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捂脸哀嚎一声。
这下梁子又结大了。
但八卦触达敏锐这件事能怪她吗,这不能吧,所以都是那个老男人的错,就是他不检点,居然在书房里做那种事,而且还没藏好,居然让她发现了,她也不想发现这种事情的好不好。
她是一个会反思的人,没多久就把自己的过错全部摘得一g二净,并迅速把这件尴尬的事抛到了脑后。
柏林的街头依然沉浸在节假日的氛围中,医学院的课程却不顾医学生的Si活悄然而至。
和中国的学制不同,德国是没有寒暑假的,原则上来说只要你的课程足够多,你就可以永远忙得像一条狗,医学生就是那条毫无人权的狗。
安娜哀嚎,她又要告别美妙的假期迎来索尼娅的Si亡凝视了,这与末世灾难片何异。
无论如何,日子似乎一成不变,所有人都在沿着既定的轨迹往前走,安娜也得背着书包瘪着嘴哭唧唧继续去上学,并斥责江婉徽的无情无义无理取闹,居然那么早就b迫她起床。
在所有人眼中,今年的冬春之交和以往任何一个都没有什么不同。
柏林市民感慨德国经济蒸蒸日上,纳粹党的成员、希特勒青少年团和德意志少nV联盟的孩子们收听纳粹控制的电台节目,他们赞美元首的伟大,带领他们摆脱了经济危机,摆脱了战争赔款,摆脱了可恶的犹太资本家,在重重废墟之上重塑辉煌强大的帝国。
而正当所有人安然享受美好生活的时候,德国的国家机器正处在高速运转中,随着希特勒对合并奥地利的关注日益增加,军部也不可避免忙碌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费多尔回到别墅的时间减少,与此同时,安娜偶尔也会在军官学校附近发现他的身影,他在这所学校的职务似乎还挺高,那些拽得不可一世的纳粹党学生看见他,都要放下不可一世的头颅乖乖敬礼。
但看见归看见,安娜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g,她才不要自找没趣,每次都是一脸m0瞎糊弄过去,仿佛一个没戴眼镜的高度近视仔。
但她有时候会感觉一道似有若无的视线往她这个方向瞥来,显然,费多尔敏锐的直觉在这件事上起了大作用。
不管,通通不管,只要人没有打到眼前,她就可以视而不见,只要她没有礼貌就没有任何人能绑架她。
她是想和弗雷德里希谈恋Ai又不是想和他结婚,没有道理要去讨好他的家人,况且就费多尔这个老顽固,你讨好了他反倒会引来更多怀疑,怀疑你是不是心有不轨。
在医学院,安娜偶然间听到了美国学术交流名额的事情,她听到了弗雷德里希的名字,于是就趁着午间休息的功夫询问怎么回事。
弗雷德里希回答:“目前美国的医学研究发展十分强劲,在某些领域已经超越了欧洲,我们学校设有北美学术交流基金会,只有高年级的学生有资格申请名额。”
安娜托着腮看着他,“弗雷德里希,你会去吗?”
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一种类似于失落的情绪,仿佛一条活泼快乐的狗狗即将失去她的同伴。
看着她的眼睛,弗雷德里希突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确实对医学研究领域有更高的追求,从低年级开始就已经在筹划这件事,他想去往更广阔的天地看看,但面对眼前的nV孩,他却罕见地没有坦诚自己的想法。
他说:“我需要再想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的,他陷入了迷茫。一直筹划的事情如期而至,他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乐。
安娜点了点头。她看出了他的犹豫,难得T贴,没有再三追问他会如何选择。这是他人生中至关重要的决定,没有人能够给他提供答案,只能让他自己想。
安娜只是非常遗憾。
追求弗雷德里希,是她人生中最认真的一段感情之一,似乎换了一个年轻的躯T,她的感情也难得纯粹了起来,虽然没有对天长地久抱有期待,却难免付出了真情实感。
出国留学的异地恋,别说是这个时代,就是在交通和通讯都很发达的21世纪,都意味着99%的无疾而终。
等弗雷德里希回来,她可能已经踏入了新的生活,可能正在苦哈哈熬过战争,也可能已经回国,回到那个对于他来说十分遥远十分陌生的东方国度。
无论如何,每个人的生活都要继续向前走,没有人会永远停留在原地等待,她是如此,弗雷德里希同样也是如此。
他们的相遇本来就是镜花水月,露水姻缘,不必奢求过多。
安娜emo了两天,看见江婉徽和曹鑫予秀恩Ai,更是觉得自己像一条无家可归的狗突然被踹了一脚。
但第三天她就想通了。
也不知道躲在被窝里悟出了什么道,总之她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太正常,不不,平时已经很不正常,现在是不正常中的不正常,和她一同组队的井上惠子难免一键查询队友的JiNg神状态,犹犹豫豫,还是拿出笔T0Ng了T0Ng她的胳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喂,你没事吧?”
安娜一看,乐了。
严肃刻板的索尼娅在分配队友这件事上表现出了难得的恶趣味,一定要把她和井上惠子两个冤家凑在一起,美其名曰“友好睦邻”,也不怕她们两个人在解剖台上就g起架来让病人流血而亡。
小日子同学被迫和她当队友,明面上不敢反抗老师的指令,却在私底下画了一条三八线,威胁她要是敢踏过,就一定会给她好脸sE看看,幼稚得要Si。
但安娜这种校霸当然不把她的威胁当一回事啦,肆无忌惮越过名存实亡的三八线,捏了捏樱花妹圆嘟嘟的脸颊,歪嘴邪魅一笑,“怎么,Ai上我了吗可Ai的小妖JiNg,居然这么关心我。”
那油腻的表情,油腻的腔调扑面而来,井上惠子如遭雷劈,手术刀差点没往她身上T0Ng。
樱花妹忍无可忍拍桌而起,大吼:“Anna你有病吧!你恶心Si了!”
索尼娅Y沉沉的声音响起:“谁有病?躺在解剖台上,我想我可以治一治。”
弗雷德里希往安娜的方向看过来,非常认真地看着她。
他看见了一个笑容明媚的nV孩,大眼睛里扑闪着恶趣味的笑意,似乎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她寻求快乐,没有哪片乌云能遮挡住她内心的yAn光。
他看了很久,镜片下的眼睛看不见情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只是恍然,无论缺少了谁,她的生活都会一样JiNg彩,她一向如此,正如她总是挂在口头的:“Tomorrowisanotherday。”
那么他呢,离开了她,他还会再有快乐可言吗?他的心中是一片茫然。
索尼娅对弗雷德里希寄予很大的期待,得知他没有提交申请的消息,就立刻想明白了缘由。
她把安娜叫到办公室。
以严肃刻板着称的老师点了根烟,示意安娜坐好,她想和她谈谈。
“你是否知道为什么我一向对你严格?我想你应该思考过这个问题,并得出结论,是因为弗雷德里希。”
安娜眨了眨眼,明白了这次谈话的目的。
但随着谈话的深入,她发现目的并非她所想。
“然而很遗憾,这不是原因。”索尼娅站了起来,走到一副人T骨骼前,她看着这副骨骼的神情,如同看着一束盛开的玫瑰,充满了痴迷。
“在这所医学院里,职员共有489名,其中,nV职员只有17名,占b不足百分之四,我很幸运成为其中之一。学生共有3473名,其中,nV学生只有278名,占b仅有百分之八,而你,有幸成为其中一员。”
索尼娅转头看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德意志的高校,nVX占b不足百分之十,而你,是其中之一。我见过很多nV孩,她们有十分强烈的yUwaNg,想要继续学业,她们的能力并不b在座的任何一位男X更差,但她们依旧没有机会,因为该Si的纳粹剥夺了她们的权利,将她们的躯T关进了家庭里。”
安娜左顾右盼,“老师,慎言!”
索尼娅吐出烟圈,不屑地嘲笑:“得了吧,你的眼睛可不是这么说的,狂妄的nV孩,你的叛逆是我生平所见之最,若是思考有罪,你早就被纳粹枪毙一百次。”
安娜g巴巴地为自己辩护:“没,没,我是个乖nV孩,我遵守和平共处的外交原则,从不妄议他国内政……”
索尼娅点题:“如果你喜欢他,请堂堂正正地,和他站在同一条线上,唯有JiNg神世界高度一致,Ai情才能持之以恒,聪明的nV孩,我相信你能做到。”
安娜无辜地眨巴着眼睛,“但,但是,我没有g涉他的选择呀。”她摊了摊手,“万一他恋Ai脑发作不肯走,偏偏要折服于我无与lb的魅力,那似乎也不是我的问题吧,难道太过美丽、太过可Ai也是一种错误吗?老师,您不能因此怪我,这不公平。”
索尼娅:“……”
她吐出一个烟圈,陷入沉思。
她开始怀疑弗雷德里希的眼光,他应该是瞎了吧,否则怎么会看上这种自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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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人很齐全,一家三口都在,但费多尔延续了一贯的沉默寡言的风格,坐在那里像一个背景板,手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军事着作,只偶尔参与他们的话题。
马特太太看不惯安娜,却还是为她准备好了可口的姜饼,别说,这位太太虽然做y菜不行,但做点心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安娜品尝后对她竖起大拇指,“非常美味的点心,马特太太,谢谢您的劳动。”
听到她的夸赞,向来看她不惯的nV仆也觉得她看起来似乎顺眼了一些,这位东方nV巫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当她真心实意夸赞一个人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惊喜与赞叹很容易给人带来喜悦。
但这种好感是具有实效X的,过了一会儿,马特太太就用一种极度兴奋的表情,迎来了一位金发碧眼的漂亮淑nV。
和安娜装出来的娴雅仪态不同,这位nV孩是一个真正的淑nV,白净的脸蛋带着涉世未深的纯洁,目光纯净无暇,如同一朵纯白的茉莉花,是一种富足和安逸才能养出来的气质,安娜再投胎几辈子都不可能养成这种气质。
汉娜身为nV主人,起身相迎,带着温柔的笑意欢迎来客,“莉莉娅,日安。”
名叫莉莉娅的nV孩仪态得T,“赛克特夫人,日安。”
接着又一一向客厅里的人问好,轮到弗雷德里希的时候脸颊微微泛红,轮到安娜的时候脸上有些疑惑,显然一张不寻常的东亚面孔让她感到诧异。
“这位是安娜nV士。”马特太太匆匆略过安娜,却迫不及待向安娜介绍对方,“这位是莉莉娅·冯·曼陀菲尔nV士,她和弗雷德里希自幼相熟……”
弗雷德里希打断了她的话,“马特太太,姜饼太甜,我想来一杯手磨咖啡,您能替我效劳吗?”
“哦,当然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特太太退下了。
一直不语的费多尔这时候突然开口:“莉莉娅,您的父亲最近如何?”
“劳烦您费心,我的父亲他很好。”
“替我向他问好,他深受我们的Ai戴。”
费多尔的语言十分简洁,每一句话似乎都在闲聊,却每一句话都能传递出有用的信息,他在交谈的过程中还特地看了一眼安娜,这让安娜万分确认这番对话的目的是她。
他是在向她传递一种信息,这个nV孩出身教会家庭,父亲是一位富有声望的主教,慷慨仁慈,深受Ai戴,nV孩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上流社会的淑nV,和她这种不知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野人是不同的。
结合马特太太的话和nV孩面对弗雷德里希的反应,安娜哪里还能不知道眼前究竟是个啥情况。
嗯,似乎是强有力的“情敌”来了。
她应该做出什么反应?很抱歉,要让费多尔失望了,她心中毫无波澜,对于他明里暗里的示威还觉得有点好笑。
别说弗雷德里希对这位nV孩一点看法都没有,就算对方真是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她和她又不属于同一个赛道,她只想尽情享受恋Ai的快乐和激情,又没有奔着当贤妻良母而去,何必在意这些。
更何况,弗雷德里希还没做好要不要去美国的决定,没有针对X的争风吃醋,最后男人都跑了还争个几把,那岂不是一出黑sE幽默。
想到这里,她眼睛一弯,露出愉快的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宅斗起来,那可bnV人JiNg彩多了,瞧这三言两语之间的刀光剑影,闲聊之间暗藏的机锋,啧啧啧,不愧是在军政届混的男人,瞧这利索的嘴上功夫。
都说有勇无谋,但安娜从来不会认为一个混到中高层的军官会是省油的灯,人家打仗的功夫一流,但谁说武夫就是莽夫呢。
费多尔窥见她眼中的笑意,隐晦地向她飞来一记眼刀,安娜乖乖收起放肆的微笑,露出愁眉苦脸要哭不哭的表情,仿佛天塌了一样生无可恋,似乎即将失去弗雷德里希的宠Ai是一件五雷轰顶的事。
嘛,有时候,形势b人强,该配合男主人的演出,还是不能视而不见滴。
看见她装出来的凄风苦雨的模样,费多尔又不高兴了,脸sE更加难看。
安娜快无语Si了,这老男人b事怎么那么多,烦不烦,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他到底还要怎么样,看在弗雷德里希的份上,她都那么在乎他的感受了。
眼见他横竖不买账,安娜偷偷翻了个白眼,g脆直接摆烂,作壁上观,百无聊赖观摩德意志版的宅斗。
费多尔不想让她看戏,更难以忍受她置身事外的态度,于是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莉莉娅,我听说您有前往美国进修学业的打算?”
安娜终于来劲了,八卦之心熊熊燃起,盯着莉莉娅看了一眼,又盯着弗雷德里希看了一眼,发现弗雷德里希也在看着她,嗯,是在观察她,他似乎对于她的反应格外在意。
看见这个眼神,安娜心中大喊这一把稳了稳了姐妹们。
哼,本g0ng不Si,尔等终究只是妃。
任何妖魔鬼怪都别想让她破防,费多尔想挑拨离间,但她安娜就是不吃这一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莉莉娅偷偷瞄了一眼弗雷德里希,发现对方的眼神没有落在她身上,纯净无暇的眸子流露出黯然的情绪,但还是非常有教养地回答了费多尔的问题:“赛克特先生,是的,我正有留学美国的意图。”至于最终要去美国哪个城市,她想,她会一直追随心Ai的男孩。
费多尔露出了一丝微笑,“如此,倒是非常凑巧,弗雷德里希也正有此意,届时你们应该互相照应。”
弗雷德里希却在这时突然出声:“费多尔,我还没有做好选择。”
费多尔冰蓝sE的眼睛看不出情绪,“我认为,你的目标一向是探索医学领域。”
弗雷德里希看了安娜一眼,解释:“是的,但我想,德意志的医学研究也十分出sE,也不是非要去往美国不可。”
安娜看着两兄弟battle看得不亦乐乎,但这句话着实让她震惊了,不会吧不会吧,弗雷德里希不会真是个恋Ai脑吧,恋Ai脑是要被送去挖野菜的啊!更何况他还没答应她的追求呢,这都算什么事啊,气!
费多尔的语气变得严肃许多:“虽然我一向以德意志为最高荣耀,但不得不说,近些年美国各方面的发展有目共睹,是当今世界第一流大国,我们也正是靠着美国的资金流入才实现了国家重建,弗雷德里希,在人生最关键的求学阶段,你不应该放弃探索广阔天地的机会,这与赛克特家族勤奋好学的JiNg神不符。”
弗雷德里希沉默不语,费多尔又把目光投向了安娜,“安娜,中国是一个古老的国家,我听说,那边的有志之士也在探索现代化强国的道路,你来到德国,想必也是抱着这样的理想?”
安娜歪头,皱着眉头,不满地瞪了一眼罪魁祸首。
真是尴尬Si了,为什么要把她拉下水啊,这个封建老男人真是讨厌Si了,活该他老婆给他戴绿帽子,谁受得了他。
原主确实是个有志青年,来到德国说是躲避包办婚姻,但未尝没有学成归来报效祖国的赤子之心,可她这个半路夺舍的冒牌货是个混吃等Si的咸鱼啊,为什么要提醒她这件令人心塞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安娜扁了扁嘴,不情不愿道:“我的家乡,确实有很多有志之士在探索世界,以实现现代化强国的目标,但这可能不包括我。”
她边说边用威胁的眼光看着费多尔,她希望他有点眼sE,就此闭嘴。
但费多尔非但没有接受她的威胁,反而兴致B0B0地追问:“为什么?”
安娜笑里藏刀,真想把抱枕糊他脸上,“费多尔先生,责任越大能力就应越大,我的能力不足于此,能照顾好自己,不给祖国添麻烦就已经很不容易。”
费多尔点头,深表赞同,“那倒也是,你的成绩确实不足以T现建设国家的能力,你有自知之明,我对东方古国的未来总算有了期待。”
安娜顿时气成了河豚,两眼冒火,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她身上源源不断冒出来的黑气,但罪魁祸首毫不在意,看见安娜破防的姿态,脸上装饰X的微笑真诚了许多。
在安娜暴走之前,弗雷德里希赶紧为她辩护:“安娜是个聪明的nV孩,她的成绩可以轻松保持在中等偏上的水平,若是她发奋努力,一定能取得优异的成绩。”
汉娜也连忙说道:“费多尔,你太无礼了,你不适合参与我们的聊天,你快去完成你的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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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送到公寓门口的时候,弗雷德里希把她叫住了,他认真地看着她,说:“我和那个nV孩没有关系。”
安娜左顾右盼,装傻充愣,“什么nV孩?”
弗雷德里希无奈,“别装了,你知道是谁。”
安娜把嘴高高撅起,表示不满,“哼,我生气了!”
“对不起。”他道歉并解释,“我们的家庭有往来,我只把她当做一个普通的nVX朋友,从未有什么过分的举动,至于她对我的感情,我不能接受。我认为这件事不重要,不值得放在心上,所以没有和你坦白。我保证我身边只有这一个例子。”
安娜双手抱x,继续哼哼唧唧,“你还没答应我的追求,我管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见她对于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弗雷德里希沉默了片刻,才微微叹了口气,“安娜,你知道我有可能会去美国吧?”
“所以呢?”
“如此,确立关系这件事情还重要吗?”
“明天去美国的你,和今天在我眼前的你,有什么关系?弗雷德里希,我从来不想那么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青年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复杂,“你总是问我为什么不接受你的追求,实际上是你从未接受我的追求。”
见他倒打一耙,安娜哪里能忍受,她直接炸毛了,“什么?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我每天都有向你表白!如果条件允许,我还要每天向你说亲Ai的早安午安晚安,亲Ai的我AiSi你了,我要亲亲抱抱举高高,还要和你分享日常中的每一刻。弗雷德里希,你太荒谬了,是你一直拒绝我!”
弗雷德里希哭笑不得,她的告白总是如此直白,根本不顾别人是否尴尬,是否因此躁动不安,是否会因此耳根发热,是否会在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不管,她只在乎自己是否开心。
他沉思片刻,说道:“你不觉得,一段关系如果只是思考眼前的欢愉,没有对未来有过半点期待,那这段关系就应该慎重开始吗?”
安娜用一副过来人的口吻PUA他:“谈恋Ai不就是这样吗?弗雷德里希,你应该适当放弃一些严肃的想法,尽情享受生命中的乐趣,去遇见人生中更多可能。”
天sE已黑,那双温柔的眼睛凝视着她,如同沉静的月夜落入海中,似乎可以包容她的所有优点和所有缺陷,同时,也盈着数不尽的悲伤。
安娜看得一愣。
“去遇见更多可能,去享受更多欢愉……”他轻轻咏叹,低沉的声音染上了莫名的感伤,“安娜,我也会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是吗?”
安娜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这个充斥着战争、动乱、偏见、压迫、种族歧视的时代,谈一场异国恋,想要说长相厮守那太艰难了,她知道弗雷德里希是一个认真的人,也有所猜测他不肯轻易开始的原因,但当他把事情摊开来讲,将原因摆在她面前,她还是失去了辩解的能力。
她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伸手抚m0他的脸庞,踮起脚尖去亲吻他,亲吻他的嘴角,亲吻他的眼睛,他的嘴角时常含着笑意,眼睛如同落满了温柔的月光,但此刻他看起来是那么悲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能她的撩拨一开始就是一种错误,因为两个人想要的Ai情根本就不同。
她久历情场,对稳定关系不抱有任何期待,更经历生离Si别,对诸多未来得及实现的事情抱有遗憾,她知道战争即将开始,只想要快乐和欢愉,只想今朝有酒今朝醉,因为没有人会预料到明天会不会突然卷入战争的漩涡。
但他是个感情经历一片白纸的青年,他对未来糟糕的世界一无所知,仍存在传统的家庭观念,向往美好纯粹的Ai情,或许还渴望一段稳定的关系,坚信Ai情可以战胜现实。
她捧着他的脸,轻柔地吻去他脸颊上的泪珠,眼中含笑,“弗雷德里希,你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人,我很后悔让你感到伤心,以后再也不会了……”
弗雷德里希突然紧紧拥住她的腰,以吻封缄。
不断流下的晶莹的泪水沾Sh了她的脸庞,他看起来又脆弱又无助,全然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冷静。
但他嘴上的力道和手中的力度却是又凶又狠,急切地寻求她的回应,又啃又咬,唇舌迫切地与她共舞,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安娜被他抱着啃了一段时间,脸上嘴上都是Sh漉漉的,顿时感觉自己被什么动物啃了一脸,她顿时满脸黑线,“喂,弗雷德里希,你是狗狗吗?”
他依然不肯撒手,把头埋在她颈窝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你是个谎话连篇的nV骗子,只有在伤我心的时候最真诚。”
安娜抚m0他h灿灿的头发,“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我不允许你和我说对不起,陈安娜。”他生气地用中文喊出她的名字,居然是字正腔圆的发音,显然下了一番功夫,“你既然招惹了我,为什么不肯负责到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对弗雷德里希的拒绝有疑惑,弗雷德里希同样也对她的玩世不恭感到疑惑。
安娜斟酌好久,说道:“因为我不相信永恒,我经历的一切都在告诉我,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一成不变,我们必须学会在失去和告别中继续前行。”
“可你才19岁!甚至b我还小!你的经历根本不足以支撑这个观点!”
安娜哈哈一笑,扯了个鬼脸,“少年,在东方,有一个人叫天山童姥,几百岁了还是一副孩童的模样,你看我像不像她。”
弗雷德里希绷紧了脸,“陈安娜,我是在很严肃地和你谈论事情。”
“好吧,好吧。”安娜无奈地摊了摊手,她一脸好奇地看着他,“弗雷德里希,你认为所谓的负责的感情应该是什么模样?”
弗雷德里希毫不犹豫地回答:“以缔结婚姻为目的的交往,相伴走过漫长的人生,无论贫贱富贵生老病Si。”
真是俩兄弟,回答居然都能做到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一个人认为她应该认真对待感情,另一个人则时刻揣摩她是否不怀好意。
安娜非常好奇他的JiNg神世界,怎么会有人堂而皇之说出这么永恒的誓言呢,“但是,弗雷德里希,我们还很年轻呀,而一生是一个漫长的话题,或许我们都需要时间去探索更多可能。”
弗雷德里希严肃地看着她,“不要像观察稀有动物一样看我。陈安娜,是你对待Ai情太轻率。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遇见你以后,我十分确定我想要与什么样的人共度一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在心里悄悄补充了一句,她对于他来说,不仅是Ai情那么简单,但她并未意识到这点。
如果未曾见过光明,他尚且可以忍受黑暗,而一旦曾经拥有又再度失去,享受片刻的欢愉而后又迎来漫长的凄苦,那么他的人生将面临灭顶之灾。
他没有表露心迹,因为她不需要知道这些,这是一份太过沉重的感情,他对她的Ai早已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范畴,而她是个喜欢轻松喜欢享乐的坏nV人,一旦遇到未知的领域,她很有可能因此望而却步。
她总是说他固步不前,没有探索更多,但其实,她才是最小心翼翼的那一个,就像兔子,看似蹦蹦跳跳了很久,跑了很远的路,可一旦察觉风吹草动,本能感受到危险,她就不愿意再向前迈进一步。
安娜承认自己有点被吓到,她露出了纠结的神sE,本来她不应该再继续问下去,鬼知道会得出什么更加惊悚的答案,但她还是按耐不住好奇,真的,渣nV对于这类纯Ai战士的JiNg神世界太好奇了,就像乖乖nV天然会x1引校霸一样。
“弗雷德里希,你真的打算……嗯,以缔结婚姻为前提与我交往?”
“我认为这是最基本的共识。”他看了她一眼,暗含锋芒,毫不留情地说道,“只想享受R0UT之欢而不想付出更多,我认为这不是正常的交往方式。”
他的眼神,怎么说,其实依然清澈g净,但安娜就是看出了一种谴责,他在谴责她想要白p的想法。
安娜就差在脸上纹一个问号了,“嗯……和一个中国nV孩?”不说在现在,就是在21世纪,突破国籍、突破人种观念、突破宗教信仰的跨国婚姻也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吧。
“从人类学角度而言,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不同。”青年凉凉地看着她,“况且,我有对你的身份产生过任何看法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娜想了想,确实没有。不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可我是个穷鬼,你是个贵族呀。”
她嘴上是这么说,却在心里悄悄补充,要是他胆敢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冒犯了她这个长在新社会的高贵花朵,她就会让他明白什么叫尊贵的QQh钻会员的威力。
弗雷德里希成功被她逗笑,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他再次喊了她的中文名。
“陈安娜。”
安娜也用中文回答:“g嘛?”
“要不,你再仔细想想?”
“想什么?”
“你可真是敢说,我这个贵族快要被你这个穷鬼骑到头上了,你什么时候认为自己很卑微?就算是德意志的皇帝复辟,你也不会感觉自己b他更低一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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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承认她是有一点鸵鸟的心态在身上,对于弗雷德里希的诉求,她无法办到,但也不愿意就此失去那么一枚优质的恋Ai对象,只能把头埋在沙子里等待船到桥头自然直。
这个季节的天气依然非常冷,偶尔会夹带冰冷的雨滴落下,又刮风又下雪又下雨的,真是服了柏林的破天气,一年到头似乎就没有一天是好的。
安娜以前学地理的时候就只记住了一句话:欧洲是温带海洋X气候,冬无严寒夏无酷暑,全年气温温差小,由此她就对欧洲国家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真的,你要是常年被广东的太yAn折磨,就非常容易向往一些气温凉爽的城市。
但来到德国以后,她快要被这反复无常的天气给折腾哭了,开始向被误解多年的广东道歉,如果有机会,她一定马不停蹄滚去广东享受太yAn的毒打也不愿意待在这个不得见天日的鬼地方。
偏偏她又是个丢三落四的家伙,江婉徽为她C碎了心,在她包里放了三把Knirps折叠伞都不足以拯救她这个超级马虎大宝贝,再一次,她因为突如其来的下雨天被困在了校外的小书屋。
书屋只有不到二十平方米,卖的都是一些面向学生的读物,老板小店经营,没有多余的伞外借,安娜只好在里边看书,等待雨停。
多半是一些纳粹的宣传读物,还有一些则是面向nV学生和家庭主妇的报刊,教家庭nVX制衣技巧、烹饪技巧等生活技能,安娜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一本能打发时间的消遣读物。
每当这时候,她就无b怀念诸如故事会之类的地摊文学,J零狗碎,但非常生动,想象力丰富,描绘的都是市井百态,极具生活气息。
实在找不到,她g脆就坐在那里百无聊赖翻阅画报。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欧洲人Ga0艺术就是在行,就算是在号称欧洲文化荒漠的德国,也照样有两把刷子,落榜美术生为了募兵而推出的德三军服不一样在后世引起一群人嗷嗷叫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娜顿时两眼放光,越翻越觉得自己找到了宝藏,这画家真是个y才啊y才。
啧啧啧,这画报还是非常有功底的,要露不露,yu说还休,主打的就是把擦边进行到底,让人有一种感觉,这程度,报警吧,你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费多尔走进这间小书屋的时候,店里几乎没什么人,学生们都早早回家了,只看见一个昏昏yu睡的老板,他没有出声,径直往里边走,想买一份最新的报刊。
政治军事类的报刊最不受学生的欢迎,即便是军校生。
这个年纪的男学生,打发时间的方式从来不会是收看收听当局的照本宣科,而是一些未经官方许可印刷的带点hsE的地下刊物。
书屋的老板也足够聪明,既然不能拒绝当局的指令,必须进货并售卖党政类的报刊,那么就把这些如同黑面包冷y难啃的玩意儿挪到最冷僻的地方去,把最热门的东西摆到前边。
费多尔走到最里边,惊讶地看见了一个人。
她坐在角落的位置,因为身量娇小,藏在书柜的后边,如果不注意,非常容易忽视她的存在。
费多尔不得不承认,她是他见过的最会伪装的nV人,她静态的模样非常具有欺骗X,柔弱无害,一张白净的纯美脸蛋藏在柔顺如同绸缎的黑发里,正在那里安安静静地读书,乖巧的模样让人不忍心打扰。
但他显然不在“不忍打扰”的范围内。
男人挑了挑眉,迈开步子,悄无声息向她靠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娜翻到了一个丰满美YAnnV郎,金发碧眼,前凸后翘,非常具有诱惑力,她还没来得及发表一通感言,就察觉一团Y影笼罩在了头顶上方。
她抬起头,看见了身着挺括军装的男人,帽檐下的一双蓝眼睛正冰凉凉地睨着她。
她的第一反应是,啊?刚才还在想的德三军装从脑子里跳出来了?
然后才是,我去,怎么在这都能遇到这尊大佛。
她眨了眨眼睛,语气带着困惑,“费多尔先生?”
她向上仰视他的时候,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藏着的是疑惑,红润的唇微微张开,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这是一个危险的视角。
她的唇刚好可以对准他隐秘不可启齿的位置,即便两人的距离不算太近,他也似乎能感受到她一呼一x1之间吐露的气息。
这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燥热,从鼓噪的心脏蔓延向四肢百骸,最终汇聚到了腿间的部位。
真是见鬼,他刚从冰冷的雨中走来,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热意,就好像没有缘由,以不容抗拒的力量袭来,让人毫无招架的能力。
他感到身T紧绷,似乎越是想要掩盖某些身T上的变化,这些变化就会越发加剧,如同失控的火车坠入悬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她此刻平视前方,那一定会察觉到某些他极力掩盖的,令人难堪,极为惊人的事实。因为眼前这个衣冠楚楚的“长辈”,竟然会在这样的地方对她显露如同野兽一般的yUwaNg。
他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来“打扰”她,她没有任何被打扰到的感觉,即便看着不良刊物,被人抓包,她的表情依然是坦荡的、清澈的,反倒是他平白无故弄出了一身的尴尬。
庆幸的是,她似乎也不喜欢这样被人俯视的视角,一开始的疑惑之后,她就站了起来,与他平视,这让他松了口气。
“你在做什么?”他的嗓音低沉而沙哑,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如同贴着她的耳边,带来一阵灼热的气息。
她终于反应过来,难得露出一丝尴尬,但她不确定他有没有发现她手头的内容,所以还是极力掩饰,努力装出一副乖巧天真的模样,“我在看书,费多尔先生。”
“什么书?”费多尔经历了一轮难熬的狼狈,他不想让眼前这个罪魁祸首轻飘飘揭过,至少他也要让她感到尴尬。
那双大圆眼睛一转,悄悄把书藏到了身后,“就,一些和学习相关的,费多尔先生,您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她开始把话题转到他身上。
她把书藏了起来,以为他不能奈何,却见他直接从旁边的书架上cH0U出了一本和她手中一样的画报,带着微笑询问她,“是这个?”
安娜卸下了乖巧宝宝的表情,换上了一身新皮肤,大圆眼睛不满地瞪着他。
这人怎么这样啊,平白无故让人难堪,偶然发现别人看簧片,当作没发生不就好了吗,还要专门指出来,真是无语Si了。
她脸颊气鼓鼓的,挺起x膛,一脸正气凛然,“是又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于她的反应,费多尔简直叹为观止,她完全颠覆了他关于“淑nV”的认知。
一般的nV孩不会来这个专门面向男学生的地方。
一般的nV孩不会随便翻阅这种画报。
一般的nV孩不会在别人发现后,还能做出一副正大光明,正气凛然的模样,对自己的行为没有半点尴尬和局促,仿佛喝水一样自然。
一般的nV孩也不会倒打一耙,面对别人的质询,不仅没有半点懊悔的意思,还要把过错扣到他的头上,仿佛他打搅了她的好事,罪该万Si。
他平复思绪,挑了挑眉,“在你们国家,淑nV允许看这种画报?”
安娜理直气壮:“没错!我们国家的nVX都很了不起,妇nV撑起半边天!伟大的哲学家孔子说,食sEX也,既然你们男人能看,为什么nV人就不能看?”
她说的也不算假话,哼!只不过不是在现在的中国。
她可是的忠实粉丝,每天都要给喜欢的太太打call的好不好,不打call是要被太太关小黑屋的好不好。嗐,唯一的槽点是还要爬墙,否则只能忍受绿晋江满屏的口口口口。
想到这里,她皱了皱眉,把藏在身后的画报一扔,语带嫌弃,“为什么画报上只有nV郎,男模呢,我也想看男模。费多尔先生,您位高权重,能和文化传播部门反映一下吗,要他们多关注关注妇nV的文化消费。”
费多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饶是他的脑子还算好用,但这段话的信息量着实太过丰富,以至于一时半会有点懵,他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所以只能面无表情。
对于费多尔来说,遥远的中国是一个极为陌生的国度,那里生活着一群与西方人种截然不同的人,有着截然不同的文明和习俗,由于闭关锁国,数十年来一直落后于西方世界,备受战争、奴役、压迫、饥饿和灭亡的威胁。
但自从认识了安娜,他就有意无意去了解那个国家,他想知道究竟是怎样一片土地才能孕育出这样的灵魂,他相信,一个地方的印记都会牢牢打印在每个个T的JiNg神上。
但越了解,他的谜团非但没有解开,反而越加感到费解。
她真就是,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那里的nVX地位b之德国,甚至还更加糟糕,但她身上完全看不见这样的印记,她的灵魂是自由的,看待这个世界的角度也是平等的,无论贫富,身份,地位,X别。
非常神奇。
等他思考完她话里的含义,明面上没有什么表示,却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当然,他会向文化传播部门反映情况。
建议严查一些低俗sE情的画报,尤其是一些画着lU0露男模的画报,不能让这些画报落入某些sE胆包天的nV学生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