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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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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君仪站在窗前,捂住嘴,轻轻摇头。

陈潜走到她面前,什么也没说,只是凝视她,就像子默第一次在电视里看到的那样。

拿起背包,子默悄悄地退出房间。关上门,走廊里还是一片喧闹,人来人往。她忽又回到这个现实的世界,这个嘈杂到可以掩盖她心声的世界。

她不知道陈潜最终会不会原谅顾君仪,其实一点也不重要,因为那不是她的生活。但她至少领悟到一点:没有一个人会完全懂得另一个人,即使他们相爱,即使他们朝夕相处了很多年。所以,一个字、一句话、一个动作、一张照片……所有那些能够表达我们内心的东西,是多么的举足轻重。我们往往就是因为吝啬这小小的表示,而错过了太多的时光。

子默驾着车,行驶在高架路上,刺眼的阳光照进车里,却没有照进她心里。

她想起蒋柏烈、项峰、子生以及所有知道她故事的人都会问的一个问题:你究竟爱项屿什么?

她忽然觉得,自己也许并没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

周五的傍晚,子默接到项屿的电话,约她出去吃晚饭,她没有犹豫太久就答应了。五点半的时候,项屿来接她,她穿着他送的那条裙子,换上一双不久前刚买的高跟鞋,气定神闲地下楼去。

项屿坐在车里,一手扶着脖子,看到她的时候,眼神闪烁,却只对她微微笑了笑,没多说一句。她坐上副驾驶的位子,系上安全带,然后侧着头问:“去哪里?”

“一个老地方。”说完,他就启动车子上路了。

他们穿梭在大街小巷,很多曾有着他们回忆的地方,最后,车子停在一条安静的马路边。项屿拉上手刹,说:

“到了。”

他们下车,走过一个丁字路口,目的地就在眼前——他、她以及项峰以前常去看球的那家酒吧。

子默跟随着项屿推门进去,玻璃门框上挂着的风铃叮叮当当作响,店主从吧台后面伸出头看看他们,露出一贯友善的微笑。

“喂!”项峰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向他们招手。

子默愣了愣,错愕地停下脚步,项屿却如往常一样径直走过去坐下来,然后转头看着她,微笑着说:“喂,还不快点来。”

她迈开步伐,忽然对自己脚下的这双高跟鞋感到哭笑不得。

“哇哦……”项峰吹了个口哨,“你今天又让我惊艳了一次,如果上次我们在这里被偷拍的时候你也穿成这样,我想就没人敢再笑我是‘同志’了。”

“……”

“不过嘛,”项峰抚着下巴说,“我以为女人不会在男人面前穿同一条裙子出现两次。”

子默在项屿身旁坐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首先,我想你把这句话的原意搞错了。”

“?”

“应该是女人不会在‘对她来说很重要的’男人面前穿同一条裙子出现两次。”

“……”

“其次,”她抿了抿嘴,“我就只有这样一条裙子,再也找不出第二条啦。”

项峰笑了笑,温柔地说:“默默,我觉得你变得更有自信了。”

子默带着一些窘迫地盯着项峰,不知道他这是褒奖还是贬低,但最后还是大方地说了句:“谢谢!”

“作家总是可以用一、两句话就讨女人欢心吗,”项屿不甘心地问,“就算只是一个三流侦探小说家?”

“我不知道,”项峰无辜地往嘴里塞花生米,“因为我不是女人。也许嘴和笔杆子确实是作家的法宝,但女人也常常不吃这一套。”

“嗯,”项屿喝了一口面前的冰水,故作平静地说,“这我同意,所以我们棋手也有讨女人欢心的法宝。”

“?”项峰和子默不约而同地看着他。

“就是……手指啊!”说完,他还得意地大笑两声,只不过另外的两个人都对他的“黄色冷笑话”完全无动于衷。

“还是点东西吃吧。”项峰说。

“好。”子默点头。

这个夜晚过得出奇地平静,他们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时光,聊天、看球或者对某人、某事评论一番,项峰常常竭尽嘲讽之能事,引得子默和项屿哈哈大笑,最后他自己又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一句“开玩笑的”,便结束话题。

子默还是最沉默寡言的那一个,可是她却一点也不吝啬自己的笑容,甚至项屿忍不住伸手捏她的脸颊,她仍然傻笑地回应他。

球赛中场休息的时候,原本正在诉说自己新书签售会上奇闻轶事的项峰忽然停了下来,看着窗外不说话。

风铃又叮叮当当地响起,子默和项屿同时转头向门口望去,看到于任之搂着一个女孩走进来,有说有笑,样子很亲昵。

经过他们面前的时候,项峰喊住了他,他才停下来,诧异地看着他们。

于任之的视线扫过每一个人,最后在项屿冷漠的脸上停住,礼貌地微笑说:“晚上好,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们。”

项峰随意地应了一声,便一手托着下巴,沉默不说话。

子默还没从这诡异的氛围中回过神来,身旁的项屿就倏地起身,越过她走到于任之面前,淡淡地说:“我有话跟你说,现在、单独。”

他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完,然后双手插袋径自去厕所门前人影稀疏的走廊等他。

于任之让女孩在不远处找了个座位坐下,然后踱到项屿身旁,两人窃窃私语起来——哦,或许也不是窃窃私语,因为子默偶尔能听到一两个尾音,可是具体说了些什么却完全不得而知。

她皱起眉头看着他们,一脸狐疑,不经意地瞥过项峰的脸,她停住目光,问:“为什么我觉得你像是在偷笑?”

“啊?”项峰摊了摊手,表情一瞬间变得无辜,“怎么可能……”

子默一转头,项屿已经向她走来,口气带着不耐:“他有话跟你说。”

“?”

她半信半疑地起身走过去,于任之就半靠在映着昏暗灯光的墙壁上,表情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好了,”他说话的时候,永远有淡淡的从容,“现在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

“听话……”

“哦。”子默点头,却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拉我的衬衫,最好在第二颗纽扣的地方。”

“怎么拉……”她傻眼。

于任之看上去在拼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小姐,你没看过电视连续剧吗?”

“啊?”

“……好了,不用了,直接吻我吧。”

“啊?!啊?!”

“快啊……”于任之还是保持微笑。

子默迟疑地踮起脚,向他凑过去,还没有靠近,就被他一把推开。

“现在哭。”

“……”她彻底投降了,一边摆手一边转身要走,她实在搞不懂于任之究竟在演什么戏码,也许项峰知道,不然他不会从刚才开始就一个人偷笑。

于任之伸手悄悄拽住她,说:“我说过,要听话。”

“可是,我、我又不是演员,怎么可能说哭就哭……”

他脸上还是刚才那种温文尔雅的微笑,只是眼色一沉,手上的力道倏地加大,几乎要捏起她一层皮来。

“啊……”子默吃痛地闷叫了一声,眼泪立刻流下来。

“Good girl!很好。”于任之给了她一个赞扬的微笑,然后转身离去,她还没回过神来,他就已经拉着那个女孩走出了门口。

“喂……”项屿快步走过来,神色凝重,看着她的眼神既担忧也心疼。

他用大拇指抚去她的泪水,低沉地说:“不管那混蛋跟你说了什么,都不值得你为他流泪……”

“?”她抬起眼睛,手腕上还有阵阵刺痛传来,昏暗中,看着他那张模糊的、关切的脸,忽然鼻子一酸,眼泪又流下来。

项屿伸出手臂拥住她,光滑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大大的手掌轻抚着她的头发,用一种哄人的口吻说:“好了,别哭了,他不值得你这样……”

“……那谁值得?你吗?”她想到了过去的种种,忍不住哭着问。

“哦……我也不值得你曾经为我流过的那些眼泪,”他的声音听上去很苦涩,一字一句对他来说都那么艰难,“可是,如果你真的爱上他……我可以帮你去威逼他、利诱他,或者任何我可以做的事……”

“……”

“还有……”

“?”她看不到他的脸,但却感到额上有一阵湿意,暖暖的,流向她心底。

“别忘了,就算他不爱你,还有我这个备胎……”他笑着流泪,“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项屿给你做备胎总行了吧?”

此时此刻,子默不知道在这小小的酒吧里有多少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也许很多,也许一双也没有,但她不在乎,一点也不在乎。

也许自始至终,她在乎的,只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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