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哲对旁边的状况充耳不闻,好教养的坐在椅子上品着香茗,过了会儿才幽幽的说了句:“这舞,练得也差不多了,是该上场了。嬷嬷,几日后就是正日子,到时候我可不希望再听到不和谐的声音。”说完后,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姑娘们皆是心里一惊。嬷嬷更是喏喏的答应,还不忘拿眼剜了落羽一眼。
刘思哲看了眼一言不发的翠缕,然后拽着洛羽出了乐坊,进了一间僻静的屋子。
“洛羽姑娘,我看在乐坊的这些时日你过得愈发安逸了,是不是忘了我那个正在受苦的哥哥了?”刘思哲眯着眼睛盯着洛羽,“还是,姑娘是想接着这次献舞的机会荣升为贵人 ?'…87book'”
洛羽被刘思哲盯着浑身不自在,假装很冷的摩擦着胳膊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逮住个高枝就往上爬。依我看,秋笛姐姐跟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指不定哪天被你卖了还帮你点钱呢!”洛羽这么随口一说,却正中刘思哲的要害。
刘思哲本来盯着洛羽锐利的目光,听到秋笛的名字后,变得柔软伤痛起来,他逃似的出了屋子,“砰”的一下子撞到了门上,又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留下洛羽在屋子里纳闷。她望着门自言自语:“真是个怪人!我就提了一下秋笛姐姐怎么就给他吓成了这个样子?是不是……秋笛姐姐真的被他给卖了?!”
洛羽想到这,就跌坐在椅子上,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秋笛姐姐那样一个曼妙的人儿他怎么舍得把她卖给别人呢!越想越为秋笛不值,不禁吼道:“刘思哲,你大混蛋!混蛋!败类!”
皇城的酒楼,福汇全二楼,雅间内。一身蓝衣的刘思哲正自斟自酌,他面前摆了好些个空酒瓶,又一瓶酒被他喝光了,再三倒了倒酒,眯着眼睛朝里面看了看,真没了!便吧嗒吧嗒嘴,一脸厌烦的朝门口喊道:“小二,上酒!”
“来了,来了!”肩膀上搭着毛巾的小二笑脸相迎:“客官,你要什么酒?”
“我要酒,把酒统统的……统统给我拿上来!快点!”刘思哲此时舌头已经短了,说话都大舌头了。
小二看着刘思哲再喝就该醉死了,便好心的劝道:“客官,您已经喝了不少了,再喝恐怕对身体不好,您……”
刘思哲听着小二好心的劝告,一点不领情,连打带骂的把小二赶走了:“快去给我拿酒,给我拿酒……酒……”说着说着,便醉倒在桌子上了。
小二收拾了空酒瓶了,准备推醒刘思哲,却被一个声音给打断了,是一个带着斗笠的黑衣人,她掏了银子付了酒钱,打发了小二出去。
女子略嫌粗糙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刘思哲俊美的脸,他浓浓的眉,紧闭的眼,高挺的鼻子和诱人的唇,醉梦中的刘思哲一下子捉住了不老实的素手,触手冰凉。他一下子抱紧了黑衣女子,紧紧的抱着她生怕她一不小心飞走了,嘴里轻轻的呢喃:“笛子,笛子,不要走,不要走……笛子……”
黑衣女子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手臂轻轻的拥着怀里的人儿,轻柔的呓语:“乖,我不走,不走,我留下来陪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是,你对你自己和亲人们……都太狠了……”
“哲,我该怎么办?……哲……”
早晨,阳光照射到屋子里熟睡的人儿的脸上,一张绝世的容颜在阳光下闪着光芒,刺眼的眼光弄醒了睡梦中的刘思哲,他睁开了眼睛过了一会才适应了强烈的光线。
他起身打量着陌生的房间,穿好衣服,推开了房门,店小二热情的端进了脸盆:“客官,醒了,洗脸水放在这里了。”
刘思哲纳闷的拉住店小二,“我怎么在这里?”
店小二愣了一下,又笑着说:“昨个夜里,您和您夫人来这里投宿,大清早您夫人就付了房钱提前走了。”
刘思哲更纳闷了,“夫人,什么夫人 ?'…87book'我还没成亲。”
店小二长大了嘴巴,打量了刘思哲一眼,了然的点了点头,思忖着:长成这个样子,被下套了也算正常。他开始哀叹,自己怎么没生的好看一点,倒现在也没讨着媳妇。
刘思哲看着愣神的店小二,问道:“那姑娘什么样子?”
店小二这才回过神来:“姑娘一身黑衣服,戴着斗笠看不清脸,不过看身材还是很不错的,肯定是个美人,公子,你没亏着啊……”
刘思哲茫然的看了看床,在床上翻了又翻,突然跑出客房来到大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笛子,是你么?笛子?笛子……”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出来见我,笛子……”
有人,在阳光照不到的墙角,默默的流了一地的泪。
第四卷 皇城再起风云 七十六 正日子到了
洛羽这天没等到生物钟自然醒就被碧菊给叫醒了,她带着几分睡意不明所以的看了看窗外还未亮的天,又看了看碧菊,问道:“这么早叫我起来干嘛?”
碧菊一脸平静的看着洛羽说:“教习嬷嬷说今天就是正日子,叫我早早的叫了姑娘起来,给姑娘梳妆整齐。”说着碧菊拿来一件过分裸露的粉红舞衣给洛羽穿上,洛羽再三确定。
“真的要穿这件?”碧菊重重的点了下头,洛羽才叹着气穿上了,有试探性的说:“虽说现在是夏日,可天还没亮早晨的露水还是很重的,要不要再加一件?”
碧菊看了眼洛羽裸露的雪白胸脯,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才点了点头,“姑娘若是执意要加一件也可以。”洛羽这才欢天喜地的翻出了一件单衣,把自己上上下下裹得严严实实。
碧菊也不催促洛羽,等她穿戴好后,才为她梳洗,巧手挽了个飞天髻,零零碎碎的插了好多支簪子而且没有停手的趋势。洛羽拧着眉毛甩了甩脖子,嘟囔道:“这一跳起舞来,飞出一根簪子砸中了那个金贵的主儿不会诬陷我是刺客吧?!”碧菊听了她的话,吓得赶紧把要插到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
洛羽又尝试了一个简单的折腰动作,果然头上的发髻揪得头皮疼,不由分说的拔了所有的簪子,然后随便从梳妆台的抽屉里翻出一节红布条让碧菊挽进了发间。洛羽在铜镜里清楚的看到碧菊皱着眉毛编制发带的表情,不由得心中一乐。
有了这样早晨的插曲之后,再想到教习嬷嬷口中的“正日子”也就不怕了,反而怀着看好戏的心情来到了乐坊。在碧菊看来。洛羽就是一脸的得意,想必这位姑娘等今天的日子等了很久了,心中这样想着,不由得轻看了洛羽。直接把洛羽定义为一个喜爱权贵金钱的主子。
洛羽进了乐坊看见其余的姑娘们都已经到齐了,一水的粉红衣服和自己身上一样,在这样一个较冷的早晨,姑娘们都在屋内轻微的发抖,再一看一旁的翠缕倒也算的上是个聪明的姑娘,在粉红的舞衣外批了件大披风,反而更趁着翠缕纤细的腰肢不禁盈盈一握。
教习嬷嬷一看洛羽捂得这样严实,又看她发髻间的样式颇为朴素,不禁埋怨的看了眼碧菊,不满的问道:“碧菊,怎么给洛羽姑娘弄得这样朴素,舞衣都没有穿上!若是耽误了今天的正日子晚宴,你担待的起么?”
洛羽自是不会理会她们窝里斗,乐的清闲在一旁吃着点心看好戏,碧菊也不是什么软柿子,自是不会任由教习嬷嬷捏。她不卑不亢的回道:“洛羽姑娘说,这样多的钗环挂在头上,若是一个转身,钗环松了开来飞去某个贵宾的身上就不好了。碧菊认为洛羽姑娘说的极是,舞蹈的本身就在于舞技,妆扮过于奢华反而掩盖了舞技本身的曼妙,喧宾夺主反而不好。”
教习嬷嬷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听了碧菊的话也觉得有些道理,又细细的打量了洛羽简洁大方的妆扮觉得倒也真是别有一番韵味,突出了小女孩的清纯和天真。这样想了又细细的看了看,便愈发的满意了。