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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来了。」
「真的?」身穿宽松家居服,她长发湿淋淋的披在身後。
「快坐下,我帮你把长发弄乾。」
「嗯。」在化妆台前坐下,伊艳眉开眼笑地看著镜子里的他。
手拿吹风机,京业眸光温柔、薄唇浅扬,仔细而轻柔的为她整理起长发。
梳著她的长鬈发,他心底有著难以言喻的感动。
他差点就失去她了……
「京业,你怎么了?」注意到他的沉默,伊艳出声轻唤他。
「没什么。」敛下眼底一丝水光,他淡笑说道,「大家都在大厅等著看你,我们快出去吧。」
「嗯。」站起身,方伊艳笑盈盈地紧挽他的臂膀,同他一块走出房间。
只是才拉开房门,一阵迎面而来的猛烈炮火,轰得她娇颜变色、无处可逃——
「方伊艳!你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一向温柔的方家大姊发了脾气,「打电话回家报平安,有那么困难吗!?」
「姊,我……」她想为自己解释。
「伊艳,你实在是太不懂事了!」难得对她生气的唐墨尔,也说出重话。
「姊夫,我……」她脸色难看。
「伊艳,你……哎!你这要教我怎么说你呢?」看著她,褚父也是掹摇头。
「褚爸爸,我……」
「二姊,你太过分了!」一接到消息立刻从学校赶回家的方伊清,才冲进大厅看到她,就忍不住又红了眼,「明明就没事,为什么不打电话回家!?」
「伊清,我不是故意的,我……」
「方二小姐,你就光长年纪,不长脑子的吗?居然笨得连打通电话报平安也不会做。」跟在伊清身後进门的花瓶主人,一脸嫌恶的远离她。
被一个外人这样当众批评,方伊艳颜面无光,恼羞成怒,当场发飘——
「我没长脑子!?你谁呀你!居然这样说我!?」她嗓音倏地尖锐高扬。
「大家就别生气了,我相信伊艳没打电话,一定有她的原因在,大家别再苛责她了,好不好?」不忍心再看她受众人责骂,褚京业心疼的拥她人怀。
「京业,还是你对我最好、最了解我了。」狠瞪花瓶主人一眼,伊艳感动地紧偎著身旁的男人。
「嗯。」轻顺著她的发,他唇角噙笑淡扬。
「原因?」几人对看了下。
「当然!要是没有原因,我会故意让你们为我操心吗?」忍了好久,终於轮到她说话了。伊艳没好气的说道:「这一切都是白丽玲的关系啦。」
为洗刷自己不懂事、太过分、没脑子的冤屈,也为自己讨回公道,方伊艳将自己所知道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因为嫉妒心作祟,也为了不让她回台湾,白丽玲在飞机起飞前,假藉遗失贵重物品为由,要求座舱长派她下机帮忙协助寻找。
只是才匆忙赶回候机室,她就让几名彪形大汉控制住,带往偏僻角落。
她原还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才会被歹徒相中。
直到同她一块下机的白丽玲强行夺走她的项链,说艳光原本就该属於她,还撂下狠话,说要让她见不到隔天太阳的时候,她才知道一切全是白丽玲的诡计。
听完伊艳的叙述,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也为自己错怪她的事郑重道歉。
「你们看,她为了抢我的艳光,把我这里都弄伤了。」为争取同情,也存心让他们不好过,伊艳故意拨开颈後长发,指著颈子上已经结痂的伤痕。
「当时一定很痛。」京业心疼的抚著她颈上伤痕。
「其实也还好啦。」触上颈子的亲昵,教她脸色泛红,赶紧放下长发继续之前的话题,「之後他们把我弄昏,等我醒来就已经被他们带到北美的一间破旅馆里了。」「对不起,害你受惊,也受委屈了……」知道一切事情皆因自己而起,褚京业感到自责。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事。」见他一脸自责,伊艳赶紧安慰他。
「白丽玲一定没料到,她的诡计竟帮你逃过一劫。」唐墨尔笑著。
若不是白丽玲已经在那场意外爆炸里丧生,恐怕现在她得承受的後果,会让她永远也无法想像。
「说起来,我真该感谢白丽玲救我一命。」伊艳认真道。
「伊艳,你可以认出绑架你的那些人吗?」褚京业搂著她坐下。
「别找他们了。」她知道他心底打的主意,但是……「我已经答应他们,不会出面指认。」
「你这样是在袒护罪犯。」他拧紧双眉。
「我知道,但他们也只是听命行事,而且他们一听我提起你和姊夫的名字,就一路客客气气的送我回台湾,还带我四处玩,免费供食宿……呃……」
蓦地,方伊艳瞠大双眼,紧捣住嘴,蹦离他的怀抱。
完了!该说的,她说了;就连不该说的,她也全都说了。看著眼前众人惊愕的模样,方伊艳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你刚才说什么,嗯?」听到意外的几句话,褚京业危险地眯起眼。
「我……我……没有,我什么也没说!」她神情闪烁,急声否认。
「骗人!你刚明明说他们带你四处玩,还免费供食宿!」伊清朗声纠正。
「没错,我们都听到了。」众人齐声说道。
「哎!你们大家……京业,我……」发现他神情骤变,她心底有不好的预感。
急转直下的情势,教方家大厅弥漫著一股诡异气氛。
「在我为你行踪不明而难过的时候,你和别的男人四处游山玩水,是吗?」他声音温柔得吓人。
「我……我也不想和他们四处玩,但是他们……我……我就盛情难却嘛。」不知道这理由好不好?方伊艳被他看得冷汗直流。
「盛情难却,还让对方免费供食宿?」温柔的声音似变了调。
「他们是黑道兄弟,不听话会被杀的!」方伊艳急言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