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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1 / 2)

>  此话不需再多做说明,百里芜弦立刻懂了,见景彻躲避着自己的目光,他伸手抚了抚对方的头发,低声开口,热气就吹拂在景彻的耳边:“怎么不早说,忍得很难受?”

景彻不语,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脸色又红了一层,像映着刚逝去的晚霞,又像十月的枫叶。

百里芜弦微笑,抱住景彻,伸手解开他的衣服和裤子,撩开至胸前,然后一点点吻了下来,一直吻到他最敏感的地方。景彻微微仰头,闭上眼,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表情也极为隐忍。

百里芜弦将景彻的手腕在地上按住,看着景彻的表情,忽然一笑,垂下头细细地吻了吻他的眼睛,像是在品尝一道绝世珍馐。

景彻睁眼,眼神有些不知所措,竟是难得的可爱。

百里芜弦的目光安静地落在景彻的瞳仁里,在景彻眼中,他的容颜温润如玉,叫人移不开目光。看了会儿后,百里芜弦把头埋在景彻的脖颈间,然后下身一用力,顶入景彻的体内,二人的呼吸都是一紧,好久才平息下来。

星光璀璨,一片湛银,月光将身旁树枝的影子投落到百里芜弦光裸的背上,树叶轻轻颤动着,不远处,一片木槿花无声地绽放了,娇绒映月,无限旖旎。

第三十二章

木槿细不可闻的幽香在夜空里晕化开,情事毕,景彻的头枕在百里芜弦的手臂上,二人将衣服穿了个大概,衣襟处还慵懒地敞着,就这样仰躺在草地上看星星。已入了夏季,夜晚的风都温暖得令人舒服,景彻怕自己把百里芜弦的手臂枕麻了,过一段时间就挪动一下,百里芜弦笑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星汉灿烂,如发光的砂组成的涓涓细流,一直密密麻麻地排列到天际线的另一边去。

“记得说要带你去看大漠的星星,可惜一直找不到时间。”百里芜弦轻轻一声叹息,声音吹拂在景彻的耳畔。

景彻侧了侧身子,转过来看着百里芜弦:“总有天能去的。”

“会带你去的,”百里芜弦眼睛弯了弯,目光柔和,点点头道,“如此盛景,只想与你共享。”

景彻心中微甜,还触到了些感动的味道,他顺着百里芜弦的睫毛,一直看到他淡色的嘴唇,然后开口问:“为什么这么喜欢大漠的夜景?”

百里芜弦极慢地眨了下眼睛,声音顺着气流缓缓吐出来:“我母亲,就是从大漠而来。”

景彻有些诧异,想起以前看见百里芜弦的时候,便觉得他较一般人眉目深邃,未料到,他竟然是有一部分胡裔血统。

“我母亲的故乡,叫做图塔,这个城市,因为一次地陷,被流沙完全吞噬了,只有少部分人得以幸存,而我母亲,就是其中一个。她跟着一些胡商来到了中原,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总之他遇到了我父亲,然后就嫁给了他。我一直认为我母亲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一直到现在,我还记得我五岁那年,看见母亲为父亲祝寿的时候跳的那支舞,惊艳了四座,我亦是为有这样美丽的母亲而自豪。可是后来过了不久,她就因病去世了,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死亡是怎么一回事,只听父亲说,母亲是回故里去了,我便也懵懵懂懂地信了。很多年之后,当父亲也去世了,我遵循他的遗愿,把他的骨灰洒在大漠的万里黄沙之中,一仰头,看见漫天繁星,才明白,这就是相爱,这就是死亡。”

景彻听得心里微微震慑,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名笑若嫣然的胡族女子,一曲轻裳舞,袖舞霓虹,洒落一地星辰月辉,自此晃动了另一人的心。想到这里,他伸手抱住百里芜弦,跟他又靠得更近了些,百里芜弦也侧过身来,环住景彻的身子。

“我陪你去,一定去。”景彻轻轻说。

百里芜弦笑起,睫毛覆盖住未阖上的半个眼睛:“好,等这场风波过去,我们就去。”

耳边闻得鸟啼声,一场梦醒,景彻睁眼,阳光忽然照射下来,眼睛承受不住,景彻只好伸开五指挡在眼前,只见湛蓝的天,白云悠悠飘荡,上方的树枝上蹲着两只麻雀,头碰头叽叽喳喳地朝下看着,像是在议论这躺着的两个人一般。

侧过身子,撑着脑袋,景彻看见百里芜弦还在睡着,看着他的面容,一时间竟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景彻朝他靠近了些,鼻尖离他就一点点距离,似乎是踌躇了很久,还是没敢,或是说没有好意思做什么,又缩了回去。

他没有看见,闭着眼的百里芜弦皱了皱眉头。

就在景彻坐起来理衣服的时候,百里芜弦忽然也坐了起来,吓了景彻一跳,百里芜弦叹了口气,按住对方的双肩,一下子把他按到在地上,然后俯下身去,就是一个极为冗长的吻。

吻得意乱情迷,吻到忘记身在何处,忘记自己是谁。

很长时间过去了,百里芜弦才结束这个吻,他一抹嘴角,笑得有些邪气:“以后想亲就亲,不必报备。”

景彻胸口起伏着,脸有些红,躲开百里芜弦的目光,他推了推对方,道:“别耽搁了,快赶路吧。”

到城镇之前,二人一直都是共乘一匹,到了那个不知名字的小镇上,景彻又买了一匹红棕色的马,这样才加快了些回去的速度。

一开始倒没有急着赶路,而是先找了个大夫为景彻诊治,大夫捻捻胡子,看看百里芜弦,又看看景彻,扬了扬下巴,一副了然至极的模样,接着笑而不语。他先开了一副调理内息的方子,随后又开了一个方子,递到百里芜弦的手上,还一脸自得。

会武的人大都懂些药理,百里芜弦狐疑地接过方子,只瞄了一眼,脸色便难看起来。

大夫笑道:“按这个药方服下去,保证公子你龙马精神,策马奔腾,我老余家的独门配方,童叟无欺。”

景彻听不大明白,仰头问道:“是什么?”

百里芜弦表情愈加困窘,只将这方子在领口里胡乱一塞,道一句:“没什么。”然后给了这大夫几两银子,赶快打发他走人。

谁知路上,景彻担心是因为百里芜弦受了什么伤,大夫才给开的药方,那天晚上趁他不注意,偷偷拿了过来,借着月色从页头开始看,越往下看表情越复杂。

于是,这张方子那晚跟着一堆柴火一起烤了鸭子。

百里芜弦发现方子没有之后,也没有说什么,二人心照不宣,决口不提这事。

以百里芜弦的性格,一路上都是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在城镇中的时候,街边的小摊几乎给他逛了个遍,买了几件华而不实的东西,玩腻了就丢掉。出了城,在郊野中看见了几只灰兔,百里芜弦还去抓了一只来,说是给景彻路上解闷玩的。

景彻哭笑不得,想一路都在驾马,哪儿还有时间照料兔子,好说歹说,才叫他把这只兔子放掉了。

如此一来,过了一个多月,才回到逸嵋渊,十里斋。

重新回到如同人间仙境一样的逸嵋渊,第一个看见的人是守门的罗衣,可奇怪的是,罗衣倒不似以前热情了,看见景彻后只勉强似的微笑了一下,然后又低下头去。

景彻心中虽然觉得奇怪,可他一向鲜少过问他人的事情,然而就在那晚,房门被敲得“咚咚”响了几声,景彻打开门,看见罗衣站在门外,手还未放下。

月光如水波般浩淼,罗衣的眼眶红了一圈,景彻请她进来说话。她说,自他那日离开十里斋之后,豹螭向斋主禀明了良弓擅自在斋内朝景彻动武的事情,百里芜弦大怒,下令让良弓在十里斋对面的奉梵山上思过一年,每日只有清水米饭,且一年之内不得前去探视。她请求景彻劝百里芜弦宽赦良弓,她说:“只有你才能劝动他了,你若答应了我,我罗衣以后,定也把你当主子来看待,一生效忠!”

其实这也并非什么难办的事情,景彻道:“别这么说,我且帮你去劝劝就是。”

罗衣提起裙子就要跪下,景彻连忙扶住,将她扶起之后,忍不住心头疑惑,还是开口问道:“良弓公子那日将你说得如此不堪,你怎么还愿意这样为他求情?”

罗衣苦涩般地一笑:“他怎样说我是他的事,父母俱已不在,我又怎能放任他不管。”

当年,父母为了维持生计,养活唯一的儿子,将她卖给了其他人。而今日,不论弟弟如何说她,她还是放不下他,似乎,她就是为了照料弟弟而存在一般。

风又起,见景彻答应下来,罗衣这才放心离开,关上门的时候,景彻看见,她目光凄迷地遥望了一眼对面云雾缭绕的奉梵山,墨黑的长发和衣衫全都被风带起,落寞的笑容挂在脸上。的确,她是一直在笑着的,只不过,每一次的笑容,都有不同的意味罢了。

笑容,有时候,谁说不可以很悲伤。

第二日,景彻为了良弓一事到处寻百里芜弦不得,正茫然间,耳边细细觅得一缕笛声,清澈悠扬,摸着笛声,走入冷杉林中,见簌簌的赭色杉叶铺迭了满地,百里芜弦正于其间,背倚着一株冷杉吹笛。

冷杉,白衣,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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