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几点了?”打开床头灯,看表,一点多了。
“卫灵,有人要害家俊,你快起来。”还没等他答应,小羽就拉着他的手往外走。
黑漆漆的走廊上,只有几处昏黄的灯,卫灵跟着小羽快走,还没睡饱的脚不时打软,拐角上还撞上一个人。
“就是他,是他在家俊的茶里灌了东西。”小羽猛地现形。
来人是个挺漂亮的男孩,瘦瘦的身子还有几分娇媚的味道,怎么看怎么不像犯人,不过大半夜不去睡觉,在这里闲逛,的确有些嫌疑。
卫灵一把拎起他,问:“说,你在大少爷的杯子里灌了什么?”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别人雇我来的,东西也是他们给的。”那小鬼头做贼心虚,忽然看见小羽的鬼魂,已经吓得话也说不利索。
卫灵愣了愣,立刻喊来屋神,他不是要人气嘛,这小鬼就送他,一个晚上也弄不死他,最多去半条命。他和小羽继续往前走。
走过厨房,穿过茶室,溜过中庭,梁家俊的房间在二楼。可到了楼梯口,小羽进不去了。他焦急地说:“没关系,你快去吧,我在窗口看着,如果大哥有什么不舒服,床头就有电话叫医生,床头暗柜里还有急救药。”
卫灵点点头上去。走廊很安静,所有客人睡在三楼,梁家人住在二楼东边,梁家俊的房间和小羽生前住的房子都在西边。卫灵很容易找到门,进去。
屋里没有开灯,但明亮的月光照得屋子一片清白,大床上,梁家俊静静地躺着,毫无动静。卫灵走过去,探探他的鼻息,没有异常,轻轻叫两声,只听见他重重的鼾声,这家伙只是睡着了。
你倒舒服,害人虚惊一场。卫灵没好气地甩他一个后脑,抬头看见小羽的脸出现在窗口,他微微一笑,招招手叫他放心。
咦,他怎么看起来更惊慌了?
还没想明白,后脑一疼,卫灵应声栽倒。
“动作利索点,隔壁房间的东西准备好了吗?妈的,那小子怎么吃个东西都没完了。药力马上就发作了。”
“老大,他怎么办?”
“不等了,就用这小了,也给他灌点药,免得没效果。”
迷糊中,嘴被人橇开,灌了一大口臭烘烘的东西。
头很疼,眼睛勉强睁开却看不清东西,小羽的脸陡然放大了几倍,他怎么了,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怎么哭了。
卫灵想伸手去抱他,却触摸到一个更炙热的东西,然后,胸口的闷热一直烧到脑子里,眼前一片血红色,娇艳眩目,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像是在火山迸发的岩浆中,像在日球表面的光环里,不是,他是在红蛇交缠的红洞里。太热了,忍不住要撕裂什么,要咬碎什么。可全身都不能随欲而动,双手似乎不是他的,被紧紧束缚在一个禁锢中,湿润的火蛇紧咬着十指,接着,蛇王火红的双眼要将他镶嵌进去。他喷吐出火焰,张大嘴巴把自己吞噬,在那团猛烈的大火里,一切都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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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折磨不知在什么时候结束,卫灵勉强睁开眼睛,胸口像窒息一样痛苦,几秒钟里,他甚至是恍惚的,脑海里一片空白,直到身边的人浓重的呼吸传到耳朵里,就像是被火烧一样的跳起来,腰骨剧烈阵痛,身子连连颤抖。
他全身裸露,伸出双手,上面似乎还有粘稠的触感,胸口上痛感叫嚣,点点红斑历历在目,羞耻像潮水涌上大脑,只想用些东西能遮掩。侧脸,梁家俊就贴着他的头发昏昏沉睡。低头看,可怜的衣服被撕得破烂,败坏在地板上。
艰难地挪动些身子够衣服,这一动作,觉得大腿间一股浓稠的黏液顺势流了下来。
就算再无知,他也知道那是什么。
卫灵浑身颤抖,狠狠咬住自己的手指。活了二十年,从没有这样屈辱,难堪,绝望过。这一切都是拜这个混蛋所赐,他慢慢扭过头去,看着那个好端端还躺在床上的人,一股恨意油然而生,双手懵懵爬上他的脖颈。
杀了他,一切都解脱了,杀了他,这家伙该死。
漆黑的瞳孔里放射出凛冽的光芒,十指如钩,狠狠地扣下去,用力,用力……
“不要!”
小羽尖利的声音透过玻璃窗直传到室内。他拼命拍打着窗户,布满泪水的脸都是哀求,卑微的神情。
“别,求你,别伤害他,不是他的错,都怪我,求你,无论怎样你冲我来,别伤了他,求你了!”哭喊的声音里多了份嘶哑,红肿的眼睛不知哭了多久,还有深深嵌入手心的拳头和紧咬下唇留下的伤口。
无疑,在这场丑陋和罪恶的闹剧里,他也是一个无辜可怜的旁观者。不难想象,最至亲至爱的人在自己眼前和别人交缠媾和在一块,而他什么也做不了,因为,即使喊哑了喉咙也没人听见,即使捏紧拳头在墙上砸出深深的痕迹也没人察觉,他只能被隔绝在玻璃的那一头,闭上眼睛,脑海里也会有触目的影象,捂住耳朵,揪心的声音还从指缝里潜进来。
这样的心情任谁都是难以承受的。
卫灵无言,默默起来,胡乱套上破碎的衣服,一步三倒挨到门边。
天才刚刚灰白,这个宁静的庄园还在沉睡里,林间传来夜莺清脆的呜叫,一切都那么安详,可卫灵的心藏在深深的冰层下面。
冷,钻心的冷。
即使走到楼梯口,初升的太阳把第一道光线照射他,都不能把这寒冷驱散分毫。
“卫灵,对不起,对不起……”小羽仿佛傻了一样,空洞地跟在他的后面,不住叨念,不住忏悔。
卫灵猛得转身,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连连摇头说:“别说了,也别跟着我,我不认识你,从来没见过你……”话音刚落,他踉跄着跑起来,大声喊:“我什么都不记得,我要回去,只当是没来过这里,回去,回去!”
小羽愣愣地站在原地,大而无神的眼睛里滑落下两行清泪,那句茫然的道歉还挂在嘴边,在那远去的背影后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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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俊清洗完毕,带着一身清爽坐在晨室里,说也奇怪,一夜折腾下来,居然没有留下后遗症,反而是精神上的满足和享受。
有多久了,从小羽走之后,他一直过着清新寡欲的日子,偶尔和人上床也是神志清醒,完全没有入情入境,可就在昨天晚上,自己真的沉浸下去,一发不可收拾,难道是药物关系,闭上眼睛回忆,那肌肤的触感,青涩的反应就像回放的电影,一幕幕清楚诱人,让人回味无穷。
“老大,我们被人摆了一道。”一听就知道是自己手下那哼哈二将之一的吴浩。
“查清楚没有。”
吴浩不说话,一副幸灾乐祸味道的笑脸,往录象机里放了一盘带子,拿起遥控舒服地坐在沙发上,摆弄起来。
另一个则沉稳一点,叶冲挺挺金丝边眼镜,说:“是我们疏忽了,没想到有人会在自己家里动手,您的杯子里下了药,幸亏没有什么其他毒害。”
“谁干的,老的还是小的?”
“老的。”吴浩抬起头,笑着说:“老家伙上次为了争口气,赔了两成的钱去推出那个什么金水湾,华意是他翻身的救命稻草,为了融资,他连棺材本都拿来当抵押了,现在被你中间插一脚,还不要了他的老命,狗急跳了墙,这损招亏他想得出来。”
电视屏幕哗的一闪,模糊的影象跳出来,昏暗的房间里两个男人在床上交缠。
吴浩忍不住吹了声色色的口哨:“老大,你看起来玩得很开心啊!可惜这门好亲事却泡汤喽。”
梁家俊看着电视上一脸狂暴的自己,脸上阴晴难测。
叶冲狠狠瞪了吴浩一眼,低声说:“沈小姐早上看见这卷带子,整好东西告辞了。 ”
梁家俊还是没有回答,电视上镜头一转,卫灵痛苦的脸放大在屏幕上。
“怎么是他?”一激动,手上的杯子几乎拿不稳:“他也在这个计划里。”
叶冲摇摇头说:“不是,原本那个在你杯子里下药的小子,不知怎么晕倒在后楼走廊,今天早上才被厨房人发现,他可能是被拉来充数的。”
吴浩还补了一句:“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