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问这么哲学的问题?”
陆璇玑话头卡了一下,思考道:“说实话,我觉得真假不要紧,无非多一种体验罢了。就算真相只是一场戏,一切都是为了骗我,那我也被哄得挺开心,不是吗?”
她张开手:“我过得很开心,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就够了。”
少女语气笃定而沉稳,似有一股魔力。
元澈听着她说,勉强安定几分:“只是这样而已么?”
“我一直是这样想的。”陆璇玑道:“假如,我是说假如,你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动摇,不妨坚定些,以自己为主。”
说着,她笑眯眯地点了点元澈的脑袋:“要相信你才是主演啊。世界围着你转,你选择谁,谁才有资格成为另一位主演,不是么?”
就像选择男主的攻略路线一样?
元澈心里忽地一片敞亮,摸了摸被点过的地方,终于笑了起来:“好,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我也该走了。”陆璇玑起身道:“如果状态不好,我可以给你再延长些假期,外出走走吧,大夏的山河也蛮优秀的。”
临走前,她留下一句提醒:“对了,当心皇后。”
……
徽和十六年,十月廿四。
太子囚镇南王世子于东宫,当日更兼惊爆其曾指使刺客刺杀中书令,乃秋猎刺杀案幕后黑手,朝廷闻之哗然。
十月廿五,早朝,镇南王元旭联合中书令裴怀虚、监察御史姚致、大理寺卿杨岳庭等臣子联名上书,请废太子。
皇帝当庭缄默良久。
十月廿七,一道废黜圣旨昭告天下。
皇太子为君不仁,德行有亏,刺杀中书令在先,幽禁镇南王世子在后,理当废为庶人。
然念其往日孝悌恭顺,政绩有佳,降为璋王,于王府闭门反省半年,罚俸三年,半年后需往封地,不得有误。
旨意一出,天下皆惊。
丹州某间宅院中。
陆九渊洗去身上血腥气,打开京城来信,骤见这等消息,惊得一下站了起来。
“……蠢货!”他咬紧牙关,碧绿色眸中闪过一丝凶色。
信纸被他猛地攥紧,胸膛起伏了几下,他不肯相信似的,再度展开来读。
“就这般急不可耐,急着把皇位送给陆天权吗?”
陆九渊阴沉着脸色,在屋内踱步。
谁得意,谁失意可以不谈,但近十年的筹谋就这样落空,他心中怎能不惊怒交加?
绝不可坐以待毙。
他停住脚步,猛地朝外喝道:“牵本王的马来!”
回京,必须马上回京,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