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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最终平安落地,茜茜莉娅浪漫的法国心变得像中国玉一般温润。她和郑苍同居了,一直到在台湾分公司的任期结束。送她回国时,郑苍以玉般的清凉态度告诉她:他要和中华航空公司董事长的千金订婚。他的法语已练得纯熟:C’est pas l’amour, mais c’est la vie。(此非关爱情,而是生活。)
茜茜莉娅回巴黎,郑苍送她到中正机场,把另一枚雕龙的翡翠也放在她手里,说:龙和凤永远在一起。
徐斌并不令茜茜莉娅迷恋,但他能把她的心带回东方的气氛中。龙玉和凤玉都似乎活了起来。
徐斌和郑苍有一个共同点,两人都很不吝惜钱财,都对茜茜莉娅很大方殷勤。作为巴黎女孩,茜茜莉娅见惯了表面客套心里处处等价交换的巴黎男人,对徐斌不能不心生好感。这个中国男生和他的同胞学生们不一样,他不像香墨·陈那样辛苦自闭,不像洪平·张那样热衷政治,也不像王林那样精明算计。他课业不太认真,一颗心好像都系在她身上,茜茜莉娅觉得有一丝丝飘醉,那种被东方男人宠爱和追逐的感觉又似曾相识燕归来。
他俩发掘出几样共同的爱好。茜茜莉娅喜欢中国的古旧玩物,徐斌对唐三彩和景德镇瓷器有点知识。徐斌对巴黎人的爱物咖啡起了研究的兴趣,茜茜莉娅乐意提供帮助和建议。此外,两人都爱品尝美食佳肴,巴黎汇聚天下珍馐,正是美食家的天堂,何况,徐斌多财,茜茜莉娅有车,还有什么能阻止他俩成为好朋友呢?
星期天下午,茜茜莉娅开车和徐斌一起去Porte d’Italie中国城逛街。巴黎很多欧洲人开的店,都因为宗教习惯或依照地方法规在周末歇业,惟有兢兢业业的中国人把周末看成黄金档,形成了周末热闹的中国街市。
徐斌陪着茜茜莉娅在中国礼品店里翻找陈年老货,茜茜莉娅知道大部分都是没有价值的廉价小商品,但还是好奇地问徐斌某些中国器皿的用途。徐斌翻到一支旧耳挖子,笑嘻嘻问茜茜莉娅要不要试试看,茜茜莉娅妩媚地伸过脸来,徐斌小心翼翼地为她掏耳,闻到她发际的香味,把持不住地心旷神怡。
一个下午逛下来,徐斌送了茜茜莉娅一只景泰蓝的笔筒,绿底上花蝴蝶翻飞。茜茜莉娅送了徐斌两盒诺曼底产的羊奶酪。两人在陈氏超市买了些中国食品,放在车后行李厢里。
中国城总是那么实惠,花钱花得合算了,却没了浪漫的情怀。两人有些意兴阑珊地坐回车里,徐斌想了想,问:“你有没有尝过中国的火锅?”
“没有,听说很辣。(It’s hot)”茜茜莉娅回答。
“很辣,还是很性感?(What do you mean about hot?)”徐说,“要不要尝?(You want a try?)”
茜茜莉娅巧笑嫣然,在徐的指点下,朝斯特拉斯堡大街开,那里有一家巴黎有名的四川菜馆“山外山”。
“山外山”川菜馆里的中国食客永远多过法国食客,表明其菜肴口味纯正,并未做入乡随俗式的“风味去势手术”,在海外中餐馆中,难能可贵。
第六章 女生交往潜力指数(2)
徐斌点了鸳鸯锅底,香油蒜泥碟。
茜茜莉娅含笑好奇地看他卖弄。
徐斌点了肥羊肉、鲜鱿卷、海螺片、午餐肉、油豆腐、嫩豆腐、腐竹、竹荪,还有法国球生菜。
热火点起来,中国的色香味弥漫。
徐斌教茜茜莉娅涮羊肉,放在红汤里沸腾,然后浸入金色芝麻香油,而后,入口。
茜茜莉娅笑容凝结,眼睛露出恐怖,辣得猛烈咳嗽,眼泪毫无征兆地刷刷涌出眼眶。
徐斌吓坏了,大声向掌柜要凉水,他有点不解,四川菜对西方人,真辣得不可忍受吗?中国文化显然在这点上,没法得到他们先天的接受。
“抱歉,斌。太可怕了,我的喉咙烧焦了。”茜茜莉娅淌着泪,稍稍缓过气来。
“我很抱歉,”徐斌解释,“中国人吃得太辣了,我没想到你受不了。我们换家餐厅吧?”
“不,”茜茜莉娅却破涕为笑,“我喜欢刺激。”她喝了一大杯凉水,开始小心翼翼把新的羊肉放进红锅。
“很好吃。”她终于由衷地说。
徐斌像个导游一样,不停地介绍每种食物是由什么原料做成的,怎么吃最爽口。茜茜莉娅逐渐开心起来,奇怪台湾中国菜为什么和四川火锅那么大差别。
她爱死了竹荪,但还是觉得放在白汤里更妙。
吃完火锅出来,两人在斯特拉斯堡大街上走一走,不想一下子进地下停车场。
有黑色人种和拉丁人种的女人,拉开厚大衣,里面打扮得像剥掉蛋壳的蛋,在大街上等着主顾。
“有人告诉我,黑女人的皮肤,光滑得像丝绸。”徐斌神秘地说。
茜茜莉娅看看他,飞快地用法语同一个黑得像炭一样的年轻妓女交谈,黑姑娘咧开鲜红嘴唇,洁白的牙齿在笑容中发亮。
“摸摸她,”茜茜莉娅顽皮地看着徐斌,“她愿意。”
徐斌局促了一秒钟,伸手在黑姑娘手背上碰了碰。正准备说什么,黑姑娘一把抓住他的手,用简单的法语说:“先生,丝绸在胸口。”把他的手按在大衣后半裸的乳房上。
茜茜莉娅麻利地把一张5欧元纸币塞在黑姑娘手里,拉着徐斌就走。“你自己的结论是什么?”她不怀好意地笑着。
徐斌尴尬地笑笑:“事发突然,我什么都没感觉到。”
“像丝绸吗?”茜茜莉娅不依不饶。
“像一样东西,我带你去看。”徐斌恢复了幽默感。
边上就是一家法式咖啡馆,尽管侍应生都长着土耳其脸。徐斌挑了个靠窗的位子,招呼土耳其大汉。“茜茜莉娅,闭起眼睛,别看我点什么。”
当侍应生端上一份巧克力冰激凌单球给茜茜莉娅,她怔了怔,开始把脸伏在桌面上笑起来。
“她很可怜,她很冷。”徐斌说。
“她是非法移民,”茜茜莉娅告诉他,“大概是塞内加尔来的。从肤色上看得出。”
茜茜莉娅把回校的车开得飞快,黑黢黢的郊区高速公路显得危机四伏,但徐斌由着她,觉得和她在一起,愉快而无悔。
徐斌和茜茜莉娅一起走上安静的宿舍楼,今夜没有钢琴酒吧舞会,同学们都失踪了。徐斌无法不让自己幻想下一步:是送茜茜莉娅到她寝室门口,看她会不会暗示自己,还是更男性化些,邀请她去自己房间再喝点什么?
但茜茜莉娅仿佛自有主见,她在信箱边停下脚步,仰起脸:“今天是快乐的一天,谢谢你的礼物和晚餐,哦,还有,那个黑甜点。”她和他一起笑起来,“晚安,斌。”说完,她转身一个人上楼去了。
徐斌说晚安,叹气,回房。但清楚地知道自己也并无和茜茜莉娅共度良宵的激情,那种对女孩曾有过的火一般的饥渴到哪里去了?
他觉得情绪低落,而且越来越低落。冰箱里除了刚买回来的生牛肉和北京大白菜,就只剩下半罐红辣椒。一罐啤酒都没有。
他带上门,去门厅里的自动售货机上买啤酒。售货机周围的墙壁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手写和打印广告。准备离开的老学生推销他们的书、打印机、电脑、家具和一些你意想不到的东西。一位韩国女生顺利地卖出了几乎所有杂物,在广告上划满红杠,意犹未尽地添上一句:尚有未用完的充值复印卡一张,余值约6欧元,愿以5欧元出让。不知是哪个刻薄鬼看不过去,在下面写了一句:我有用剩的3枚避孕套,价值正好6欧元,不如我们交换吧!
徐斌看了好笑,他端着啤酒,不想回房间,踱进黑暗的钢琴酒吧,一个人待会儿。
酒吧由于立柱分隔,分成舞厅吧台的大空间和一个隐蔽的看电视的小间。没人看见徐斌进酒吧,徐斌自己却马上意识到,有人在那个相通的电视小间里,偷偷摸摸地说着话。
第六章 女生交往潜力指数(3)
他刚想问谁在那儿,话到舌尖硬是拉马一样拉回来。因为一声淫荡的女声呻吟飘然而至。“呵!就那儿……呵……”
徐斌不知自己应该立刻离开,还是坐下不动。离开,很可能惊动对方,造成误会,因为他是从里向外走。不动,自己好像是个窥视狂。
那对寻欢的才肆无忌惮,女人尖叫着,用压低的嗓音告诉那个男的:“在酒吧做爱太刺激了,可能会让人发现。”她说的一直是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