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2 / 2)

不一会儿,昝贤冗已经用两根杂草编成了一枚戒指,他看了看,竟扯出了苦涩万分、自嘲的笑:「凤凰,把你的左手伸过来。」凤凰此刻正闭著双眼,却依言伸了出去。忽的觉得手指上一阵刺痛,一看原来是昝贤冗将那枚草戒戴在了凤凰的手指上,还一直盯著那根手指傻笑。

没多想,昝贤冗又开始重复刚才的动作,这次的戒指他编的很用心,所以卖相上也比凤凰手上的好了许多。正在昝贤冗洋洋得意之时,一阵风吹过,不小心地将他手里的戒指吹落了。昝贤冗刚拾起来,傻笑著想让凤凰亲手为他戴上,一个不速之客却出现了──一个大白天还穿著全黑色衣服的蒙面人。

「你──你──你是妖怪!」昝贤冗用手指著蒙面人,说他是妖怪,是因为蒙面人悬在半空中而且没有任何东西支撑著,原本拿著的草戒也因为慌乱而而不知掉落到哪个角落里去了。蒙面人只看了昝贤冗一眼就又盯著凤凰,虽然只是一眼,昝贤冗却觉得那人的眼睛是笑著的。太诡异了──

「凤凰,家主让我向你转告一些话:『凤凰,既然你决定不放手,那麽我也只能下手了,即使你是神仙,我也照样有办法对付你,到时候鹿死谁手,我想很快就会有分晓了。』所以,家主派我来对付你。」男人的声音不算很低沈,稍微有些介於中性之间。

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看就知道是剑拔弩,一触即发,昝贤冗却满腹狐疑地打量著凤凰。神仙?凤凰是神仙?这些消息对他来说打击太大了,不过也不能全信。昝贤冗看著凤凰,心中觉得其实他俩的距离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近过,他以为近了,却道是更加遥远,虽是咫尺,却远如天涯。

凤凰一挥袖子,想让昝贤冗沈睡过去,一转头却发现昝贤冗还安然不动的坐在那里。「哈哈,家主在来之前就吩咐过了,必定要让昝贤冗看见你的真身,所以我一来就对他下了结界,你堂堂凤凰,竟然丝毫没有发觉。难道你还毫无所觉吗?」蒙面人笑得过於得意,过於张狂,凤凰趁机一掌拍了过去。蒙面人将身子一侧就避开了,刚好来到凤凰毫无防备的背後,正准备出手,凤凰腿一抬就踢上蒙面人的胸膛,用力的一脚还能听见肋骨断裂的声音。

身子重重地摔在铁牢笼上,蒙面人感觉到自己嘴角流血了,却也不在意,这些小伤又算得了什麽。蒙面人的手一扬一把泛著蓝色幽光的剑就出现在他手里,长长地剑身反射出嗜血的光芒,刀刃锋利无比,未动,就已给人压迫感。凤凰惨笑了几下,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了对面那个人。那把刀一看便知非他所有,他是掌控不了那把剑的,最後说不定还有反噬的现象。想来,他口中的家主果然是狠心之人。却也挑明了,将小贤贤让给他。哼,那人就是轮回十世也是痴人说梦。

「小贤贤,将眼闭上!」凤凰一阵怒吼,根本就没时间多看昝贤冗一眼。昝贤冗听话地闭上了眼,却有一阵狂风刮得他的脸生疼,就像脸贴在刀刃上的滋味那般不好受。黑暗中,就听到蒙面人冷哼著说:「你终於现出了真身的,传说中的凤凰。」真身?昝贤冗一直纠结在这两个字眼上,凤凰的真身?意思就是说,他真正的模样──

於是昝贤冗张开眼了,那阵风早就停了下来,他看到的是一只色彩斑斓的鸟,五彩的长尾不停地摇动著,宽大的翅膀,还有那个昝贤冗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凤眼。凤凰真正的模样──此时的昝贤冗早就像失去了三魂七魄的死尸,动弹不得。传说中的神鸟凤凰,没想到他竟有幸能亲眼见到。

蒙面人双手握剑就朝凤凰劈去,凤尾一抖,无数根尾羽就朝他射去。一切只是电光火石之间,蒙面人将剑一横,扫掉了他身前的尾羽,却难免疏漏,一根已经穿过了他的肩膀,还直直射穿了墙。但蒙面人并没有慌乱,只是微微动了动嘴,流著黑血的伤口就止血了,同时嘴角轻轻上扬著,笑容诡异只有他一人知道。

这次换凤凰主动出击,他舞动著翅膀,只是这监牢有些小,动作不是很舒展。凤凰尖尖的利嘴吐出烈焰欲将蒙面人烧死,蒙面人立即又念口诀,水哗啦啦地盖灭了火。凤凰看一击不成,展翅直冲蒙面人。蒙面人早就看出来这里空间狭小根本不适合凤凰,所以在凤凰飞过来的瞬间,幻化成四个同样的人,但其中只有一个是真的,凤凰左翼一挥,箭羽又出,是找到了真正的蒙面人,却并未射中。

深知这里并不适合鸟形的自己,凤凰又变成了人类。手里也凭空出现一把剑,这把剑与蒙面人的剑截然相反,若蒙面人的剑是暗,那凤凰的剑就是明。七彩的剑身象征著凤凰,两把剑碰上擦出了火光,两股剑气也在扭打撕扯。黑衣人一把把剑撤了,直将剑端指向昝贤冗,而那道结界早就被剑气劈开消失了。

凤凰一惊,这人转身去刺小贤贤无疑把自己最弱的防线暴露出来,之前自己不过是假装罢了,这人却并非如此。凤凰举剑欲斩,而蒙面人的剑离昝贤冗不过两寸,「扑哧──」剑身没入腰部,血毫无防备的大肆留了出来,而凤凰的剑也顺著蒙面人的左肩膀将他砍成了两半,就在瞬间,蒙面人转过头看著凤凰,眼睛里,是诡异的笑。然後风轻轻一吹,他同手里的剑似乎化成了风消失了,连同插在凤凰腹部的剑也消失了。

昝贤冗方从恐惧中醒来,他原以为那蒙面人拿剑刺向自己是要取自己的命,却见到他手里又冒出一把其貌不扬的剑就这麽直直地插到凤凰的腹部。一切都太快了,不过是须臾之间的事,成王败寇便决定了。

昝贤冗钻出早就不成形的牢笼,喊道:「凤凰,凤凰,你还好吧。」昝贤冗用手捂著流血的地方,凤凰头一次用开玩笑的口气说:「这种时候怎麽会好。」昝贤冗用自己瘦弱的身体架起凤凰,很吃力却绝不放开。「走,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凤凰用手按住昝贤冗,示意他等一下。

昝贤冗将凤凰放在地上,就看到凤凰用自己的血画了些乱七八糟的图案,嘴里念了句什麽,然後虚弱著说:「扶我起来。」说完,嘴里又吐出许多血来,红豔豔的刺目的很。「回家。」语毕,凤凰就陷入了黑暗。昝贤冗当然想毫不迟疑地就带他回家,可是看他们现在这个样子,一出去肯定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踟蹰之间,一个男人驾著马车出现,将他们送回了被查封已久的府邸就匆匆离开了。

☆、23

篇二(23)

那个帮助他们的男人,便是醉梦斋的二老板焕。他来去匆匆,什麽都不说,只是带凤凰和昝贤冗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才短短数日,一切的繁华都如梦似幻,最後独留空无。昝贤冗扶著凤凰站在大厅的中央,所有的家具都贴上了封条,上面落著厚厚的几层灰,尤其是一些较为隐蔽的角落里,几只蜘蛛正在悠闲愉快地编织著洁白的网。「还真是树倒猢狲散啊。」昝贤冗早就不顾什麽干不干净了,直接把凤凰放在了凳子上,自己也靠著旁边的凳子休息。

凤凰半眯著眼,完全一副要断气的模样,昝贤冗担心地问:「凤凰,你不是神仙麽,怎麽也会受这麽重的伤?原来你这麽弱啊。」凤凰突然吐了口血,似乎是被昝贤冗的话气到的,他用袖子擦擦嘴边的血,笑道:「谁规定了神仙不能受伤的吗?」虽然那抹笑容很虚弱很无力,但仍给昝贤冗带来了莫大的安慰,只是眼底还有那麽些疑惑。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著,直到凤凰再次吐血後晕倒不起,昝贤冗才又费力地把他一点一点地架到自己的寝室里。把凤凰安顿在床上,昝贤冗自己也受不了的倒在了他的身旁。

昝贤冗刚开始时睡得很不安稳,或许是最近这些日子对他的打击太大,心里的阴影太重的缘故,等到有一股温暖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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