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化为酸味,他手一挥:“你的生死都捏在我的手中,还罗嗦什么。”说着举目示意,已经上来四个人,分别要把他们拖下去。
杨若安的手颓然垂下,摇头大笑起来,郑一郎此时只想砍了这个碍眼的男人,也不想去问他为什么笑,只是示意手下快些把他们拉出去。倒是马军官问了一句:“杨大人,你笑什么?”杨若安微一摇头:“辜负旧友相托,倒是我的不是。”
马军官再没说话,他们俩已经被拉了出去,按在场院之中,正午的阳光很烈,杨若安不顾刺目地阳光抬眼去看,这是自己活了这二十多年,看到的最后一眼太阳了,想着杨若安就闭上眼睛,一心等着受死。
刀迟迟没有落到脖颈之上,倒有吵嚷声传来,杨若安趁按着自己的海匪稍微放手,微微抬头去看,除了白花花一片,什么都没看到,吵嚷声已经转进了厅里,接着杨若安的脖颈又被拍了一下,他只得重新低头。
郑一郎正在等待着手下把杨若安的人头送上,猛然见王老二怒气冲冲,手里还拎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郑强,背后跟着的人也全是王老二当日的旧属,脸上都带着怒色。
虽然腿脚不便,郑一郎还是柱着拐杖迎上前:“老王这是怎么了?”王老二一言不发地走上前,把手里拎着的郑强往地上一扔:“一郎,你我相识二十多年,十年前我儿子死了,瑞儿还小,再说一个女孩家,这种刀口舔血的生意还是不要做,这才把我王家帮并到你这里来,还奉你做了老大,可是你也太欺人了。”
郑一郎虽然被这话弄得有些糊涂,可还是笑着道:“老王,旁的我不敢说,可要说到如何对你,我全无半点私心,不然也对不起寨中这些和我出生入死地弟兄们。”王老二脸上还是带着冷笑,一脚踢向郑强:“一郎,你说的倒极好听,可你这侄子,做了什么好事?”
郑一郎这才瞧向自己侄子,郑强本来哭丧着的脸看叔叔看向自己,脑袋又往后一缩,显得更可怜些。此时郑一郎也不好当众向自己侄子发问,只是又笑着道:“老二,这小子的确不成器,可你瞧在我死去兄长的份上,也多担待些。”
王老二和郑家合并这些年来,自己是百事不管,只要女儿能好好嫁出,生儿育女,过安稳地日子,就可以闭眼。谁知这郑强竟敢太岁头上动土,这可怎么了得?
见叔叔怒视着自己,郑强晓得自己是抵赖不了的,虽说叔叔平时对自己多有袒护,可遇到大事处事还是极公平的,眼不由瞧向朱三,又害怕地低下。
朱三已经上前:“大哥,阿强不过是个孩子,偶尔做点错事也是有的。”王老二回身怒道“他做一万桩错事我也不管,只要别动我的瑞儿,谁不知道瑞儿已经许给岸上人家,还有四个月就成亲,他竟敢……”
这倒是郑一郎没想到的,这个平时懦弱至极,听到炮声都会害怕的侄儿,竟然敢去动瑞儿?若不是当着王老二的面,郑一郎一定会猛拍侄子的肩膀,赞一声好。
不过看见王老二一脸的愤怒,郑一郎也只是心里想一想罢了,朱三已经笑着道:“二哥,阿强是大哥的侄子,日后寨子要他承继,瑞侄女嫁给他,也不算辱没了,怎好让瑞儿这个虎女,嫁到岸上那种虾儿?”他不说则罢,一说王老二更是暴跳如雷,捏起醋钵般大的拳头,就往朱三面上打去:“我女儿是虎女不假,只是这阿强,呸。”
他拳头去势虽急,朱三年纪轻,头一晃就躲过了,王老二差点扑倒在地,郑一郎腿脚不方便,旁边转过蒋老四把王老二紧紧抱住:“二哥,你消消气,这事不关三哥什么事。”王老二被抱住喘了好半天这才咬牙切齿地说:“这主意,不是朱三这个一肚子坏水的人想出来的,还有谁?”
郑一郎方才还为自己侄子有些长进心里喜欢,一听王老二这话,又泄气了,用那只完好的脚踢了依旧瘫在地上的郑强一脚,接着就用拐杖重重跺地。
郑强的头这时垂的更低,朱三笑着拍下王老二的肩膀:“二哥,既然阿强做了这种事情,瑞侄女干脆就嫁过来,两家合一家,这不是大好事?”王老二面有得色:“他是虾子,我女儿可是虎女,他昨夜,可是溜溜被瑞儿捆在那里捆了一夜。”
郑一郎听到侄子这么不争气,心头的怒火更大,拿起拐杖就要往郑强身上打去:“你活着还做什么,这么丢人现眼?”看见侄子向自己投来的乞求眼光,郑一郎不晓得是站不稳还是心软,随意坐到椅上,用手捶打着腿:“等我老了,这寨子要给谁啊?”
王老二坐在他身边:“一郎,你这时还年轻,我自从儿子死了就明白了,什么都是虚的,不然,我怎么会执意把瑞儿嫁到岸上人家?”王老二这话,郑一郎原先也听他说过,可是环视下这厅里的兄弟,还有自己手上那不知道多少条的人命,郑一郎扶着拐杖站起来,还是做下去吧,怎么说也算祖业。
说着吩咐身边的人:“那两个官儿的人头拿上来没有?”听他问起这两个人,已有人回答:“方才一嫂吩咐,把他们俩依旧押下去了,说等这边事完了再说。”
郑一郎哼了一声:“既这样,让他们多活两日,等到后日,再拖出来喂一刀。”手下高声应是,郑一郎看向已经站起来的侄子,自己已经快四十的人了,除了十娘,前后也有数十个女子在过自己房里,却从无一个子嗣,难道真的是杀业太多,才让自己绝嗣?
看向此时已经平静的王老二,想起他说过,寻个机会洗手上岸也是一桩功德,可除了这刀口舔血的行生,旁的打渔种田这些事,自己都是一窍不通,还有这么多的弟兄,这洗手,可不是件轻易的事。
一声惊呼声传来,一个海匪冲了进来,跌跌撞撞地:“一哥不好了,那两个官儿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假期,于是回家,小侄子也放假了,于是在房里码字时候,隔三分钟他就来敲门,姑妈,陪我玩,顿感十分崩溃,好容易码出来了,又要和人抢网上才能更新,于是无比怀念一人独居码字的日子。
23,24这两天就不码了。
文思如泉涌,码字如尿崩时候被人打扰,真是想揍人啊。
虽然有原型,但是本文是架空,而且,中国式海盗和西方式海盗有很大区别的。
对了,祝大家中秋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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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疑惑 。。。
两个官儿不见了?郑一郎的脑子轰的一声,这消息让所有的人都震在那里,最先醒过来的是朱三,他快步走到郑一郎身边扶住他:“大哥,我们寨到现在也四五十年了,抓到的人虽说也有曾想逃脱的,可是从没一个逃掉的,这次会不会是出了内鬼?”
内鬼?郑一郎的脸色顿时变的十分难看,他推开张三,不顾腿上的疼痛走到来报信那人跟前,伸手抓过他来:“说,谁看守的,给我把他的脑袋拿过来。”报信的人上下牙齿都打战了:“是,是,是……”
不等他把话说完,一个温柔的声音已经响起:“是我放的,你和他们撒气做什么?” 声音依旧平和,似乎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这样普通的话。
十娘已经走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瑞儿和阿保,看见郑一郎站在那里,十娘伸出手把他扶了坐下:“你腿还没好,这样站着,难道是想永远不好?”郑一郎下意识地坐下,猛然意识到不对,重新站起身瞪着十娘:“你放的,为什么放了?再说,那是兄弟们拼了命抓回来的,你怎么轻轻就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