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孙大人。”众侍卫把盗贼押下去。
那个军官瞧着云毅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是你抓到那个盗贼?”
云毅还未回答,那个军官便不再瞧他,而是向身边的人招了招手,道:“来人,打赏点银子!”
云毅看他甚是傲慢,就回绝道:“多谢你的银子,可惜我不用。”
“那你要什么?”那个军官的口气越来越冷淡。
“我不想要什么,我抓住他并不是为了与你交换,也不是为了向你讨赏!”云毅不卑不亢地讲道。
“好!有骨气,有意思。”那个军官笑了一声跳上马,指着放在地上的银两,绷紧了脸孔道,“银子放在那里,收不收是你的事。”
这人便是东京禁军将领孙律成,他夜追皇宫盗宝之贼,追至此处,恰好盗贼被云毅逮着,他把罪犯打入天牢。此刻,他首先不是回皇宫向皇帝复命,而是去了宰相府拜见丞相朱廉。
禁军乃是中央军,与宰相府毫无关联。然而,当朱廉退去所有家奴后,孙律成却对朱廉毕恭毕敬。
“是哪个贼人如此猖狂,竟把魔掌伸向皇宫?”朱廉问道。
“律成还未撤查清楚。”孙律成诚惶诚恐地答道。
“一定要加以严办,你可知‘宝物’二字乃我心头隐患?”
“相爷难道还担心二十多年前之事?”孙律成悄声问道。
朱廉不语,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孙律成见状,信誓旦旦地保证道:“相爷大可放心,律成绝对严惩不怠。”
隔了半晌,朱廉又问:“本相听说逮到盗贼的是一个武艺高强的年青人,是这回事吗?”
“是。”孙律成眉头微蹙,这件事有损他的颜面,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但是他清楚凡事都瞒不过朱廉。
“你怎么打赏他?”朱廉问道。
“我赏给他银两。”孙律成小心翼翼地回答。
“你给他银两?”朱廉压低音调,略有不满之意。
孙律成又赶紧道:“其实律成尚有个提议,我见他武功精湛,想把他收归到相爷门下,为相爷所用,就是不知相爷答不答应?”
朱廉听后大笑道:“哈哈!我宰相府是什么地方,哪是随便的黄毛小子想来就来的地方?况且,人才有你孙律成就够,用不着其他机心难测的家伙。”
“相爷过奖了!那……那……”孙律成也琢磨不透朱廉的心思。
朱廉沉思了一阵,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好,你去把他找来,就让他在相府里当个仆役。”
孙律成心有不满,却也不敢出声,只是照朱廉的意思去办。
就这样,一次偶然的机遇,云毅轻易来到了宰相府,随便地当个仆役。“我不想要什么,我抓住他并不是为了与你交换,也不是为了向你讨赏”,云毅还记得当日铿锵的言语,只是当命运出现唯一转机的时候,他却不得不把握它。
他并非没有掂量过,从江湖走进庙堂,其实是走进一种诱惑,更是走进一种束缚。云毅何尝不愿如谷辰轩一般潇洒,不屈从权贵,一心做他的侠客。但是少年贫寒的生活令他刻骨铭心,只有(炫)经(书)历(网)过风雪,方知道生存的{炫}残{书}酷{网} 。“我将来要有出息,不让你们受苦”,云毅从未忘记对农夫许下的承诺。他始终少了谷辰轩那份孤傲,多了压在肩上的重担,他别无选择。
不过当云毅进入宰相府,激动之余不免有所失望。宰相府并没有重用他,他丢下那身出神入化的功夫,却做着烧火、劈柴、挑水的活儿,毫不长进,他内心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有没有见过那个新来的奴才?”一个杂役问其他人道。
“每天干活最多的那个吧?他倒是好运,想当初咱们进来宰相府,那可是过五关斩六将,千辛万苦才得到管家的赏识。”杂役们都愤愤不平。
“他干活那么拼命,小心别让他抢了我们的风头,到时咱们便很难混下去。”那个杂役暗暗说道。他们见云毅担着柴过来,就都各自散去。
云毅自是听到他们的议论,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继续干活。
这一日未时,云毅干好活后,便又随着其他仆役外出街市办事。仆役们一出宰相府,趁着时候未到,都各自寻乐去。云毅走到西街口的福来酒肆,小二哥福二笑呵呵地对他道:“兄弟,你又来看你的马了,我可是找人把它喂得精神健旺。”
“多谢小二哥。”云毅走进马棚,那匹马看到他来了,纵声欢嘶,云毅抚着马头,拿出料豆让马吃个饱。
“马儿,马儿,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把你还给你主人?”云毅念道。
那匹马似乎听懂他的话,伸过头在云毅腿上挨擦,大有不舍之意。
云毅出去福来酒肆时,看见一辆甚是体面的马车,一观便是达官贵人的乘骑,周围都围满了看客。这时,从酒肆里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他边走边抚直他的发须,/炫/书/网/整理他的衣衫,待到马车前,“扑通”一声地跪了下去。云毅一愣,只见那个汉子行礼,对车中人道:“小人在这里已经恭候多时!”
车中人半卷帘子,云毅只看见一只手示意请那汉子入座,那汉子便毫不客气走了进去,坐在那位贵客旁边,车马渐渐远去。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道:“哇,堂堂御史台洪大人怎么会看走眼,瞧上这种无赖?”
“是呀,他经常醉酒、留连于烟花柳巷,真是伤风败俗……”
“嘿。”福二止住他们道,“你们错了,我看这人,厉害!”他竖起拇指接着道,“你看他那副德行,把自己弄得不像人样,其实都是为了试探洪大人。”
“你怎么知道?”众人听福二反驳他们,都要跟他吵起来。
“他不是投宿在我这酒肆吗?我怎么会不知道。”福二得意洋洋地道,“算来跟他走得最近的人就是我了。”
“你这人……到底说不说?不说大伙都散了。”
“别走……别走……大家进来喝一杯水酒,听我慢慢和你们讲。”福二嚷道。
“原来是在招揽生意,你不说大伙可真的散了。”
“着什么急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那个大爷可从来就没有急过。”福二看大伙不耐烦了,才认真起来,道,“我时常听那个大爷叨念,说他在等人。我就问他你等谁啊,他说他在等伯乐来相马。”
“哈哈!”有人忍俊不禁,发问道:“他算千里马吗?”
另外围观的人也应道:“是呀,这么了不得,干脆去考个状元。”
“这个……这个他也说了……他说什么来的?”福二想了想,道,“对了,他说他不愿拘束于那些繁文缛节。”
“这人够会吹牛皮,还吹得天花乱坠呢。”
“我看不是这样。”福二解释道,“三个月前他来京城时,都不像现在这个样子。那时他一大早便会登门求见洪大人,这样过了好久。后来洪大人当真赏识他,他竟然放起肆来,还大言不惭地对洪大人派来请他的手下道:‘你们大人既知我嗜好,又想重用我,便应迎合我的口味,好酒好肉美色伺候,不该处处限制我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