?”
“现在不清楚,但是现在事情很麻烦,污水检测记录仪没开。”魏庭的话,其实还只说了一半,还有更加严重的事情在后面。
而易沉楷已经顾不上听,直接下指示:“你在哪里拖住他们,我马上过来。”
这时,苏画从浴室里出来,看见正在换鞋的易沉楷,慌忙问:“出什么事了?”
“有点失态来调查污染的事情了,我的去一趟公司。”易沉楷穿上鞋,拿了车钥匙就走。
“哎,我也去。”苏画慌忙也打算去换衣服。
可是易沉楷丢下一句:“等不及了。”就匆忙离开。
俗话看着被关上的门,心里有种强烈不祥的感觉,这一次的事情,会不会闹大?
易沉楷驱车直奔华易,下了车,他几乎是一路跑到污水厂,刚到门口,就听见魏庭在求情:“这些都是偶然失误,平时不是这样的,你们可要手下留情。”
他推门进去,看见屋子里站着几个扛着摄像机的人,而其中有一个人正在对魏庭说:“如果再不让我们走,我们告华易隐瞒事实真相,妨碍新闻自由。”
“什么样的真相?”他冷着脸问。
那几个人转过身来,而值班室的人脱口叫道:“易总。”
这一下,那几个人猜到了易沉楷的身份,立刻围了上来。
有个人扛着摄像机对着易沉楷的脸直拍。
“你干什么?”易沉楷恼怒地用手去挡镜头,混乱中却一下子推到摄像的那。
魏庭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们将会在后面的报道中加上更加劲爆的一条:华易总经理易沉楷动粗,拒绝记者调查事实真相。
刚才一直赔着笑脸的他,脸色变得冷然:“今天你们如果想离开,就必须留下胶卷和录像带。”
可是那几个人一脸倨傲:“如果你们要是敢非法禁锢我们的人身自由,你们就更加吃不了兜着走。”
魏庭眯起眼睛反诘:“在下班时间私自进入合法经营的公司进行摄像,你们就不怕吃不了兜着走?”
那些人表现得很高尚,他们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维护新闻的正义和真实。
“开个价。”易沉楷忽然一笑,开口。“买下你们手上的东西,你们要多少?”
那些人怔住,相互对视一眼。
“你们能这么顺利的进入华易,自然是有人放进来的吧。我不打算知道是谁,也不往下追究,只要你们/炫/把录像带和胶卷留/书/下来,怎么样?人家给你开的多少?我翻一倍。”易沉楷冷冷地笑。
那群人的表情,似乎有了些松动,易沉楷使了个眼色给魏庭。
魏庭的脸上,又换上笑容,招呼他们:“这样吧,我们到华易内部的专家宾馆,沟通一下。”
话很明白,今天倘若吃硬不吃软,是肯定走不出这个院子的。
那群人最终跟魏庭去了专家小楼。易沉楷留下来问那个在一边心惊胆战的值班人员:“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值班员回答得战战兢兢:“我刚才……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然后睁开眼睛……就看进他们扛着机器在到处拍。〃
“他们都排到些什么?”
“记……记录仪。”值班人员的头低到了胸前。
记录仪上的红灯,是暗的,也就是说,根本 ?y。没开。这意味着华易今晚根本没做排放污水的水质监测。
易沉楷急火攻心,大吼:“你是怎么做事的?”
值班员惊吓之下急于推卸责任:“平时…… . . 平时也常常是这样的。”
“什么?”易沉楷气得咬紧了牙。
“以前,张总说要减少运行成本,所以……不需要每天开,只要上面来检查的时候开这就行了。”值班员吞吞吐吐地说。
易沉楷望着天花板喘气,该死的运行成本,这些人,永远是在该花钱的地方不花,不该浪费的地方浪费。
这一次,算是被人握住了把柄。
而电视台的人,能这么有目的性的来到这里拍记录仪,跟张总肯定脱不了干系。
狠狠训斥完值班人员,他打电话给魏庭:“事情处理地怎么样?”
“他们的口咬得很死。”魏庭说。
“无非是想多要钱罢了,不管他们开多少都答应,拿出东西之前,绝不能让他们离开华易。”这样的证据,绝不能外泄。
然而,没有人出得去,却未必没有人进的来。
那天晚上,那些人跟魏庭耗到后半夜,最后答应交出胶卷,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