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琛,是很不舒服吗?”
罗珠茗出身中医世家,外公是有名的国手,只是她从小对中医没什么兴趣,但因为耳濡目染,勉强混了个半吊子水平。
她把手机塞回包里,伸手扣住狄琛手腕,半晌,她眉头的川字越来越深,表情凝重深沉:“啥玩意,该不会是我退步了吧?”
她喃喃道:“不应该啊……我也没有荒废很久,上个月小叶生期还帮她把过脉。”
狄琛嘴唇白得像纸,闻言抬头望着她:“社长,接下来的活动我可能得向你请个假。”
几乎到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了,他当务之急是赶紧去医院挂个号,问问医生他最近什么毛病。
罗珠茗扣着他的手不放,说:“行啊,一会儿他们来了你直接走,其实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吐成这样肯定怪难受。”
“嗯。”狄琛点了一下头,“你摸出什么来了吗?”
罗珠茗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好一会儿才回答:“我学艺不精……”
“摸了个孕脉。”她惭愧道。
太荒谬了。
这是狄琛听到罗珠茗那句话以后的第一反应。
男人怎么能怀孕呢?他宁愿是急性肠痉挛,或者是陈年的胃病复发,但他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在默默暗示罗珠茗说的不是没有可能。
坐上出租,狄琛收到几条动协总群的消息,罗珠茗说他们已经把核桃身上的短箭取下来了,然后向学校申请在一些隐蔽的角落多装摄像头,再让赵上霄上网查找可出售短箭的商家,罗列出来挨个分析。
他在群里回一句“大家辛苦了”,把手机锁屏不再看。
出租开往的目的地是一家位置偏僻的三甲医院,离市中心很远,在另一个区。
风吹进车窗,他半边脸冷冰冰的,脑子里也一团乱麻。
这么多不同寻常的征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该怎么办呢?
狄琛眼眶里荡着眼泪,却没有一点想哭的意思,只是身体在麻木地做出一些反应而已。
他想起那只叫核桃的狸花,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涌,那些迟来的情绪将他整个人淹没,他快要溺亡这股剧烈的浪潮里。
司机频频看向后视镜,大概是狄琛无声哭得很惨,他没敢开口打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直到狄琛下车才小心谨慎地劝说,年轻人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心态要放平。
狄琛在医院大门口站了五分钟,过后,他调转脚步走进街对面的一家大药房,问店员拿了一根验孕棒。
等待的过程很漫长,漫长到狄琛几乎又快睡过去了。
他站在厕所隔间,一只手放在肚子上,什么也不想地数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