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将手中的纸条狠狠的揉烂。
她揉着痛的厉害的额头,冷静的脸色透出一股说那嗪?br />
迟迟等不到冷琬心下毒得手的消息,却得知他像是染了什么重疾封锁院落全力疗伤的消息,她连忙生出对策……可谁知,他竟然安然无恙!
墨宸峻,你到底在搞什么把戏?虚虚实实的到底意欲何为?
这些年你隐藏的太好,让我几乎以为你纯粹只是因当年之事记恨于我,可这一年来你却似乎忽然从冷漠疏离转为着手复仇,让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你知晓了一些当年的真相,只是在隐忍伺机。
本以为你和你那父皇一样的鲁莽蠢钝,却不料你是这般心机深重之人,我实在是低估了你。
可是,当年知情的人都已经被灭了口,你究竟是如何得知,你又究竟得知多少……
眼下之计,只有让你和那年少轻狂莽撞冲动的皇上冲突激烈,让你们两败俱伤,这样我才能寻得机会,让我的峥儿,得到这元熙的天下……
听闻冷琬心已经怀了你的种,那么……
墨宸峻,我不会输,绝不会输!
她立即坐到案边,匆匆下笔疾书,雍容华贵的美面上,除却那一片寒霜,便只剩几抹阴冷的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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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那雪蛛一路从毓枝路遥到了元熙,已是毒性难耐,为保其性命,喂血的间隔只得缩短,而这期间,墨宸峻为拖延时间保护冷琬心,便让许远白白的多取了许多他的血,身体自然是愈加的虚弱。
自那一场突袭过后,府中又得以安静了两日。
这两日间,因有墨宸峻的血不停喂食,加上许远也确实狠下心来不断加大了二人混合的血量,雪蛛长的速度奇快,比预想需要一周才能将其喂成,足足提前了好几日。
看着已经超过半掌大小变的通体血红透明的雪蛛,许远反复确认无误后,终于将其捣碎做成药引,混以克制百毒的百星草汁等解毒奇药,立即给墨宸峻服了下。
许远随即又在为冷琬心准备的解药中添了些其他药物,这才递给了墨宸峻。
“这是?”墨宸峻有几分疑惑。
“冷夫人须得在去掉蛊毒的同时,一并将胎儿落下,否则那胎儿已经吸食了夫人体内的毒,如果不在解毒同时将它拿掉,夫人体内的毒,还会有残余,而那些残余一旦与雪蛛之毒混生,那就万难再祛除了。”许远低声说道。
墨宸峻看着床…上已经虚弱的连呼吸的气息都微不可闻的冷琬心,沉沉的目色里,染过了几许痛楚。
他坐在她身旁,将她轻轻扶起抱在怀中,定定的看着她苍白无力的睡颜,第一次,温柔的爱抚起她冰凉的脸颊,久久的没有舍得放开。
他终是俯下头去,又是亲自一口口耐心的将解药悉数喂入她的口中,眼看着那些药液在她喉咙处滚滚而入,他的心里,既有着为她解掉蛊毒的石头落地,又同时生起一种前所没有过的,锥心剧痛……
他将她重新放平,为她盖好锦被,便坐在一旁静静的守着她。
看着她似是不安的睡颜,他的心,也一下下的揪紧,不安感愈发的浓重起来……
果然,不多时候,她的眉梢便紧紧的蹙起,身子也开始翻来覆去的蠕动,很快额头便起了豆大的冷汗,喉间也开始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呻…吟……
“应是差不多了,老夫这就去喊产婆进来。”许远低低的说道。
墨宸峻紧紧的握住她冰冷的手,她已经痛的身子紧紧蜷成一团,连取心尖血都不曾哭喊出声的她,此刻终于悲戚的哭出声来。
“墨宸峻……”她带着哭音喊着他的名字。
“我在……”他低沉的声音里,有着极力压抑的悲痛。
“墨……宸……峻……”她声嘶力竭的哭道,“我恨……恨你……我恨你……”
他实在不忍去看已经被她腿…间流下的暗红的血染透的被褥,别过头去,“我会补偿你,日后一定……一定会补偿你……”
产婆轻声说道,“还是请王爷回避一下吧,女子的落胎之秽会让王爷阳气染了霉晦,这对王爷不好。”
“我不在乎,我在这里陪她。”墨宸峻无力的摇摇头。
“这……”
产婆为难的看着他,“还是请王爷回避一下吧,不然实在是……”
还从没见过男人在这种时候守在一旁,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当着他的面为冷琬心宽衣解带,清理残胎……
许远连忙扶起墨宸峻,“请王爷到外间稍候吧,否则怕是会误了为冷夫人医治。”
墨宸峻这才缓缓松开冷琬心的手,最后又望了一眼她那已经痛成一团泪水满面的凄惨容颜,脚步沉重的走了出去。
两不相见
璃芷苑。
洛璃静静的看着院中久久呆立一动不动的墨宸峻,心底轻轻的叹着,缓缓的走到了他身边。
“王爷既是日日惦念着冷媵姬对她放心不下,又何不回元啸阁去看看她?王爷整日这般沉默这样回避,心里便是能好过了吗?”她轻声说道。
自从那日许远将冷琬心与他的蛊毒解掉,将她腹中的胎儿落掉,他便日日宿在璃芷苑,再没有踏入元啸阁半步。
他只是对洛璃说要在她这里安心的调理身体,便终日寡言少语。
他始终没有对她解释冷琬心为何会怀上他的骨肉一事,那虽然让她有些失望,可是从洛清口中得知冷琬心凄惨落胎的悲楚,甚至这次落胎因为牵扯了蛊毒的因素,或许会让她日后再难孕育生命,同为女人,她又自然对她生了许多怜悯。
墨宸峻被她的话拉回了思绪,扭过头来看着她,她脸上的真诚和温存善意,让他低低一叹,“阿璃,你可怪我?”
怪吗?
怎么会不怪……
从时间上推断,那胎儿并不是她为他解毒那一夜所怀。倘是那一夜所怀,她反倒毫无怨念,因为洛清已经说过他当日未忘给那解毒女子服下药物,只是冷琬心是阴差阳错的替死鬼,漏掉服药而侥幸怀胎,便实在难以阻止。
可这胎儿明显是冷琬心随他回到王府后所怀,那么就是说,他终是被她所迷乱,终是为她开了先例,允许她体内留下了他的骨血……
这些时日,这件事一直扰的洛璃心头隐痛,而又不见他半句解释,她更是心绪难宁。
可她又能如何,她难道要和他哭天抢地质问个一清二楚吗?况且如今冷琬心已经落了胎,她还去纠缠那些又有什么意义……
洛璃牵起唇角,苦涩的一笑,“都是过去的事了,王爷便不要提了。如今冷媵姬已是可怜的很,王爷若是始终不露面,她那般倔强的性子,虽是不说,却也定会伤心透底。”
墨宸峻又是一声长叹,“这件事终是我的不是,我当日不知她身上有毒,我也是被她气的一时昏了头脑,害了她,也让你生了怨。可我能够面对你,却断断难去面对她,那个女人,她实在不像你这般通情达理。”
他的话让洛璃心头微苦,却依旧柔声劝道,“女人最痛之事莫不过此,王爷是她的夫君,是她唯一能够哭诉委屈之人,依王爷所言,王爷并不想如她所愿放她出府就此与她了无瓜葛,那便还是尽快去看望她吧。”
如她所愿,放她出府?
那绝不可能……
墨宸峻轻轻摇摇头,“罢了,再缓几日吧,如今她身子初愈,若是因见了我再情绪激动伤了身子,便更是说不清了。”
“也好,那王爷便在我这里安心养身吧。”洛璃把手放在他的大手中,仰头看着他,美目微闪,“王爷身体安康便是我元熙子民的福祉,阿璃从不是多言之人,可是阿璃斗胆说一句,王爷也该考虑考虑哥哥和众位大臣拥戴王爷的心声。如今皇上对王爷明里暗中都更为肆意针对,阿璃实在是担心王爷的安危……”
“不要说了,我心里有数。”墨宸峻轻轻打断道,“阿璃,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洛璃抿唇轻轻的点了点头,缓缓的走回了房。
透过窗,静静的看着院中那高大却孤寂的身影,洛璃的心里,涨满了涩涩的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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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许远都为冷琬心调理各种补血补气的滋补药膳,又眼看着阿音的腿伤日渐好转,已经能够在旁人的搀扶下缓缓的行走几步,惨痛失胎的冷琬心,心情终于渐渐平静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